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給你的，你最愛的馬卡龍！我的賠罪禮。”一來到餐廳還沒坐下來，‘犯了事’的洛染同學便立刻奉上剛剛特地跑到對面甜品店買來的東西。
樂童本來精神蔫蔫的，擡頭見閨蜜一臉討好的笑容，也被她逗笑了。
“你還知道要賠罪？最沒良心的就是你。以後你要是再想逛街，嘮嗑，就別再找我了。我再不上你的當了。”
嘴裡說着，手卻把那甜點劃拉了過來。
洛染坐下來，把包往旁邊一放，身體便傾了過去，“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樂童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沒吭聲。洛染假兮兮的嘿嘿了二聲又道：“你知道我的，不滿足我這點好奇心，心裡就跟貓抓的一樣。”
“那你是被貓白抓了一把了。”樂童道，神色比較嚴肅，“我們沒事，所以請你收起你那點八卦思想。”
一夜情那種事她怎麼可能跟洛染說？而且，那天晚上蘇然還是將她當成了洛染才發生的那件事……
想到這裡，樂童眼底的光亮就黯淡了一些。
侍應生送了二份意麪過來，樂童低頭用小巧銀亮的叉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挑着細細的面。
洛染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眼珠子一轉“莫非那天晚上你們發生了什麼故事？酒後亂性神馬的，嗯，太正常不過的情節了。”
聽到酒後亂性四個字，樂童手一抖，叉子差點掉下來。
擡眼瞪了洛染一眼，嗔道：“說什麼呢？你以爲我是你？”
雖然有點心虛，不過洛染並沒有聽出來。
“我？你真是擡舉我了，哦不，擡舉北辰寒了。他纔不是酒後亂性。”
人家是明目張膽的霸王硬上弓好嗎？洛染翻翻白眼，對自家BOSS也是很無語。
樂童配合着某人的白眼笑了笑，“確實，總裁大人英明神武，大概是不需要藉助酒精的。”
說笑着，她挑了幾根油亮的意麪準備往嘴裡送，剛碰到脣邊，她的手又僵住了。
“染染，老實說，當時你恨他嗎？”
“嗯？”已經塞了一口食物進嘴的洛染怔了一下，瞪着眼，半截面條掛在嘴上，直愣愣的看着她。
費力的把麪條都吞下去，她才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時候？”
“就是他把你那什麼的時候。”樂童皺眉嫌棄的看着某個智商有點欠費的人，強調了一句：“第一次。”
“哦。”洛染應了一聲，“恨！爲什麼不恨？我又不是受虐狂！”
“那後來呢？恨着恨着還在一起了，那就不是受虐狂了？”
這個邏輯……樂童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抽了。
洛染笑笑，非常不以爲然的道：“談戀愛嘛，哪個戀愛中人沒有一點受虐精神？不是有句話叫恨之深，愛之切嘛。反正愛情就是這麼回事，恨着恨着就愛了。愛着愛着又開始恨了。此起彼伏，無窮盡也。”
“……”
“咣噹！”一聲，樂童手裡的叉子真的沒捏住，在她呆若木雞的時候，那叉子掉了下來砸到了磁盤上。
“染染，好有哲理！”
樂童由衷佩服。洛染咧嘴一笑，大眼一閃又問道：“那你呢？你現在是愛啊還是恨啊？”
“我……”樂童有點糾結，低眉拾起叉子，又開始在沒吃二口的意麪上無意識的叉起來。
“算了，你不用說了。”洛染突然伸手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愛是愛，恨也是愛。沒有愛哪來的恨。除非你現在跟我說，你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路人那種。你敢說嗎？”
樂童心神凝滯了片刻，她敢說嗎？當然不敢。
“不敢是不是？”洛染很有預見性的笑了笑，隨後又斂了笑容，嚴肅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感覺，你現在的狀態有點像我之前。對於愛情，其實腦子裡還很茫然。許多事看不清楚，也想不清楚是不是？”
“嗯。”
這次樂童點了點頭。洛染說的沒錯，她現在的腦子裡就跟漿糊差不多，雖然對蘇然說了那樣的話，雖然也決定要不再喜歡那個男人。
可是，以後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想好。甚至，到底是現在不喜歡，還是永遠不喜歡，她都沒想好。
“既然沒想好就別想了。”洛染又說道。樂童怔了一下，“那以後呢？永遠別想，稀裡糊塗的過嗎？”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別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了。跟着感覺走，走哪是哪。如果你的感覺告訴你，你想去接近這個男人，那就別抻着，趕緊去。如果你的感覺告訴你，你真的想離開他，OK，出門閃人，果斷的。”
“……”樂童呆了一會，“染染，你這算是頓悟嗎？”
“算是吧。我跟北辰寒經歷的事情太多，總算頓悟出一點真理了。”
洛染一笑，陽光透過玻璃撒在她的笑容上，讓她的臉看起來格外的明亮。
這點明亮照進了樂童的心裡，把她心裡那層積壓了許久的陰霾沖淡了不少。
“好吧，憑感覺。我的感覺告訴我，我現在餓了。”
她展顏道，隨後捏起叉子重整胃口開始對付面前的食物。
剛吃完午飯，洛染又有了新主意，“下午陪我去悅薇那裡一趟吧。”
“……上班。”
“請假好了。我幫你請。”
洛染很爽快的說道。樂童皺眉睨着她，“總裁夫人，你翹班沒事，我翹班要扣工資的。”
“這好辦，回頭我讓我們家那位給你加工資好了。”
“資本家嘴臉！”樂童嗤笑一聲。
樂童其實本來心情就不好，也沒心思上班。所以，洛染稍微忽悠她一下，她就從了。
雖然頂着總裁夫人的名頭，可這該請的假還是要請的。不只是要跟部門領導請假，洛染還得跟BOSS也請個假。不然，BOSS找人找不到，回去又的修理她。
帝國集團大廈離凌悅薇那裡並不遠，打車不過二十分鐘的功夫就到了。
凌悅薇的工作室新出了一批新款春裝，早就打電話讓洛染去看看了。今天洛染純粹是臨時想到，見陽光很好，就發了一回懶縱容自己翹了一回班。
樂童對凌悅薇的名頭也早有耳聞，洛染說來這裡她也很期待。只不過，二人都沒想到，除了凌悅薇之外，在這裡她們還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一進門，認識洛染的工作人員就迎了上來。告訴她凌悅薇現在正在辦公室會客，讓她們稍等一下。
洛染說了聲沒事便拉着樂童拐進了樣衣間。這裡有許多樣衣掛在櫥窗裡展示。反正無事，她們就打算先看看消磨時間。
樣衣間和凌悅薇的辦公室一牆之隔。辦公室的門起初是關着的，在洛染和樂童把樣衣都看了一遍之後，辦公室的門打開了。隨後傳來了凌悅薇的聲音。
“你走吧。你說的事情我辦不到。”
凌悅薇的聲音冷冰冰的，完全不像她一貫的那種溫柔得體的語調。
洛染和樂童對視一眼之後走出了樣衣間。一出來，她不止看見了凌悅薇，還看見了容顏。
顯然，剛纔那話也就是對容顏說的。
“染染？”凌悅薇看見洛染，有些吃驚，隨後便展露了一個笑臉，也沒再理會容顏便朝洛染走過來，“你怎麼纔來？打了好多電話給你，都不來。”
“我太懶了。”洛染笑笑，目光往容顏那裡飄了一下。不過幾天的功夫，容顏好像瘦了一圈，原本白皙細膩的肌膚也沒了那麼好的光澤，蠟黃不說，臉上還起了幾顆痘痘，看起來氣色相當不好。
瞧她這樣，洛染就猜測她一定是上火了。因爲畫廊的事情而上火。
洛染只看了容顏一眼並沒有跟她說話。容顏今天似乎也沒有想惹事的意思，在狠狠瞪了洛染一眼，又冷哼了一聲之後也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直到耳邊再沒有她那高跟鞋的聲音，洛染才問向凌悅薇，“怎麼了？你們好像有什麼不愉快。”
她不知道容顏利用凌悅薇的那些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她們的關係現在已經不好了。
凌悅薇不想提之前的事情，卻也沒瞞着她今天的事情。
她拉着洛染，又看了看樂童，禮貌笑道：“先進來再說。”
洛染和樂童進了辦公室，落座之後，凌悅薇又問她們是喝茶還是咖啡。樂童說自己中午有些犯困，便要了咖啡，洛染則只要了一杯白水。
凌悅薇把咖啡和水都放到她們面前，才坐下來嘆了一聲，“還不是畫廊的事情？上次畫廊裡的事情你也知道。新聞曝光了假畫事件之後，畫廊里根本就一個客人都沒有。甚至還那些把作品放在畫廊裡寄賣的畫家現在也有好多要收回自己的作品，說是不能讓自己的作品和假畫一起售賣。這才幾天的功夫，眼看着畫廊就開不下去了。她着急了纔來找我。”
話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話峰一轉又接道：“染染，不瞞你說，你們之前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說實話我對她很失望。她呢也根本沒把我當朋友。上次請我去參加她的開業典禮，也不是因爲她惦記着我這個朋友，而是爲了報復我那天沒請她去參加我的時裝表演。這樣的人，現在居然出了事還來找我。我也真是無話可說。”
凌悅薇把容顏剛剛的話重複一遍，說的時候脣邊還掛着淡淡的嘲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