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配型的項目很多，雖然許霆特地找了人一切優先，洛染還在檢驗科呆了整整一個上午纔出來。
出來的時候，沒再看見樑玉清和許歡顏，許霆一個人在外面等她，見她出來塞了一小疊人民幣給她。
“染染，這些錢你先拿着用。有什麼困難再說。”
洛染看了一眼，目測這些大概在2萬左右。她沒猶豫伸手接了，“謝謝許先生，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正式手術前，我媽媽的手術費和康復費要打到我的卡上。希望許先生不要忘記了。”
“那當然不會。染染，我是你爸爸，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許霆扯出一絲受傷的表情，洛染卻只是冷笑了一聲：“我想我媽媽當時就太信任你了，才讓你在她懷孕的時候勾搭別的女人。還生了孩子，許先生，你動作可真快。我還以爲我的弟弟妹妹起碼要比我小几歲呢。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
洛染平時算不上牙尖嘴利，但是面對許霆，她總是充滿了恨意。
一想到媽咪躺在病牀上連十幾萬的手術費都湊不齊，而這個男人則開着豪車，住着豪宅，過着滋潤的生活，她就忍不住譏諷他。
許霆面色尷尬，漸漸的也沉了臉，“染染，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一個始亂終棄的故事並不那麼難懂。許先生，我也不想說什麼，只希望你早點把錢給我。媽媽的命，你不在乎我在乎。”
洛染的眼睛裡閃出一抹厭惡，她不想再多說什麼，甚至不想多看許霆一眼。
有些人，即便他真的跟你有血緣關係，多看一眼也是多餘。
許霆緊緊皺着眉，西裝革履的他臉上呈現出了一抹跟扮相不太相符的爲難。
“錢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但是，可能沒那麼快，我回去催一下你阿姨。儘快給你。”
樑玉清？一個集團總裁，十幾，二十萬的事情，還要請示老婆？
看着許霆，洛染彷彿明白了一點什麼。
這就是一個最庸俗的故事。一個鳳凰男爲了攀附美麗富有的女人，拋棄了之前的妻子，或者情人。
許霆……她的父親，如此不堪。
洛染不想在說什麼，鄙夷的看了許霆一眼之後冷聲道：“你儘快。反正我見到錢纔會再來醫院。”
說完，她就轉身，快步離開。
因爲要準備畢業論文和簡歷這些事，洛染也就沒回家。到了學校，一點多，她沒什麼胃口也不想吃飯，直接回了宿舍。
正寫着論文，樂童進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染染，我剛聽說明天學校裡會有一場招聘會，據說規格還蠻高的，很多大企業都會來。”
“是嗎？那太好了。”
對於一個畢業生來說，每一場招聘會都是一次希望，他們恨不得天天都有招聘會參加。
洛染是學文秘的，這個專業沒什麼科技含量，想找個好工作更是難上加難，所以聽了樂童這話，她也很高興。
樂童站在自己的書桌前一陣折騰，“當然是，外面都貼了通知的。不行，我得趕緊去把我的簡歷重新準備一下。你也別墨跡了，快點。
”
“好。”
應了一聲，洛染也放下了論文開始弄起簡歷來。
忙了一下午，爲了第二天能有最好的精神狀態，二人都睡的很早。
洛染剛躺下的時候，手機就響了。她本以爲是媽媽給她發的短信，拿起來一看，驚的魂飛魄散，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
“笨蛋！”發件人是：北辰寒。
他一個跨國集團的總裁，晚上9點不到的時間竟然在給她發短信。
閒的慌吧？
洛染對着手機頻幕翻了翻白眼，沒理會，直接扔到了一邊，倒頭準備睡覺。
一分鐘後，手機又響了。接起一看，“笨蛋！”
一樣的字，多了一個感嘆號。
洛染氣急，捏起手機，回了三個字：深井冰！
此時，某酒店內還沒有結束的飯局上，一公司老闆說完自己的訴求，眼巴巴的看着捏着手機低着頭的北辰寒。
“北辰先生，您看我的設想好不好？這樣一來，必定是雙贏的局面。我們公司很期待與您的合作。”
語畢，目光殷切，對面的人卻無反應。
“北辰先生？”
又喊了一聲，對面的人稍稍擡了擡目光。
“味道很好。”
“……”
老闆立即抓瞎，看看滿桌的菜色，好像北辰先生也沒怎麼動，再看他滿眼曖昧的柔光，難道……
一向自認長的英俊過人風流倜儻的老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天啦，北辰先生不會有某種嗜好吧。
他才二十五歲，難道會喜歡自己這種年過四十的老鮮肉？
老闆臉紅了。
這邊，又收一條短信的洛染盯着手機頻幕也臉紅了。
短信雲：我餓了，想吃你。
什麼話？搞得好像他吃過她一樣。
不想被某人的言語欺辱，她想了想回了一條：“意淫不利於身體健康。”
“……”
這一次，對方沒再回信息。
倒頭安心睡覺的洛染不知道的是，飯局上，北辰少主的臉瞬間佈滿了濃密的黑雲。
這一夜，在短信戰鬥中扳回一局的洛染睡的很沉。
夜裡甚至還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化身女奧特曼，打死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大怪獸。
那怪獸的名字叫北辰寒。
一夜好夢，第二天被樂童叫起來的洛染臉色紅潤，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洛染把自己的高馬尾束好的時候，正在化妝的樂童瞄了她一眼，“染染，你能稍微捯飭一下嗎？現在是拼顏值的時代，尤其我們這種學文秘的，哪個老闆會選一個素面朝天不修邊幅的秘書在身邊啊？”
“我怎麼了？”洛染拿起鏡子看看自己，“我不穿的整整齊齊嘛，有沒有批塊破布去面試。”
“……得了，算我沒說。你要批塊破布倒好，好歹算行爲藝術。現在這樣，就是不重視。”
樂童嘀咕着，化好妝，看看洛染，始終還是覺得不妥。
身爲至尊閨蜜，她不忍看着洛染墮落，便扯住她，好歹往她臉上
撲了點粉才罷休。
拾掇好自己，又各自把簡歷檢查了一遍，最後上網腦補了一下應聘需要主要的細節問題，忙道快九點了，二人出門了。
招聘會就在學校的禮堂舉行，樓上樓下二層都是。
爲了搶佔先機她們來的比較早，九點半才正式開始，她們九點不到就來了。
進了一樓，環顧四周，果然人不太多。甚至還有點少。相較於以前招聘會人頭攢動的陣勢，今天這個場面遜色多了。
對畢業生來說，競爭者當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洛染二人也沒多閒話，各自散開，按照自己的選擇一家一家的看去。
投了幾家，聊了一陣之後，樂童跑過來扯住了她。
“染染，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
“嗯？”洛染掃了一眼整個展廳，皺了皺眉：“好像是有點。”
她們已經逛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按理說這時候這裡人應該很多了纔對，但是沒有。
來這裡的畢業生寥寥無幾，每個展位前還是隻站着幾個人問詢。
而仔細一看，那些剛進門的畢業生，都是進來就直奔二樓而去。
“染染，我們傻逼了。二樓一定纔是好單位聚集的地方。”
樂童來了一句總結成詞，洛染深以爲然，不過看看這一樓的招聘單位，也都是不錯的企業啊。
那麼二樓，到底是些什麼牛逼的企業？
來不及多想，二人朝樓梯口跑去。
上了二樓一看，洛染才知道樂童說的對，她們真的傻逼了。
這裡根本已經人山人海，連只蚊子擠過去都費勁。
她們是一上來就只能站在樓梯口附近，往前動不得，連這裡到底有些什麼參展公司都看不清。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才擠到一個相對好一點的位置。
這時候，洛染才彷彿被雷電擊中了一樣，整個人都木了。
因爲，她終於看見她的正前方懸着一條橫幅，上面寫着四個字：帝國集團。
而直到此時她也才恍然察覺，這二樓這些人都是衝着帝國集團來的，所有人都在往那個展位面前擠，似乎根本已經忽略了周圍其他的展位。
帝國集團，北辰寒那個魔鬼的公司。
她站住了，不想往前。樂童扯了她一下，見她不動猜到了點什麼，便道：“染染，你想什麼呢？該不會怕碰見北辰寒吧？你想多了啦，招聘這種事他不會親自來的。還有帝國集團上下幾萬人，人家高高在上身處頂層，你就算進去了，也沒什麼概率見到他的。別想了，找個好工作要緊。帝國集團薪水高啊。”
如果說這前面幾句話洛染都可以忽略，那麼最後一句，她就無法拒絕了。
薪水，薪水，對於她來說有什麼比薪水更重要？
賣了自己的腎換的錢雖然能支付媽媽的醫藥費和康復費，但是以後日子長，想要媽媽過上好一點的生活，她就必須有個好工作。
所以……薪水面前，她別無選擇。
只希望真如樂童所說，幾萬人的大公司，北辰寒不會注意到她這隻小蝦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