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衝出家門,溫熱的風拂面過來,竟彷彿攜帶了萬點火星撩的他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在門口停了幾秒,他便牙根一咬,甩開大步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他用140碼以上的車速在鬧市區狂飆。好幾次都和旁邊的車驚險的擦肩而過。
父親的怒氣,他能理解。也可以不往心裡去。但是樂童那個女人……該死的她到底要幹什麼?
這些日子以來,他覺得他已經在竭力的彌補自己過往的錯誤。他以爲那個女人是因爲女孩子的自尊才遲遲沒有原諒他。
所以,他也並不着急,他有的是時間等她原諒,等她回心轉意。
可現在,那個女人在幹什麼?跟別人約會?
吃頓飯不算什麼,還有人作陪也不算什麼。這些都只是他那拿來應付父母的話。這種話他自己都不信。
吃飯不用還用得上送玫瑰花嗎?別說傳統的父母接受不了這樣。他又何嘗能接受?
蘇然,難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都是在自欺欺人?你以爲那個女人還像以前一樣心裡有你,愛你。可結果其實,她對你的興趣已經淡了,散了,她現在已經開始愉快的開始另一段感情了不是嗎?
這樣的念頭不停的衝撞着他的大腦,他的心,讓他眼睛盯着前方也看不見前方還有什麼,只除了那個女人那張笑臉和她手裡燦若雲霞的玫瑰花束。
在這笑臉和花束的刺激之下,他雙手緊抓着方向盤,腳下又是猛力一踩油門。
銀色的車像離弦的利劍一樣在車流中狂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身後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顯然,巡邏的交警發現了他,正在命令他停車。
可這刺耳的警笛聲在他的耳邊一晃而過之後就被他拋到了腦後。他非但沒有停車反倒又踩了一下油門,直接甩開警車飆了出去。
一路上險象環生,遇到車多的地方,他的車簡直像是遊樂園裡的碰碰車,東躲西讓,突出重圍。
這樣連續闖過了四個路口,四個紅燈之後,快到第五個路口的時候,他的車被前面突然從岔道上飆過來的一輛趕來增援的警車逼停了。
蘇然猛然一踩剎車,咬牙下車,直接衝到了警車的跟前。
那交警剛剛打開門,衝着蘇然就吼道:“你怎麼回事?鬧市區飆車,眼裡還有交通規則嗎?”
蘇然什麼也沒說,一手扶了車門,一手便將那個看上去就並不強壯的交警給拽了出來。
“哎,哎,你幹什麼?”
交警大概沒想到他會這樣,也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他的人已經被蘇然一手甩在了地上。
甩下這個交警之後,蘇然一彎腰就鑽進了警車裡。
方向盤一轉,油門一踩,他竟然就這麼開着警車跑了。
交警跌坐在地上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從腰間掏出手機立即想上級彙報了這一情況。
駕着警車,一路狂奔到帝國集團之後,蘇然便把車隨意的扔在了門口,不再去理會。
他氣沖沖的跑進大廈
,直接略過前臺,跑向電梯。
二分鐘不到的時間,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秘書處辦公室的門口。
還沒有人發現他的時候,他就衝到了樂童跟前,一把將正在低頭做表格的樂童給拽了起來。
樂童突然被抓起來,嚇的簡直魂飛魄散,腦中念頭一閃還以爲是有劫匪衝了進來。
待看清楚這個劫匪是蘇然,她又立即拉長了臉,“你幹什麼?”
蘇然沒有迴應她,陰沉着臉直接將她拖到了外面。
走廊上,他直接將她抵在了雪白微涼的牆壁上。
“說,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那束花是怎麼回事?”
蘇然的聲音並不高,可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卻像極了一頭隱忍怒氣又在蓄勢待發的猛獸。
樂童起先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男人什麼花。被他這樣強勢的禁錮在這個狹仄的空間裡,她又完全無法思考。
所以她沒有回答他便狠狠的推向了他,“我不知道說什麼。走開,愛發瘋去別的地方,別在這裡發瘋。真是莫名其妙。”
蘇然伸手直接攥住她的手,雙眸似啐了火一般灼熱燙人,“我莫名其妙?好,你不說的話,我會更莫名其妙讓你看看。”
下一秒,他的手鬆開,身體突然就壓了過來,烙鐵似的脣也在瞬間貼上了她光滑的脖頸。
似吻也似咬,最初那個瞬間裡的心尖顫動很快瀰漫到了樂童的全身,她的整個身體都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你混蛋,放開我。”她壓低聲音吼道,一手捏成拳頭毫不留情的砸在蘇然的肩上。
幾秒後,蘇然鬆開了她,依舊將她固定在雙臂之間。
“我再問你一遍,你跟洛染一起去約會的男人是誰?”
提到洛染,樂童終於想起了那天的相親來。事實上,連洛染也被她騙了。那個姜輝根本不是主動拜託妹妹去介紹的相親對象。
真實的情況是她那個閒的沒事的妹妹在某一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心血了來潮,答應了朋友要給她哥哥介紹個對象。而樂家的二小姐轉臉又把這事給忘了。
她忘了不要緊,朋友聽進心裡去了。那幾天就開始盯着樂小姐給她哥張羅對象。朋友還嚴厲的警告她了,說她哥條件不錯,眼光也高,就因爲這樣才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女朋友。所以樂小姐介紹的人絕對要靠譜,不能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往她哥面前領,到時候讓她丟面子。
這樣一來,樂小姐想來想去,腦中靈光一閃便把自己的姐姐給坑了。
她哪有那麼優質的女性朋友給人家介紹呢?左思右想的只能請姐姐幫忙了。當然,她也並不是真想把姐姐推銷出去,畢竟她也認定了她的準姐夫是蘇然嘛。所以她當時就告訴樂童,只要應付,應付一場就沒事了。到時候就說沒相中,皆大歡喜。
而樂童呢?一來禁不住妹妹廝磨,二來反正也在跟蘇然賭氣,猶豫了一陣也就答應了。
卻沒想到,這件事現在弄得蘇然都知道了。好,知道就知道了,她又沒有跟他確定關係,相親也沒有什
麼錯,他憑什麼這麼生氣?
弄清楚蘇然生氣的原因之後,樂童的腦子就轉的飛快。最後轉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以蘇然現在的身份,根本沒資格跑來質問她那男人是誰。
就算,就算他的生氣是因爲在乎她。可那也不行,在乎難道不能好好來問?
幹嘛一來就是這幅禽獸的樣子,恨不得生吞了她纔好?
於是,樂童也生氣了。她雖然內心深處滿意蘇然這種緊張的表現,卻同時又生氣他這表現太過激烈。沒讓她體會到被人緊張的幸福感,反倒只讓她受了驚嚇。
想到這裡,她便立即瞪眼咬牙的衝他回了一句:“那人是誰跟你有關係嗎?我們有沒有確立什麼關係,難道我相親還要先跟你報備?”
“相親?”蘇然深眸陡然一寒,似瞬間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你竟然去相親?”
“我相親怎麼了?我不想要你難道還不應該去尋找自己想要的人嗎?”
人在氣昏了頭的時候往往自己說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樂童就是這個情況。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對蘇然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更加沒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什麼不對。
而蘇然則是聽了這句話,臉就僵在了那,足有三分鐘的時間,他就像一個刻畫了憤怒表情的雕塑一樣眼珠子都不動的緊盯着面前的女人。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啊。這個女人,果然是對他的興趣沒了,已經轉而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男人去了。
可笑的是,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以爲她還愛他。還在想方設法的討好她,求得她的回心轉意。
結果……結果就是,自己就是那個挑樑的小丑,而這個女人則在一旁籠着袖子,好整以暇的欣賞他的表演。
愚蠢,真是愚蠢到家了。
蘇然的手臂突然收了回來,禁錮解開,樂童盯着他的臉卻依舊覺得心緊的不能呼吸。
他的臉上憤怒和失望凝結在一起,其中還帶着一些她不太能理解的情緒。他沒有說話,目光卻足能夠形成一個讓她窒息的氣場,讓她快要悶死了。
突然,樂童拔腿跑了,從這個氣場中逃離了,直接跑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人都在看她,她沒心情去理會那些異樣的眼神。她只是坐在那裡,大口的喘着氣,希望這樣能讓自己砰砰亂跳的心稍稍平復一些。
幾分鐘後,她眼角的餘光纔看到外面的蘇然身形移動。她本來不想再去關注蘇然的動向,只要他不再發瘋的衝進來,他愛去哪去哪。
可是,心中糾結了幾秒之後,她還是不受控制的將臉轉了過去,透過玻璃門看向了蘇然。
蘇然走了,沒有回頭。
他的腳步彷彿很沉重,完全不似來時那般風風火火。此刻的他,彷彿更像一隻木偶,被什麼人操縱着,機械的邁着步子,連背影看上去都那麼僵硬。
剛剛纔稍緩了一些的心,被這個背影擊了一下,陡然就是一疼。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或者,相親的事情她根本就是做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