薛依潔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她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整個人差點暈死過去。
“依潔。”夏景昭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他看着電視裡面的新聞,看着項逸謹。不敢相信,薛嘉倫居然是項家的孩子。
“我……我沒事……”她顯得很無力,更多的是痛苦。
項家財大氣粗,僅憑她一人之力,是根本就無法奪回薛嘉倫的。
她看得出來,劉豔秀依然不喜歡薛嘉倫,他在項家是不會得到幸福的。
“這是真的嗎?”夏景昭曾經幾度詢問薛依潔,薛嘉倫到底是誰的孩子。可她都沒有告訴他。後來,他便再也沒有詢問過。如今看到這樣的消息,他實在是太震驚了。
薛依潔回頭望着夏景昭,美麗的眸子中,佈滿了晶瑩的淚水。那眼中的神色,顯得格外的無助和痛苦。
薛一芳是一個很好打發的女人,夏景昭只是給了她一些錢,她就高興的離開家門。此時此刻,家中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事到如今,薛依潔也沒有什麼好隱瞞夏景昭的。
“是……”半晌,她才哽咽的回答。
“那麼,新聞裡面所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了?”他盯着薛依潔的眼睛,不想讓她迴避自己。
薛依潔不僅僅只有薛嘉倫一個孩子,她還有一個叫項鵬濤的兒子?既然她曾經的男人是項逸謹,是整個a市最成功的男人。可爲什麼她還會生活得如此狼狽呢?
項逸謹到底對她做了什麼?難道他還不知道,薛依潔住在這種平民窟的地方嗎?不知道,薛依潔的養母是如何對待她的嗎?
項逸謹既然承認了孩子,爲什麼在記者發佈會上,沒有承認孩子的母親,沒有告訴衆人,孩子的母親是誰?還任由自己的奶奶,說兩個孩子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呢?
“是。”她默默的流下了淚水,心中的酸澀,壓抑得她彷彿快要喘不過氣來。“不行,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讓嘉倫回項家……”薛依潔突然蹭起身來,想要立刻去項家。
“你覺得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會把孩子還給你嗎?”夏景昭扶着差點摔倒的薛依潔。“既然嘉倫是項家的孩子,你就讓他回去吧。何必要如此的擔心呢?”
“他不能回去,他會有危險的……”薛依潔脫口而出,差點整個都說了出來。
“危險?什麼意思?”兒子回到自己的父親身邊,那會有什麼危險呢?
夏景昭差點忘記了,六年前,自己妹妹把薛依潔帶回家的情景。
“我求求,什麼都不要問好嗎?”薛依潔很痛苦,整顆心都被狠狠的揪痛着。她最後悔的事,就是不應該回到這裡。
“你好,請問這裡是薛依潔家嗎?”門外院子裡,傳進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薛依潔擦掉臉上的淚水,趕緊朝外走去。
“我是薛依潔。”她看着那個男人,壓根就不認識。
“你好,我是項氏集團的律師。這次過來是受項總的安排,跟你交涉一下薛嘉倫的撫養權。這裡是關於其中事情文件,你可以看一下。”律師將手中的文件交給薛依潔。
“你說什麼?”薛依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項逸謹居然絕情得連律師的撫養權合同都準備好了。“我不答應。”她快速的掃視了一下合同裡面的條條款款。“我什麼都不要,但嘉倫的撫養權,我絕對不會拱手讓人。”
“薛小姐,這個也是項總讓我交給你的。”律師將另一份合同也遞給薛依潔。“項總說了,不管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在這上面隨意的填寫。”
那是一份空白合同,末尾有項逸謹的親筆簽字。只要薛依潔在合同上面提出要求,都能夠實現。
“我說了,我除了嘉倫,什麼都不稀罕,你難道聽不懂嗎?”薛依潔因氣憤,而狠狠的將手中的空白合同撕毀。
薛嘉倫是她辛辛苦苦撫養了六年的兒子,他們母子感情深厚。不是任何物品和錢財能夠代替的。
項逸謹冷酷狠絕的做法,沒有一點人情味,幾乎就把他們的兒子,當成是一個物品在做交易。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直接走法律程序。明天我會讓法院通知你的。”律師的話如同魔鬼一般,陰冷恐怖。“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依照你現在的經濟條件,即使你是薛嘉倫的親生母親,甚至是撫養了薛嘉倫六年,在現實的法律中,你也沒有辦法和能力,再繼續撫養下去。”
“滾,你給我滾出去……”薛依潔一句話都不想再聽他說,氣憤得將他給轟了出去。
窄小的院子裡,薛依潔嬌小的身軀,無力的蹲下去,她因哭泣而導致全身都在顫抖。
夏景昭走到她的身邊,用雙手緊緊的抱着她的身體安慰。
“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你放心,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他的聲音如同陽光般溫暖,只有依偎在他的懷中,她纔不會感覺那麼的寒冷恐懼。
“景昭,我該怎麼辦?嘉倫不能回到項家,真的不可以……”她因害怕而全身都在顫抖,連同說話的聲音,也都帶着顫音。
自己的事情,薛依潔都喜歡由自己去解決和處理。可是,今日這件事情,她是真的感到十分的無助,纔會第一次尋求夏景昭。
她已經有多少天沒有見到薛嘉倫了?算算時間,應該有七天半了。一百七十多個小時,七個日夜,她每一天每一分每秒都在想念他。
項府。
直到現在薛嘉倫和項鵬濤都還住在同一間臥室中,這些天,他們兩都在臥室裡面吃飯。劉豔秀天天呆在家中,也無法見到薛嘉倫的面。
薛嘉倫坐在窗戶前,雙眼無神的望着外面的風景,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憂鬱。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之前他看到項鵬濤的時候,他會表露出不開心。原來在這樣的大房子裡面呆久了,性格都是會發生變化的。
“你怎麼了?”項鵬濤走到薛嘉倫身邊,他發現薛嘉倫在這裡,已經發呆好久了。
“我想媽咪了,可不可以讓我回家一趟?”他回頭看着項鵬濤,一幅小可憐的模樣。
“剛剛發佈了新聞發佈會,項家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外面一定有很多的狗仔。這個時候回薛家,會給她增添麻煩的。”項鵬濤爲薛嘉倫分析其中的厲害關係。
“可是,我真的很想媽咪呀。”他嘟着粉嫩的嘴脣,圓圓的眼睛裡面,瞬間滑落下來淚水。
薛嘉倫早就養成了有薛依潔在身邊的習慣,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以前從來都沒有過。他的性格就是那樣,不管什麼事情,都不會隱藏在心中。
“你難道忘記了嗎?主意可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出的。事到如今,你是想反悔不成?”項鵬濤皺了皺兩條濃黑的眉頭。
三天前,薛嘉倫在讓項鵬濤給夏景昭發郵件的同時,他們倆就已經合謀好了。
現在項逸謹和薛依潔的關係,可謂是水火不容。如果沒有一點外力做爲推阻,他們倆是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薛嘉倫把夏景昭叫回來,目前只能起到一個激起項逸謹充滿危機感的作用。當然,項逸謹也許現在還不會在乎薛依潔,但項鵬濤瞭解他。即使是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可只要跟他有關係,他都會爲了面子而力爭。
不是任何人都會一見鍾情,兩個小傢伙都相信,大人之間的日久生情。只有讓薛依潔和項逸謹不斷的交際,再加上他們兩個人的幫助。絕對可以相親相愛在一起。
薛嘉倫不是想要反悔,而是擔心。自己真的成爲了項家的孩子,還被項逸謹爭取到了撫養權,那麼以後他想要見薛依潔就難了。
“我什麼時候能夠看到媽咪?”薛嘉倫依然說着同樣的話題。
項鵬濤不在說話,轉身同樣望着窗戶外面。他的眼神再一次恢復到了,薛嘉倫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所表露出來的冷酷。
薛嘉倫差點忽略了,薛依潔不是他一個人的媽咪,還是項鵬濤的媽咪。他跟薛依潔生活了六年,而項鵬濤卻連六天都沒有跟她生活過。
他還一直糾結那個話題,是不是太過分了點?他怎麼可以不考慮項鵬濤的感受呢?
這幾天,薛嘉倫向項鵬濤解釋了很多,關於這六年中,他們母子倆的辛苦生活。相信項鵬濤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也許在他的心底,從來都沒有埋怨過薛依潔,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費勁那麼多的力氣,非要尋找到自己的媽咪。
“對不起。”薛嘉倫向他提出了道歉。
“明天晚上,宮氏集團有一個宴會,他們邀請了項家。到時候我們可以想辦法去。”
“宮家的宴會,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呀?”他不太明白項鵬濤話中的意思。
“你不是說夏景昭很有實力嗎?那麼讓他也想辦法去參加宴會。記得把她也帶上就好。”說完,他便朝裡面的書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