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寒推門而入的時候,嘈雜的會議室裡瞬間靜的掉根針下去都能刺的人耳膜一震。
“是你?”
許耀陽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轉身就指着北辰寒厲聲道:“你假借着姑媽的名召開了這次董事會?還是……”
他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猛的一扭頭瞪向坐在首座位置的許佩如,“你跟他聯手了?”
震驚,狂怒,他連姑媽這個稱謂都省了。
許佩如本來見了北辰寒也是微微錯愕,突然又見許耀陽伸手指戳着她的鼻尖質問,那火氣也立即上了頭。
她冷喝一聲,“住口。你在胡說什麼?什麼聯手不聯手的?什麼都沒弄清楚就指責我,看看你現在都是什麼樣子?”
又是這幅恨鐵不成鋼的腔調,許耀陽怒了,牙根一咬剛想開口,卻被北辰寒一聲清喝給壓住了。
“不是她。只不過她那位特助是我的人。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語畢,四周皆是一片抽氣聲。
許佩如雙眼一瞪,回頭看向自己的邊站着的特助。
“對不起老夫人,我確實是聽命於少主的。”
特助小姐坦然應對。許佩如咬牙,微有些下垂的臉頰因爲過度生氣而顫了顫。
特助小姐只看了她一眼,變直接轉身朝北辰寒走去,低頭恭敬的喚了一聲少主之後,便順着北辰寒的眼色安靜的立在了他的身後。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在座這幾十位董事以及公司高管看傻了眼。人人心裡都有了預見。
接下來,將會是一場終極較量。
北辰寒清冷的目光在許佩如臉上掃了一眼,最後走向了會議廳中央這張橢圓形的會議桌。
坐到龍躍剛剛替他安置好的座位上,他又看了蘇然一眼,手一揚,“你也坐。”
這裡其實本不該有蘇然的位置,因爲他與帝國集團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但是北辰寒請他來看戲,他也就順從了北辰寒的意思,安靜的坐在他身邊當了一位觀衆。
讓人奇怪的是,ELI竟然沒有落座。而是跟龍躍一樣,身形筆直的站在了北辰寒的身後。
今天列席的都是帝國集團的高管。這裡面就算有人沒見過ELI真人,也都知道這位是E.G的執行總裁。
可他竟然站在北辰寒的身後。而北辰寒這位E.G的亞洲區總裁也完全沒有謙讓的意思。
這說明什麼?
衆人驚愕,無數道目光死死的凝在了北辰寒的臉上。
與他們中的大多數而言,北辰寒這個人他們並不陌生。那是他們曾經的老闆,上司。
四年前,北辰寒突然消失。他們中的很多人在屈服與許佩如之後不免也爲那個能力非凡的年輕人扼腕嘆息過。
如今這個年輕人回來,坐在這裡,那光芒竟似乎比四年前更加耀眼了。
他攜着這樣的鋒芒歸來,會做些什麼?
衆人的心懸緊眼光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麼。
所有人都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有許耀陽站在北辰寒的對面,齜眉瞪目的
沒有落座的意思。
北辰寒挑眉看着許耀陽,臉上掛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許總怎麼了?連聽我說幾句話的耐心都沒有?”
“這裡是帝國集團,不是你的E.G。你來這裡幹什麼?”
許耀陽一句話拋出,衆人瞬間被他這隻言片語中透露的消息給震驚了。
尤其是許佩如,老臉一白,犀利的目光掃了ELI一眼後便瞪向了許耀陽,“你說什麼?誰的E.G?”
北辰寒一言不發,也沒有扭頭回應一下蘇然一樣愕然的目光。
空氣凝滯了幾秒,才聽許耀陽冷哼一聲,“還能有誰?不就是你的好孫子?姑媽,你說的對,他確實能力卓絕,我和大哥都比不上。這麼多年我們都被他給騙了。尤其是姑媽你,他早就在騙你了,你一點也沒察覺?”
由着他的話,許佩如將略驚懼的目光轉向了北辰寒。
而北辰寒卻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只微微側首,低聲道:“ELI,把東西發給他們。”
“是!”
衆人驚悚的目光中,ELI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接着便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抽出了厚厚一沓文件。
這些文件是分開裝訂,每份大約十幾頁紙張的厚度。
偌大的會議室,只有ELI分發紙張時沙沙的聲音。這個時間裡,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裡面的氣壓在不斷的上升。
北辰寒的目光跟隨着ELI,直到他轉了一圈回來,將最後一份放在了蘇然面前。
“這裡是E.G近五年來的盈利情況。下面是我的股權證明覆印件。我個人在這個集團裡持股51%。這說明什麼,我想各位都很清楚,不用我贅言。”
沉穩有力又略顯清冷的嗓音響起,銳氣的眸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之後,他又道:“給各位看這些東西,只想證明一點。那就是我,北辰寒,有足夠的能力和財力掌控帝國集團。帝國集團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在未來走的更遠,才能讓各位獲得更大的利益。各位請想清楚。”
想清楚什麼,他沒有明說。所有人,包括許佩如和許耀陽都在聽了他這番話之後,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帶着那點不敢相信低頭認真的看起了手中的文件。
E.G的盈利情況說明他們不會懷疑有假。因爲就算先前不知道具體數據,他們也都知道E.G的盈利情況良好。
知名財經雜誌每年定期有盤點各大公司本年度的表現,而E.G幾乎每年都能得到財經專家的好評。
這部分翻過去,接下來就是北辰寒的股權證明。
這是一份全英文的證明書。在座中有些人並不是很精通英文,只能粗粗的看過。如果說這中字面上的東西還不能讓他們完全相信的話,那ELI這個人則是最好的證明。
這個人的身份早就被曝光N次,做不了假。連他在北辰寒面前都是這樣的姿態。那麼這份股權證明的真實性也就不那麼難分辨了。
陸續有人合上了文件,沙沙聲裡,北辰寒終於將目光轉向了許佩如。
“老夫人對我接下來想說的話想必已經心領神會了吧
?”
他很淡然,也很從容。在這份淡然和從容面前,許佩如不由的慌了神。
但是她善於隱藏,沒有將心底那份慌亂表現出來,而是拍上了文件冷笑道:“你是E.G的老闆我很意外。也確實很賞識你的能力。不過就算如此,這又跟帝國集團什麼關係?難道你今天召開這個董事會是爲了來逼我這個老太婆主動放棄帝國集團股權的嗎?”
語畢,她的臉上已然現出了一抹譏諷,“你不覺得這麼做太可笑了?這麼大一間公司的擁有權,控制權,這些難道就是三歲娃娃過家家,說讓就讓的?”
“老夫人現在這麼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四年前的事情呢?”
北辰寒不急不忙,薄薄一笑,眸中散出一絲冷芒。
在座的人除了蘇然龍躍等人知道當年的事情,這些公司的董事對當年的事情都一無所知。
所以此時聽了北辰寒的話,衆人心裡都涌起了疑惑,紛紛將質疑的目光投向了許佩如。
許佩如臉色一僵,渾濁的目色中透出一抹陰冷的厲色,“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再提還有什麼意思?再說,我是你的親奶奶,你原來那些股權裡有一部分就是我給你的。我就是收回你所有的股權那又如何?說到底,沒有我根本也就沒有你。你作爲晚輩跟我計較這些,豈不是不孝?”
“不孝?”北辰寒眼簾微垂,脣角淺淺揚起,笑意冷冷,“那好吧,既然你說是不孝那就是不孝好了。不過你也說了,你是我的親奶奶,那我也就是你的親孫子。北辰家直系血親就只剩下我一人了,那麼我繼承你的財產股權又有和不可?”
當年的事涉及到念念和洛染,他不想當着衆人的面挖出來讓人多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他沒有跟許佩如爭辯。
聞言,許佩如那本來已經很難看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就在她嘴脣剛剛開啓,聲音還未發出的時候,北辰寒幽沉的嗓音又響了起來,“還是你其實並不想把北辰家這份產業交給我?而是交給你們許家這位許總?”
北辰寒的語氣略帶着一點譏誚,眼尾輕掃許耀陽,又帶着幾分鄙夷。
這話一出,在座衆人有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哦,原來如此’的表情。
許佩如面色尷尬,暗暗咬着牙關,盯着北辰寒,目光中盡是獰色。
事實上,北辰寒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就是打算把這份家業最後交給許耀陽的。
只不過她貪念權勢財富在手的那種滿足感,所以纔會在許耀陽問她索要的時候拒絕了許耀陽。
在她的心裡,她是姓許的。許家纔是她的家。北辰家的東西在她實在無力掌控的時候當熱是要歸於許家的。
可現在……許佩如突然沒了當初那份自信了。
心神緩緩,她故作出正派無私的表情冷聲道:“這只是你的臆測。我自己可沒有這麼想。我也是北辰家的人,這份基業最後當然還是要傳給北辰家的子孫。只不過,到底誰有資格繼承,卻不是你說了算的。北辰家旁系血脈也很多,並不是只有你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