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外,武澧,九陽,狂刀,常皓,北風五位尊者並排而坐。
“諸位十年不見,修爲都有精進啊!”武澧作爲此次大比的東道主,自然不會讓場面過於清冷。
“武澧兄,修爲到了我等這個級別,想要精進談何容易?”狂刀尊者生性豪爽,四下沒有外人,他對武澧的稱呼也變得隨意起來。
“唉!是啊,超尊入聖,難如登天。”武澧嘆息一聲。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想了也是白想,不如自在逍遙的好。”九陽尊者一片淡然。
“九陽兄依舊如故,將一切都看得那麼輕。”常皓尊者道,“我們四人要是有九陽兄這種心態就好了。”
“常皓兄說的是,九陽兄在我五人之中,實力最強,也是最有希望進階聖級之人,只怕與其心態有着極大的關係。”北風尊者道。
九陽連連罷手,轉移話題道:“諸位謙虛,我等五人主持大比已歷十屆,這一屆只怕是最後一屆了,諸位對這些年輕人有何看法?”
“這個暫時還看不出來,不如先看看排名吧!”武澧起身從懷裡取出一卷軸,拋向空中。
卷軸升空,停立在五人前方,緩緩打開,武澧手指一指,一道流光射向卷軸,卷軸光芒大盛,瞬間化爲百丈長短。
卷軸之上,一個個名字顯現,全部是此次參加大比的人員,每個人的姓名之下,對應着一串數字,這些數字不是固定的,而是每時每刻都處於變化之中,有的增加,有的減少,隨着數字的變化,對應其人在卷軸上的位置也跟着變動,數字越大,位置越靠前。
此卷軸乃是皇器通天卷軸,它與玉牌相感應,能夠精準確定東域秘境中各人手中的玉牌數量,並根據玉牌數量的多少進行排名。
此刻,排在首位之人姓夢名無情,夢無情下方的數字爲一千零三十六,也就是說,夢無情手中已經有一千多塊玉牌。
“這夢無情居然已經奪得一千多塊玉牌,若是料想不錯,秘境之中才過去六七天時間吧!”望着夢無情下面的數字,九陽語帶驚異。
“嗯,的確有些驚人,不過也差不多,別忘了夢無情可是我東域年輕一輩第一人。”武澧道。
夢無情,武皇朝第一世家夢家大少,年方十八,修爲已達後天巔峰十品境界,據傳,在參加東域大比之前已有所悟,觸摸到了先天的門檻,只差一絲契機,便可踏入先天之境。
十八歲的先天,放眼整個四象五域,也屬頂尖天才一列,所以夢無情乃是此次大比最受五大勢力關注的人,所謂人傑最寶貴,得人傑者得天下,便是此理。
“那葉笑天也不錯,八百多玉牌,東域第二天才實至名歸。”齊北風望着通天卷軸,對衆人道。
“目前看來,排在前十位的都在預料之中,不過這個位次只是暫時的,最後結果到底如何,我等還不可妄下斷言。”常皓道。
“常皓兄說的是,我等已歷十屆大比,每次都會涌現那麼幾個天驕人傑,此番到底如何,我等拭目以待吧!”狂刀眼中期待滿滿。
……
血色迷霧,爆發出驚天巨響,遠遠看去,迷霧洶涌翻騰,如若雲海遇到疾風一般。
迷霧正中,天啓與三尊血人大打出手,一招一式之間,全然毫不留情,威力駭人。
雲軒立在一旁,渾身火紅,雙目緊盯場中戰況,越看越心驚。
三尊血人爲瘋魔精血所化,戰力雖遠不及真正的瘋魔,但亦達到了高深莫測的境界,出手隱隱蘊含天威。
器靈天啓,存活一萬三千餘載,無盡歲月的積累,修爲豈是小可,同時面對三尊血人的圍攻,眼中絲毫不見慌亂,有的只是滔天戰意。
萬年之前,天啓修爲尚淺,瘋魔來犯,滅絕天帶領四象武者聯手狙之,天啓只能陪伴在滅絕天身側,卻無法爲滅絕天征戰四方,滅絕天身死道消的最後一刻,將他送出,他眼睜睜地看着主人消散於天地,心中泣血。
萬年來,他痛恨,痛恨瘋魔一族,今日見到瘋魔精血所化的血人,心中積攢了萬年之久的恨意如若洪水決堤,徹底爆發,他要毀滅眼前的這四尊血人。
天啓雙掌聚於胸前,血色迷霧方圓數裡之內風雲色變,天地間的能量迅速匯聚,集中到天啓周身。
喝!一聲震天怒吼,天啓鬚髮齊舞,兩掌齊發,拍向面前的三尊血人,霎時間,能量漣漪盪漾,一股毀天滅地的衝擊波衝向三尊血人。
“不好,此人已達天尊境界,你三人快退。”三尊血人身後的那尊血人見狀,連忙大吼一聲。
然而三尊血人還來不及後退半步,天啓的攻擊便到了身前,三尊血人感受着迎面而來的毀滅氣息,瞳孔驟縮,慌忙聯手抵擋。
轟隆隆!
一連串響動,如若九天滾雷,震徹整個秘境空際,這一刻,所有身處秘境中的人都同時停下手頭的事,凝望血色迷霧的方向。
天欲宗門人所在,五虎靜立眺望,華天陰眉宇微皺,若有所思。
“老大,那裡好像是血色迷霧的方向!”殷墟意有所指。
華天陰點頭不語,不知爲何,自從雲軒進入血色迷霧,他心裡不僅沒有塵埃落定的放鬆,反而變得有些沉重,隱隱之間,他覺得天欲宗與雲軒之間的事纔剛剛開始。
承受天啓至強一擊,三尊血人面目之上表情凝固,一動不動,好似定格了一般,譁,隨着一聲流水響動的聲音,三尊血人混體紋路滿布,如同蜘蛛網一樣炸裂開來,成爲許許多多的小血塊,懸浮在空中。
僅剩的一尊血人見此場景,怒目圓睜,牙嘴緊咬,身體由於氣憤而微微顫抖。
“你,你敢殺我兄弟,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血人聲音陰森,像來自地獄的惡魔宣判生靈的死亡一樣,讓人渾身毛骨悚然。
“是嗎?當年瘋魔一族也是這般自大,最後還不是爲我四象武者所敗,我倒要看看,你要讓我付出什麼代價。”天啓風清雲淡,對血人之言不以爲意。
“啊!”血人聞言更怒,仰頭大吼一聲,身體緩緩變化,原本與人無異的身高驟然竄升,達到一丈左右才停了下來。
“愚蠢的四象人,血色迷霧數千年來有進無出,你們今日也要以往之人一樣,化作滿地白骨。”血人聲音粗曠,眼露兇光。
天啓注視着巨型血人,毫不懼怕,這種變身他見得太多,乃瘋魔一族的秘法,往往是修爲達到一定境界後才能領悟。
“少主人小心,我去斬了這魔物。”天啓叮囑雲軒一句,便飛身而上,直往巨大的血人衝去。
雲軒此刻已經呆立,他依舊沉浸在方纔天啓一招斬殺三尊血人所展現出來的威勢之中。
他沒想到,天啓竟厲害如斯,那種毀天滅地的氣勢,那種調用天地能量的仙人手段,他只從常皓,九陽,武澧,北風,狂刀五人身上感受過,見識過,這平時和藹的天啓,竟然跟九陽他們是一個級別的恐怖存在!
但別忘了,武澧五人可都是四象頂尖勢力裡的人,而且能被派來主持東域大比,料想地位也不會差,實力更加毋庸置疑,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一介器靈,獨修萬載,能達到與這五人比肩的高度,絕對堪稱恐怖。
天啓來到血人面前,雙掌成拳,拳尖能量蓬勃,攜帶着雷霆萬鈞之勢,砸向丈高血人。
血人巍然不動,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弧度,寬大的手掌緩緩擡起,迎向天啓來襲的拳頭。
轟隆隆!
拳掌相接,聲若響雷,迴音經九不消,一直延綿到天際,整個東域秘境都爲之一顫,諸多大比之人皆心生驚悸,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雲軒身處交戰中心,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心臟驟跳難平,一股來自靈魂深處懼意竄上心頭,兩人交戰,完全不像是人,而像是兩尊天地主宰,一招對拼,攜帶莫測天威,壓的人喘不過氣。
只此一瞬,雲軒便察覺到周圍數裡之內恍如真空,沒有一絲天地能量的存在,而數裡之外的天地能量正慢慢靠近過來,融入到這片天地。
一式之間,竟將方圓數裡範圍內的天地能量抽空,這般鬼神手段,當真逆天!
交擊過後,天啓身影倒飛而出,退回雲軒身邊,臉上帶着些驚懼,而丈高血人只是身形震顫幾分,腳下卻未動分毫,觀其情勢,高下立判,無疑天啓在此次交手在落了下風。
“半步聖境?”天啓面色變幻,驚疑不定。
“哈哈哈哈哈,不錯,半步聖境。”丈高血人囂張大笑。
嘶!天啓倒吸一口涼氣,眉宇不禁皺了起來,半步聖者,竟然是半步聖者!
但旋即好似想到了什麼,天啓眉頭舒展,深吸一口氣,眼中戰意再次升騰。
“邪物終究是邪物,縱使是半步聖者又如何?”
說罷,天啓氣勢如虹,再次欺身而上,與血人戰在一塊。
就在天啓與血人纏鬥之時,一道急促的聲音傳進雲軒耳中:“小主人,此魔修爲已達半步聖者,憑我一人之力,已無法將其鎮壓,待會兒我纏住此魔,你尋機下手,攻其要害。”
“好。”雲軒無半分猶豫,直接答應下來,他很清楚,若是無法斬殺血人,他與天啓都將葬身於這血色迷霧之中。
噌!一聲爭鳴響聲過後,雲軒手中出現了一杆金光閃閃的長槍,槍體之上,神獸栩栩如生,宛如活物,槍尖寒光刺眼,鋒利無比,赫然是許久不見的破天神槍。
自煉化破天神槍之後,雲軒一直把它溫養在丹田中,當再次握住神槍的一瞬間,雲軒感覺到它不一樣了,此刻的破天槍較之以往,多了一份靈氣,和活物一樣的靈氣。
半步聖者,雲軒不知道是什麼階位,但從天啓與之交手的戰況來看,必然是舉手投足攜帶天威般的存在,想要給予血人致命一擊,雲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破天神槍。
神器之名,豈是隨便稱之,即使是受損的神器,亦有莫大威能,神器出世,必經天威淬鍊,其本身就攜帶着一絲天地意志,殺傷力絕非一般。
天啓與血人越戰越酣,每次出手都驚天動地,兇險程度,難以言喻,若不是天啓有意保護着雲軒,只怕兩人交戰的餘波就足以將雲軒毀滅。
身臨其境,若是一般人,恐早已攤軟在地,雲軒不同於常人,他領悟勇武之道,對世間一切事物毫無畏懼之心,兩人大戰雖令他神魂皆驚,但卻不是懼怕。
血人巨身舞動,心神全部放在天啓身上,雖說本身修爲已達半步聖者境界,但畢竟還是半步,對待天尊境界的天啓,他還是不敢大意,血掌舉起,掌如萬丈巨山,狠狠拍向天啓頭頂。
天啓右腳瞪地,嗖的一聲竄向空中,迎着巨掌揮出一拳。
轟隆隆隆!兩者相接,聲如萬丈高峰坍塌,天啓硬撼魔掌,身體如若流星滑落,墜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