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因爲你不喜歡我媽,全是因爲我媽妨礙了你去尋找你所謂的愛情,可是你就沒有稍微替她着想的時候嗎?這麼多年,我媽即使吃了那麼多苦,也沒想過要依靠你什麼的,難受說這樣的我們就好受欺負?如果你不是我,我……我,算了,我只想問你,我媽爲什麼要受你老婆溫淺如的氣?!”
“小苗……”
蘇睿很是無奈,看見蘇小苗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解釋,可是她不會相信,但不解釋,又怕誤會更深。
“拜託你不要這麼假惺惺的好嗎?好像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似的。”蘇小苗的火氣難以平息,她本來想去找溫淺如來着,可是那個女人竟然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
既然是自己挑起的爭端,爲什麼要躲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敢作敢當的氣概。
蘇小苗感到深深的悲哀,她的這一生爲什麼總是會遇見一些奇葩的人和事。她覺得相當地不甘心,而且葉天佑的注意力也被孩子牽走了,讓她感到更加地孤獨。
這都讓她懷疑,之前她所得到的那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還是說她根本就不配得到,所以老天爺現在要一樣一樣地收回去。
“你聽我說,小苗,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雖然已經離婚了但並不是仇人,就像你是我女兒一樣,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蘇睿試圖向她說明他內心的想法,他似乎也沒有認真和蘇小苗交流過,說起來這又是一件遺憾之事。
辦公室外也能聽見房子裡吵鬧的聲音,助理小姐皺了皺眉頭,對她來說,一切不理智的行爲都是一個人的喪失自我。
看來這位蘇小姐還不知道她心裡真正的疙瘩是什麼,如果這個疙瘩永遠也解不開,那麼他們就無法真正溝通,所以說現在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江夏得知蘇小苗跑去向蘇睿興師問罪時,也急匆匆地趕來,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有種非常害怕的感覺,她是在害怕什麼呢?害怕去面對那個人,還是說,害怕他們彼此之間又有牽連。
她坐在出租車上心亂如麻,這樣的心態讓她十分糾結,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考驗吧。
曾幾何時,她覺得他們是可以一起到老的,可是這世間繁華太多,人心又不能一時間看透。怪只怪,他們都太在乎自己的感受,忽略了子女因爲他們的錯誤而受的傷。
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所以眼睛裡全都是血絲。她承認她此刻已感到身心俱疲,她只想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日子,不想去計較其他的。不管人家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那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新開的保安愣住了,怎麼又一個來找蘇總的。
“夫人您來了,他是新開的,不知道您。”那幹了有些年頭的老保安一邊數落那新人,一邊跟江夏道歉。
看着江夏走進去的背影,新保安有些不服氣地道:“真不明白,蘇總的夫人不是隻有一個嗎?怎麼女
兒也突然冒出來一個。”
那老保安默默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你還是去多看一下我們集團的新聞或者八卦,不要光顧着打遊戲。”
江夏輕輕吸了口氣,想來和他結婚的日子也不短,可來他公司卻是第一次,她看着華麗又不失淡雅的裝飾,他還是那個他。
只要是屬於他的東西,細小到每一個細節,他都會親力親爲,而且希望達到最完美的狀態,蘇睿就是這樣一個吹毛求疵的人。
然而,他的感情生活從來都不完美。
遠遠地,她便聽見了蘇小苗的聲音,這個孩子,總是那麼衝動啊。固然再是爲她好,可也不該到公司裡鬧,終究她還是蘇家的女兒。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換一種說法就是,他們之間除了血液,似乎沒有多大關係了。
“老實說,你還愛她嗎?”蘇小苗雖然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但她還是想要從他那裡聽到一個答案。這不是糾不糾結的問題,而是溫淺如似乎還在在乎他跟母親這樣的關係。
蘇睿的眼神有明顯的變化,顯然他還從未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或者說,他的心裡還是有媽媽的,所以溫淺如纔在那裡吃醋。
氣氛有些緊張。
蘇小苗望着他,眼神裡看不出喜悲。
愛,這個字,沉重的存在。承認愛一個人並不比放棄一個人來的容易。
“你覺得呢,我該愛她嗎?”
“這是你的問題,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原本以爲,你身爲我的父親,不管我們也就罷了,不打擾對方也是起碼的。沒想到你卻放任你的妻子來欺負我媽,所以我想問問,我媽到底在你心裡算什麼,還是你覺得她就是一張便利貼,是想欺負就欺負,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蘇小苗的心裡是很痛的,她卻在故作堅強。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們一直都是冷漠的,所以她並不敢奢望他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如果叫她去問葉天佑這個問題,她也同樣害怕聽到答案,儘管男人大多時候都不會說實話。
呼吸都要停止的那一刻,江夏推門而入,她不想聽到什麼答案,因爲那些對她來說,那些已經不重要了。時間又不可能回去,有些東西隨風吹散就好了,她只要記得,他們曾經很相愛過就可以了。
“小苗,跟我回去。”江夏沒有任何表情地說。
蘇小苗怔了怔,沒想到母親竟然來了這裡,她突然覺得好無奈,說不出的心酸。這樣的感覺真的無法形容,或許你沒有辦法體會,但是她突然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委屈出現在這裡,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江夏不是沒有想那麼多,她看到小苗眼底閃過的傷痛,那一刻,她也心酸到了極點。但是她在隱忍,過去那麼多苦,她都能吃的了,一點委屈又算什麼。她伸手拉過蘇小苗的手,就要往外走。
蘇小苗就像倔強的一棵樹苗,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不能再像母親一樣什麼都隱忍不說,如果只是一味隱忍,結果換來的是什麼呢,只能是任人欺負,而且還什麼都做不了。她恨透了這樣的感覺,所以不管是溫淺如還是溫馨,她都是一樣的強硬。就像長了刺的花,不管誰來觸碰,都會碰的一身傷。她這麼努力地保護自己是爲了什麼,還不是因爲她有想守護的人。
可是媽媽好像並不這麼想。
“我們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江夏的語氣還是那麼強硬,可能她自己也沒有感覺到,此刻的她看起來多多少少都有些冷血無情。而且她的眼神都是空洞麻木的。
蘇小苗咬着自己的嘴脣,有些難以接受自己母親是這樣的態度,她在幫她討回公道不是嗎?
“江夏……”蘇睿看着她有些出神,小苗的婚禮過後,他們好像就沒有再見面了。他還在糾結那個問題,沒想到她就出現了。
這個一向習慣隱藏自己內心的女人,此刻表現出了頑強的一面。她依舊冷着一張臉,像蘇睿低了低頭:“抱歉,蘇總,是我管教女兒無方,任由她胡鬧。我代她跟您道歉。”
“媽媽!”蘇小苗愈發情緒激動,媽媽的行爲,讓她的心臟再次緊縮,她覺得難以理解。
“我跟您保證,以後我們絕對不會出現您的視線裡,如果不小心碰見了,就裝作沒看見吧。不過我想這樣的機率很小,畢竟您是上流社會的人,不是我們這些平民能夠比的。”
蘇睿的眼神一下子便沉了下去:“你非得要這麼決絕嗎?小苗她還是我的女兒……”
江夏聞言不禁笑了笑:“您真幽默,這個女兒早在十多年前就不屬於你了,所以我們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不是嗎?”
蘇小苗的氣悶好了一點,她終於察覺到母親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在還擊,她也在保護自己那顆脆弱的心,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溫淺如那麼無所畏懼的。
“蘇小苗去了哪兒?”葉天佑邊打開車門邊問。
助理支支吾吾,有點爲難的樣子。
葉天佑沒好氣地看了一下手錶:“我再給你五秒鐘,你要是還不說,你的位置就有別人來替代了。”
“我說,自然要說,”助理緊張得直冒汗,“夫人去了蘇氏集團,而且那裡已經亂的一團糟。”
男子皺了皺眉頭:“她怎麼回去那裡?”
助理還沒回答,他突然之間就明白了,因爲溫淺如,這個丫頭把自己的家人看得比什麼都還重,所以她是不會看着自己的母親任別人欺負的,她做不到。
他輕嘆了口氣,讓助理開車去蘇式集團。
此刻溫淺如坐在咖啡廳裡,恢復了她一貫的優雅形態,她當然知道,那個叫蘇小苗的丫頭因爲已經去爲難她的父親了。
這還真是可笑呢,一個連人生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小丫頭,居然妄想討回什麼公道。她溫淺如活了這大半輩子,也不知道什麼是公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