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軒閃身進入洞穴,這洞穴通道極其狹窄,僅容一人穿行,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雲軒緩步朝前挪移,心中疑惑重重,方纔開啓這洞穴的球體就異常神秘,很像雲軒在書中見到過的開啓陣法的器具,若真的是,那這牆壁上的二十處洞穴定是被人布了陣法,隱去蹤跡。
但這小小的谷炎王國,何來的陣法大師?想不通,真是想不通,甩了甩腦袋,雲軒不再多想,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此處神秘,那就讓我雲軒看看這陣法之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通道里前進了一刻鐘的樣子,筆直的通道出現了拐角,雲軒轉過拐角,前方便傳來若隱若現的亮光,雲軒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隨着雲軒靠近,亮光越來越亮,到了光源處,出現在雲軒視野中的是與之前的黑暗通道完全不同的景象,這是一處很大的開闊空間,空間中心,一張石桌格外惹眼,石桌之上,一壺清茶還在冒着熱氣。
這裡莫非有人?這裡怎麼會有人呢?雲軒盯着那壺茶水,表情變得凝重起來,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又有人來了嗎?十年竟如此短暫?”
就在這時,一道飄渺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迴盪嫋嫋,這聲音裡帶着些感嘆。
雲軒乍聽此聲,瞳孔驟縮,金系能量驟然使出,縈繞掌間,四處環顧,爆喝道:“何人在說話?”
“可憐的小傢伙,不用找了,對於一個將死的少年,本座還不屑於藏頭露尾。”
神秘人話音剛落,一道身影便出現在石桌跟前,這人一頭赤紅長髮,披散在肩,面容俊逸,眉心印有一黑焰標記,黑袍加身,給人一種邪氣的感覺,更加要命的是此人身上的氣勢,那股氣勢是雲軒從未見過的,浩瀚如海,力沉如山,方纔這人只看了雲軒一眼,雲軒便如遭重擊,心神皆跳。
“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沒有理會雲軒,自顧拿起茶壺,斟上一杯清茶送到嘴邊,飲完之後,又將茶杯放下,道:“也罷,既然都要亡命了,那本座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此人左一個死字,右一個亡字,到底是什麼意思?雲軒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是谷炎王國的一個陰謀?欲將所以青年才俊至於死地?不,不可能,雲軒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原因無它,只在於張義,寧天香兩人,這兩人,一個是護國將軍之子,一個是帝王之女,要是谷炎有此陰謀,斷然不可將這兩人捲進來。
雲軒猜測之際,那人卻是大手一揮,一副清晰的畫面出現在雲軒面前。
畫面中,一少年面帶驚恐,身體顫粟,在他面前,一人凌空而立,紅髮飛揚,眉心一點黑色火焰熊熊燃燒,此人正是雲軒面前之人。
“你,你是什麼人?”那少年聲色皆變,儼然一副嚇破了膽的模樣。
“桀桀桀桀。”紅髮人發出陰森怪笑,一臉玩味道:“懦弱少年,我是取你命的人,快將生命獻出來吧,嘎嘎嘎嘎。”
紅髮人言語完畢,眉心黑焰砰然放大,宛如活了一般,竟飄然而出,包裹向那少年。
少年見黑焰鋪蓋而來,轉身就欲逃跑,但這黑焰的速度遠快過他,還沒等他跑幾步,黑焰便將他追上。
“哈哈哈哈,少年,嚐嚐被黑焰一點一點燒死的滋味吧!”紅髮人冷漠地看着被黑焰包裹的少年,發出死亡一般的宣告。
下一刻,慘烈的叫聲便從那少年嘴裡傳出,黑焰彷彿聽命於紅髮人,開始灼燒少年,少年的汗毛,皮膚被燃成灰,血液蒸騰,肉體一點點化爲虛無,最後連骨骼也未能倖免。
整個過程中,少年表情猙獰,慘叫震天,瘋狂在黑焰裡掙扎翻滾,好似經歷了十八層的所有酷刑一般,看得雲軒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少年死了,什麼也沒留下,畫面一跳,轉到了另一個鏡頭,也是同一個地點,人卻換成了另一個少年。
這少年的經歷與剛纔那位一般無二,生生被黑焰燒死,再一個鏡頭,又是同樣的場景。
雲軒看着三個少年慘死,手腳冰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三個少年,也許就是前三屆國戰進入這裡的人吧!他們全部身死,我雲軒的命運又會如何?步他們的後塵嗎?不,絕不!但面對實力滔天的紅髮人,自己有辦法抵擋嗎?沒有!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雲軒心亂如麻。
“桀桀桀桀,少年,看到了嗎?你將與他們三人一樣,被我的黑焰吞噬。”紅髮人盯着雲軒,聲音如同來自暗無天日的九幽地界,冰冷,邪惡,“來吧,不要掙扎,接受你無法更改的命運吧!”
頃刻,紅髮人的身體緩緩離地,飄向空中,眉心處的黑焰躍動不停,閃爍着興奮的暗淡色光芒。
“黑焰之火,去吧,吞噬了那懦弱的少年,將他融入你黑暗的身體,成爲你的養料。”紅髮人唸唸有詞,似在發號施令。
紅髮人眉心的黑焰受命,竟嗖的一聲竄向空中,在空中變幻着各種形狀,而後身體猛然變大,包裹向雲軒,與方纔畫面中的景象一模一樣。
眼見黑焰撲來,雲軒心中升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放棄嗎?雲軒捫心自問,一幅幅畫面,一道道人影從雲軒腦海飄過,就像播放電影一樣。
落霞古墓,教習吳烈,十八村鬥,二十兄弟,佳人曦兒,紅塵軒等等等等全部出現。
霍然間,雲軒眼中的迷茫消散無形,不,不能放棄,一步步走來,遇到過多少人,經歷過多少事,我雲軒從未懼怕過,就算你是來自地獄的幽靈,我也敢放手一搏。
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今日身死道消,我自坦然以對,絕不畏懼!
黑焰洶涌,籠向雲軒,雲軒巍然屹立,怒目而視,即使死,也要死在搏擊的路上,金系能量,來!
白光大盛,雲軒身出如蛟龍,攜帶着一往無前之勢,竟然主動衝向黑焰。
黑白相觸的瞬間,一道亮光乍現,刺的雲軒睜不開雙眼,下一瞬,雲軒所處的地方歸於沉寂。
紅髮人不見了,黑焰也不見了,只餘那石的桌茶壺,茶壺裡的水還在冒着熱氣。
雲軒睜開眼,心裡詫異萬分,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不該被那黑焰燒成灰燼嗎?怎麼還安然無事地站在這裡。雲軒心裡很清楚,就算自己全力而爲,也絕非那紅髮人之敵,但看現在的樣子,一切都好似從未發生過一樣,難道自己剛纔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幻境嗎?
一念至此,雲軒震驚了,幻境居然可以如此真實,讓人身臨其境,感同身受,這般鬼斧神工的幻境,又是何人所布?雲軒越來越迷惑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年輕人,恭喜你過關了!”
“誰?你是誰?”聲出無人,讓雲軒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不必管我是誰,去吧,去下一關吧!”那聲音越來越小,似乎說話之人正飄然遠去。
雲軒無奈,遇到這種完全超出自己掌控事物,真特麼不爽,只能被動的接受,被人牽着鼻子走。
空間寂靜,一聲咔嚓的響動打破了沉寂,雲軒對面的牆壁上,又出現了一道門,應該是去往下一關的通道。
已經來到這裡,退已是不可能,雲軒只有邁步往前走去。
走到石桌旁,雲軒停下了腳步,方纔一連串的經歷,冷汗出了幾身,還真是有些口乾舌燥,提起茶壺,揭開壺蓋,雲軒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喝完茶水,雲軒抹了一把嘴邊的水漬,別說,這茶味道還不錯,除了正常茶水的味道以外,還帶有一種特殊的清爽,放下茶壺,雲軒繼續往前走去,鑽進了牆壁上的門洞,消失在這片空間之中。
雲軒剛一走,一童顏白髮的老者慢慢顯現在石桌前,這老者身影虛幻,呈透明之態,老者輕捋鬍鬚,含笑望着雲軒消失的背影,道:“老朋友,多少年未見了?有九千年了吧!”
也不知道老者是在跟誰說話,總之臉上寫滿了緬懷,說完這話,老者身影化作點點星芒,消失不見。
在雲軒經歷黑焰幻境之時,其餘十九個山洞也都發生着類似的事,唯一不同的是,沒有老者出現。
雲軒進入壁洞之後,經過一段通道,來到又一出空間,方纔的經歷讓雲軒知曉,這裡面的一切都是一種考驗,不會有真的危險,所以雲軒也不再那麼緊張。
第二處空間不似第一處空間那樣空曠,裡面全是一些奇怪的石雕,有人型的,也有獸型的,最引人注目的當屬最中間的一座巨石人雕,那人雕有七八米之高,手中握着一柄石斧,看上去威風凜凜。
雲軒徘徊在這些石雕中間,有些不明所以,石雕能有什麼考驗?
轟隆隆!
突然間,一陣響動傳來,雲軒感覺到,地面在輕輕顫動,什麼情況?不會是地震了吧?千萬別啊,雲軒在心裡祈禱,想我天驕人傑,沒死在考驗之下,要是被地震給活埋致死,那可真就憋屈了,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告訴他,這並不是地震。
只見,雲軒周圍的石雕居然在緩慢移動,向他圍籠過來,那轟隆聲響,正是由於石雕和地面之間的摩擦產生的。
“見鬼。”看清狀況,雲軒不禁怒罵一聲,“什麼破地方,連一羣爛石頭也能動,你還敢不敢再誇張一點。”
罵歸罵,雲軒逃命一點也不含糊,幾個跳躍,便逃出了了石雕的合圍。
石雕歸於平靜,但緊接着發生的事,讓雲軒險些一個站立不穩。
那座巨型石人雕像,如同活了一般,將手中的巨斧抗上肩頭,朝着雲軒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由於體型重大,每走一步,空間都顫抖一下,許多石屑紛紛落下。
石人走到離雲軒一米的地方,停下身來,拿下肩上的巨斧,往身旁的地上一立,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粗曠的聲音:“何人來闖石陣?報上名來。”
雲軒仰望着巨型石人,嘴巴圓張,滿臉不可思議,會說話的石人?我草泥馬,顛覆本大爺的三觀呀!
“我,在下雲軒。”雲軒說話都不利索了。
“雲軒,我知道了。”石人嘴脣不動,如說腹語,“你可知闖石陣的規則?”
“規則?不知道。”雲軒與石人對話,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怪怪的。
“闖石陣者,非死即生!”石人緩緩吐出幾個字,字字震天。
闖石陣者,非死即生,雲軒默唸八字,不可置否,騙鬼呢?這是考驗,還非死即生,別嚇唬本大爺了。
“來者可還要繼續闖關?”
雲軒想都不想,鼻孔朝天道:“當然要,來吧!”
“好,如你所願!”石人拿起石斧,退回到最中央的位置,悠悠說道:“雲軒,骨齡一十六,修爲後天七品一道紋,爾等石雕,壓制修爲,竭力阻攔,至死方休。”
“諾!”其餘石雕竟也吐出人語。
雲軒此刻早已沒有心思關注其它石雕,他被石人的話給驚住了,這石人居然準確說出了他的年齡,修爲!而且看這架勢,根本不像是說說而已,突然間,一股不詳的預感爬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