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炎景煜在凌惜音耳邊輕輕說着,然後用一隻手解開系在腰後的圍裙帶,將圍裙從凌惜音的身上取下來,又順手把桌子上的文件塞進凌惜音的手裡,以免她已經空空如也的兩隻手又跑過來和自己搶圍裙。
這一個辦法果然有用,作爲一個工作狂的凌惜音,對於白紙黑字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尤其是在看到淩氏兩個字的時候,還沒等炎景煜開口說什麼這人就自動自發的走到餐桌前,拉開了椅子坐在那裡看文件去了。
“都處理好了嗎?”將文件翻過最後一頁,凌惜音的聲音透露着認真,大概是工作狂這一點已經無法改變,無論是在做什麼事情,只要討論的事情一涉及到工作凌惜音都能從環境裡抽身出來變得格外的認真,細緻,在牀上做着激烈運動無意間說起工作時,被凌惜音一腳從身上踹下來的炎景煜,對這一點就深有體會。
一想起那一次的經歷,炎景煜就覺得痛苦,沒有被踹的新功能喪失,三觀盡毀,也算是她的幸運了。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只要是兩個人獨處並且有心做壞事的時候,炎景煜都會把與工作有關的東西都收羅起來,放在兩個人不會經過的哪些地方。
“嗯,收尾工作已經全部完成,就等着過戶簽字了。”炎景煜點點頭,嘴上說這話,炎景煜卻緊緊的盯着手上的鍋。
在已經燒紅的鍋里加入橄欖油,魚肉表面的水分接觸熱油,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炎景煜的說話聲或者噼啪聲傳到凌惜音的耳朵裡。
或許是熱油過水的聲音太大,凌惜音聽的不是特別真切,但好歹把炎景煜說的話聽清楚了。
“什麼時候可以辦過戶?”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這個問題迫在眉睫,只要兩邊都同意,一切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你手裡的那一份是複印稿,原稿還在炎氏負責人手裡,所以如果凌朔同意,那邊的人隨時都可以過去辦理這個手續。”炎景煜把魚兒翻了個面,手上不停的晃動着鍋子以免脆弱的魚皮黏住,從而破壞了美感。
在滾燙的熱油中,水分漸漸被蒸發,剛剛那些打擾人思考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炎景煜的話也可以聽的特別清楚。
“儘快辦理吧,免得夜長夢多。趙雅之還不知道中國那邊是我們在背後動的手腳,一旦等他反應過來,凌朔就會顯得很被動,到時候連帶着我們也施展不開來。”把資料放在一邊,凌惜音揉揉眉心,趙雅之有多少難纏,有多少不要臉,作爲曾經是凌家一份子的凌惜音深有體會。
“凌朔那邊目前是什麼情況?”比起凌惜音的焦慮,趙雅之那邊炎景煜反而不太擔心,因爲做這個事情的時候,趙雅之那邊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應對措施。反而是凌朔那邊的態度讓炎景煜放心不下。
作爲凌家唯一的繼承人,淩氏的家業,他必然是非常想要拿回來的,可是作爲炎景煜曾經情敵,凌朔非常不希望通過炎景煜的手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對於淩氏集團,他也有着自己的規劃,最遲不過三年,他就能夠拿回淩氏集團,因爲淩氏集團在一點點衰敗的同時,他目前所領導的白氏卻在不斷的崛起,所以白氏未來收購淩氏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說到底,凌朔對趙雅之仍然抱了最後的一絲期待,畢竟到了淩氏走向滅亡的那個時候,他應該會顧念一些過往的情分,把淩氏還給他。
炎景煜的魚已經煎的差不多了,把最後需要加入的調教加進去以後,剩下的就是蓋上鍋蓋,小火慢燉,讓它入味了。”
凌朔的心思,凌惜音怎麼可能不瞭解,可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所以留給凌朔思考的時間也不多,凌惜音必須想一個能夠徹底讓凌朔自己說服自己的方法才行。
已經對趙雅之擁有心魔的凌朔已經不能聽進去任何人在趙雅之這件事情上給他的任何建議,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完全就只要靠凌朔自己內心來尋找一個理由說服自己纔可以。
但是這個理由必須要靠他們來給予提示,不然憑藉趙雅之給凌朔造成的強大壓力,完全不能讓他自己靠自己從裡面解脫出來。
想來想去,凌惜音也沒能想到合適有效的方法來,按了按眉心,凌惜音忽然有點頭痛。看着如此心神不寧的凌惜音,炎景煜眸光暗了暗,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起身照看他在鍋裡的魚去了。
或許有一點凌惜音自己都沒有發現,那就是在涉及到一些在心裡被凌惜音列入好友名單或是重要的人時,她的心緒就會格外的不穩定,那些果斷啥法的處理方式在此時也會變得猶豫,從而導致無從下手的情況,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凌惜音被一次又一次的推入危險艱難的境地之中。
“先吃飯吧,吃完了纔有力氣想辦法啊,或許或許吃完飯就能相處辦法了!”把飯菜端上桌,又幫凌惜音盛了一碗飯,炎景煜輕聲寬慰着凌惜音。
魚鮮味混着菜香味衝進凌惜音的小巧挺拔的鼻子裡,不僅僅是已經飢餓到不行的胃部,就連肚子也終於蠢蠢欲動起來,提出了抗議。
終於抵抗不住生理的需求,凌惜音停下還在高速轉動的頭腦風暴,接過炎景煜交給自己的筷子,開始享用起今天的晚餐。
不得不說經過這幾天兩個人獨處的日子,炎景煜的進步很大,至少做出來的東西不再像第一餐那樣勉強入口,如今已經可以用美味來形容了。
凌惜音吃飯的樣子,就像是微風浮動的花朵,不僅讓人覺得安靜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這也是炎景煜這樣驕傲的男人甘願爲凌惜音洗手作羹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