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揚趕到醫院時,凌惜音剛好吃完一碗皮蛋瘦肉粥。
凌惜音吃的嘴裡鼓鼓的眨着眼睛看着扶着門框氣喘吁吁而且衣衫不整的方揚,“你怎麼來了?”
方揚喘着氣走到凌惜音的病牀前,不顧炎景煜在旁邊要殺人的眼神,直接捧起凌惜音的臉,“怎麼回事,你可有傷到哪裡?”
炎景煜起身把方揚的手撇到一邊,“陳玉在簽約儀式結束後闖進了辦公室,拿着氣槍打中了她的腿。”
方揚聽着炎景煜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些許纔開始喃喃自語,“陳玉……氣槍……”邊說着邊向後退,方揚感覺自己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般的渾身無力,直接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凌惜音看見方揚這樣,趕緊開口安慰,“你不用太擔心,沒人能傷的了我。”凌惜音揚起一個微笑,對着方揚眨眨眼,“是真的哦。”
炎景煜看着兩人的寒暄,眼睛眯了眯,直接開口說,“惜音要睡了,咱倆出去聊聊。”炎景煜以着不容拒絕的語氣對方揚說。
方揚看了看病牀上的凌惜音,笑了一下,“也好。”起身,走出了病房。
炎景煜這才低頭對凌惜音說,“你若無聊,我就把電視給你打開可好?”炎景煜忽而變溫柔的語氣讓凌惜音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炎景煜許久才說,“你對方揚爲何那麼兇?”炎景煜並沒有回答,摸了摸她的頭,“我一會兒就回來。”
凌惜音看着炎景煜的背影,見他完全走了出去,才以一個放鬆的姿勢靠在牀頭,回想剛纔的事情,凌惜音皺了皺眉。
與吉美簽約很順利,幾乎沒有任何異議的就同意了凌惜音提出的所有條件,正是因爲這順利,才讓自己的警惕性降了一些,要不然,陳玉怎麼會傷的了她。
凌惜音嘆了口氣,原本以爲沈予晴入獄,陳玉會想明白,誰知道還是一心想要找她報仇……又或者說,陳玉這次並非找她的事,而是故意所爲?
爲的是在監獄裡的沈予晴?
凌惜音更是心裡一緊,若是因爲這個原因,那陳玉簡直愛得太傻。
方揚就站在一片陽光裡,溫暖的光線卻沒有能夠照入他的心,他依然感覺渾身冰冷。
這是後怕嗎?
方揚閉了閉眼,方澤傲曾放出那樣的話,即便他以更兇狠的舉動將方澤傲暫時按了一按,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自己不可能讓凌惜音一直待在自己身邊……
“出事了?”
炎景煜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方揚的思緒裡,轉身,正好看見炎景煜站在那裡,眼裡有着詢問和敵意。
是啊,凌惜音不可能一直在自己身邊,但她卻能在別人的身邊啊。
方揚笑了一下,似苦澀,又似想通一般,開口說,“方澤傲要殺掉凌惜音。”
炎景煜大驚,卻又瞬間明白,直接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方揚沒有抵擋,硬生生的接住了他這一拳,只是輕微的踉蹌,又隨即站穩。
炎景煜握着拳頭,用着陰冷的眼神看着方揚,“方澤傲是你父親吧,他要殺掉凌惜音,是不是因爲你哥哥?”
方揚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口腔內部的肉似乎被牙齒咬到了,方揚吐出一口血水,才擡頭看着炎景煜,“這件事的確是我造成的,不過,也只有我能解決。”
炎景煜勾起嘴角,像是笑,又像是隨意的撇嘴,“你怎麼解決,親手殺掉你父親嗎?”
方揚低着頭,頭髮散落在他的臉上,擋住了他嘴上那極淡的一笑,“如果他真傷害了惜音,我想我會如此。”
炎景煜聞言,也站直了身子,眼神凝重的看着方揚,“你即便這麼做,你也得不到惜音的。”炎景煜不明白爲何方揚對凌惜音如此執着,他倆僅僅也才認識不久,他不懂究竟是什麼讓方揚能夠做出,如果方揚父親傷害惜音,方揚便殺了他父親的決定。
方揚晃了晃身子,左手擡起將散落的長髮撥至腦後,在陽光下,炎景煜看不清出方揚此時的表情,但耳朵卻傳進了方揚輕微帶着委屈的語調。
“惜音,是除了哥哥外,對我最好的人啊。”
方揚不肯走,炎景煜也狠不下心讓他睡在外面,也只好讓人送來一張行軍牀,將它擺在了房間裡離凌惜音最遠的一個角落裡。
方揚見狀也不氣惱,反而顯得十分開心,道了聲“晚安”便躺在了那張小牀上。
凌惜音見方揚如此乖巧可憐,反而用着怪罪的眼神看着炎景煜,似乎在用眼睛控訴着炎景煜的不近人情。
炎景煜看方揚早早上了牀,知道他今日肯定累了,雖說對他還是充滿敵意,但也不想故意的找些什麼事,所以面對凌惜音的眼神,炎景煜直接伸手將她的眼睛矇住,卻用着十分小聲的聲音輕輕的說“我還沒質問你,你還先來怪罪我了。”
凌惜音噘嘴,也學着他的聲音,“又質問我什麼,我又做了什麼讓炎大少爺不開心的了?”凌惜音不甘示弱的反駁着。
其實在那日凌惜音早已經對自己說了她與方揚那幾日在一起的所有過程,但看見方揚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做了讓方揚多感動的事情,讓他竟然對你如此忠誠。”
凌惜音眨眨眼,想了想後,開口說,“當一個人在黑暗中走了許久,連螢火蟲都是他的太陽。”
炎景煜將公司一切出面的事都交給了凌惜音,凌惜音曾問過他,“你不是怕我出事,爲何還要我正日站在最明顯的地方?”
那時,炎景煜也只是罵了她一句笨,便沒在回答。
現在,凌惜音也算明白了。
“昨日陳氏房產的陳玉擅闖炎氏,並將炎氏總裁凌惜音腿部打傷,據知情人士分析,可能是因爲炎氏對陳氏老宅的地皮一直覬覦許久,才讓陳氏的人下了如此決定……”
身在最高處的人,只要有些事情,便會衆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