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辦公室門口,陳冰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先生,姓楊的那個女人跑了。她也不知道從哪弄了迷藥把那邊看管她的二個人都迷倒了。等他們醒了,那個女人就不見了。”
陳冰的話讓許耀陽愣了一下,隨後他就狠狠的咒罵了一句:“賤貨。”
罵完,他才瞪向陳冰,“給我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賤貨給我找出來。找出來後直接打斷她的腿,看她還跑。”
“是。先生。”
陳冰乾脆的應了一聲。許耀陽在門口站了幾秒,理了理衣領,又大步跨出了這間曾經屬於北辰寒的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帝國莊園。
從過完年後,他經常來這裡。每次帶很多的禮物,臉上也都堆着笑。
不過,許佩如的目光卻一次都沒有往他手裡那些花花綠綠的禮品上放過。因爲她知道這個侄子到這裡來的用意。
但許佩如是個老狐狸,她是不會自己把那些話說出來的。
今天,她還像往常一樣嘻嘻哈哈的和許耀陽打招呼。
“耀陽,你怎麼又來看我了?前天才來過的。”
許耀陽把手裡的禮物送到傭人手裡,才順着許佩如的手坐到了沙發上笑道:“姑媽,這陣子你身體不好,我這個當侄子的當然要多來看看您。”
“我這病啊……”許佩如接過話來,冷冷一笑,“還不都那個不肖子孫給氣出來的?這人確實是老了,稍稍受點氣,就全身上下哪都不對勁。”
說這話,她還彷彿頭疼了一般伸手在額頭上撫了撫。
許耀陽臉上擺出一絲憂心之色,說道:“姑媽。您可別再爲北辰寒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我也不光是生氣啊。”許佩如嘆了一聲,伸手將腿上的厚毛毯往上扯了扯,“我主要是擔心。”
人上了年紀冬天裡腿腳容易覺得冷,雖然這房子裡開着暖氣,可她還是忍不住要用毛毯蓋着腿。
許耀陽看了一眼那褐色帶着暗花紋的羊毛毯,眉心凝了凝,“姑媽,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現在這個北辰寒真的不好對付。年前他就把洛染和那二個小丫頭送走了。只知道在M國,具體什麼地我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都沒查到。他在M國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大。我甚至懷疑他根本不只是E.G的一個區域總裁那麼簡單。想要對付他,就不得不另想辦法。”
“洛染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許佩服突然出聲,目光犀利的盯着許耀陽。許耀陽愣了一下,手心陡然生出一層冷汗來。
“姑媽您的消息真靈通。我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可是就算她回來了,想在她身上下手也沒那麼容易,北辰寒現在對她的保護跟鐵桶一樣,別說陌生人想靠近她了,就連一隻蒼蠅想飛近她都不容易。”
“哼……”許佩如冷哼一聲,眼中現出一抹獰色,“他們已經吃過一次虧。這次保護的
周全一點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利用那孩子可以成功的嗎?怎麼,這陣子又沒信了?”
“不,不是。”許耀陽急着否認,“不是沒信。是還在等信。洛染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孩子沒帶在身邊。現在王月玲根本見不到孩子。”
許佩如目光陰沉,沉默了片刻,才咬牙切齒一般的道:“孩子這邊行不通,就另想辦法。耀陽,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千萬別小瞧了北辰寒。他能在當年那種情況下只用了三年就站起來回來整死了耀輝,這能力比你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你若是不小心應付,下一個倒黴的可能就是你了。”
許佩如一番話把許耀陽說的面如死灰。想起自己的親大哥死時的慘狀,他連說話的聲音都黯淡了幾分。
“這我還能不知道?只不過他現在安分的很,E.G我們暫時又惹不起。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地方下手對付他。這件事還是要慢慢來才行。”
聞言,許佩如便立即顯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就怕你不急不慢的來,人家那邊突然就對你下了狠手,弄得你連吭都來不及吭一聲就沒命了。就像耀輝。”
她老是提及已經死了的許耀輝,許耀陽心裡膈應的慌,又不敢跟她爭辯,只能皺了皺眉,稍稍露出一些不耐煩的表情。
“我知道了姑媽,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加緊的。您也知道我家裡出了這樣的事,這陣子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啊。”
許耀陽叫苦,許佩如卻沒有任何同情的表示反倒冷哼了一聲。
“你家裡那些事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你想要個兒子我從來都是支持的。那你好好找個女人生就是了,何必非要找楊傾雅那種女人?那種女人既不安分又心狠手辣,留在身邊遲早要出亂子。我之前就警告過你,可你偏偏不聽,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這下好了,老婆孩子都沒了,兒子也沒留下,你看你……”
許佩如指着許耀陽,越說越氣。許耀陽見她老往自己心窩子裡捅刀子也越來越不耐煩。
“好了姑媽,您就別再訓我了。我這心裡已經夠難受的了。”
他低了頭,語氣稍重的回了一句。許佩如見狀,搖了搖頭,收回了手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聲。
許耀陽不想再被這個老太婆唸叨,咬了咬牙猶豫了片刻便把心裡已經想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姑媽,我今天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麼事?”
許佩如低頭理了理腿上的毛毯,聲音有點冷的問道。
“就是……就是集團股份的事情。”許耀陽聲音小了下來,臉上也帶出了一抹尷尬之色。
許佩如的手頓了一下,擡起目光盯着許耀陽,“股份的事情怎麼了?”
這老東西竟然裝傻……許耀陽暗暗咬牙。
雖然心裡已經恨不得扇許佩如幾個巴掌了,可許耀陽的臉上還是堆出了比剛來時更燦爛的笑容。
“姑媽,我的意思是,您看我在總裁位子上坐了這麼久了,可這手上一點股份都沒有。這好像也說不過去吧?您不
在公司是不知道,私下裡那些員工怎麼議論我的。就前段時間,他們還在董事會上直接說要把我換下去。這件事您是知道的。說來說去他們還不就是嫌我手上沒股份壓不住嗎?您說是不是?”
許耀陽堆着一臉討好的笑,許佩如則一時間沒開口,只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對着他。
許耀陽被她這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心裡發毛,眼簾垂了垂之後又道:“姑媽,我可不是就爲了惦記您手裡的股份而來的。我也是爲我們許家着想啊。這股份握在您手裡當然就等於握在我們許家手裡。我一點也不着急。可萬一……這……”
他表情尷尬,再也說不下去了。
許佩如臉上笑意更濃了一點,笑問道:“萬一什麼?你想說萬一我這把老骨頭哪天死了怎麼辦?”
“我哪敢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許耀陽乾巴巴的笑了笑,“我就是擔心,擔心您哪天真的病倒了,到時候這北辰寒趁虛而入,依他那身份,您這麼多年攥緊在手裡的東西不還是都得歸他嗎?”
“那依你的意思,現在把股份轉讓給你,就安全了?”
許佩服反問,眼中笑意有點冷。
許耀陽當然知道她心裡不快說,但是這話都已經說出來了,他也就沒了再退縮的道理的。
他往前坐了坐,又道:“姑媽您看,大哥已經死了,我們許家還算有點能力的也就我了。姑媽一輩子都爲許家着想我知道。就因爲如此,纔要提早做打算,以免您辛苦一輩子得來的東西到臨了又被北辰寒給奪了回去不是?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是姑媽請您放心,就算您手上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孝順您聽您的話的。反正咱們都姓許,說來說去他北辰寒纔是外人啊。”
“呵……”許佩如沉默半響纔不陰不陽的笑了這麼一聲,“這麼說你可真是爲我們許家着想啊。”
“我主要是爲了姑媽着想。我可不忍心看着姑媽一輩子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這些話許耀陽自己都覺得噁心了。不過事已至此不管許佩如高興不高興,他也得這麼說。
如果這老東西肯順坡下驢把股份轉讓給他,那一切好說。
要是這老東西這次還不識擡舉,他就只有……
心裡陰狠的想着,許耀陽覺得臉上的笑都快僵硬了。
等了好一會,他才聽許佩如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本意也是把這些股份都轉讓給你,讓他們都變成我們許家的產業。”
這話,讓許耀陽心神一震,剛想順着說,卻聽許佩如又接了下去。
“不過現在吧,我看還不着急。畢竟我這身子骨還硬朗。那什麼突然倒下的事也不會發生。再有,帝國集團畢竟這麼大,這幾年你也是在我的幫襯下才能讓集團經營的有聲有色的。說真的,我還真不放心你,你雖然年紀比北辰寒大不少,可做事情還真不如他。爲了集團,我也還的多看着你幾年。等哪天你真的能獨當一面了,我把股份交給你也就安心了。你說呢?”
許佩如盯着他,一臉慈愛。那樣子十足就是個憂心下輩的長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