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望着這樣病態的他,心疼的揪成了一團。
“木子軒她在醫院!”她心裡糾結着,如同宣誓一般,忍不住大聲的說道。
“醫院?!”冷澤聽到這兩個嚴厲的字眼,瞬間從牀上蹦了起來,英俊的臉龐再也不見絲毫的鎮靜。
“咳咳咳咳……”接着便因爲激動,牽連到了傷口,冷澤劇烈的咳嗽起來。
朱莉被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伸出白皙的手指撫了撫他的後背,一邊着急的詢問道,“冷澤……冷澤你沒事吧……”
冷澤的臉因劇烈的咳嗽而紅成了西紅柿。他用力的搖了搖頭,伸出手搖晃着示意她停下動作。
朱莉不敢在違抗他的命令,十分聽到的放下擎着的手掌。呆呆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子軒爲什麼在醫院?是不是在我沉睡之間出了什麼事情?”冷澤平靜下來,快速的問道。
“她……她因爲抱住了失足落水的你,所以發燒暈倒在走廊內……然後被凱森醫生送進了醫院……”朱莉望着他清澈的眼眸,不自覺的說出了實話。
冷澤聽完她的話,整個人像是受到了劇烈的打擊一般,身子不停的顫抖着。他承受不住的搖晃了一下。
朱莉連忙手疾眼快的上前扶住了他的身軀,這纔沒有造成他的跌倒在地上。她望着冷澤這幅病態的模樣,害怕的哭着問道,“冷澤……冷澤,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我要去醫院……我要去找木子軒……”冷澤虛弱的喊着,一邊用力的掰開朱莉的手指,試圖走下地上。
可惜,他的腳剛觸碰到地板上,便因爲渾身虛弱無力重重的摔倒了下去。‘砰’的一聲響,另朱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冷澤……冷澤,你沒事吧,快起來……”震驚過後,朱莉慌亂的伸出書去扶她。
“別碰我!”冷澤發瘋似的衝她一吼,然後使勁全身的力氣推開了她的身軀。
朱莉被他從用力的一推,整個人都摔倒在櫃子上,白皙的額頭也因爲不幸磕在櫃角上,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她吃疼的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的伸出好看的手指摩擦了一下疼痛的傷口,望着指端上的鮮血,只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
可是她卻來不及包紮傷口,忍住疼痛撐着手從冰涼的地板上站起身來,她再次走到了冷澤的身邊,伸出手用力的攙扶起他,一邊輕聲說道,“來,站起來,到牀上躺着。”
“我說過了別碰我!我要去找木子軒!”冷澤一邊向門外爬去,一邊再次衝朱莉喊道。
“你發什麼瘋!冷澤!”這一次朱莉沒有再忍讓,衝着他大聲的喊着。
她沒有理會冷澤別樣的情緒,伸出白皙的手指繞着他全身旋轉了一下,大聲的喊着,“你看看你現在這個病怏怏的模樣,你怎麼去?爬着去麼?對沒錯!你是擔心木子軒!可是她就不擔心你了麼?!你難不成想讓她見到你這幅模樣?還是說她的病都沒有好,還要照顧另一個生病的你?!”
朱莉將心裡的話全部都吼了出來,她的力氣彷彿跟着那些話全部都吐露了出來,虛弱的癱軟在地上。
冷澤聽着她說完,竟然緩緩的停下了動作,也沒有在嚷着要出去找木子軒,只是靜靜的趴在冰涼的地板上,滾燙的淚水順着臉龐緩緩滑落。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咔嚓’一聲被人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凱森那張溫和的臉。
他換上了一套休閒裝,經過一番收拾疲憊頹廢的面色也悄然消失,依舊又恢復了那儒雅乾淨的模樣。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瞬間被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前扶起了冷澤和朱莉,輕皺眉頭,不解的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都躺在地上?”
冷澤見凱森出現,如同看到了救命的最後一顆稻草一般,連忙握緊了他的手臂,着急的問道,“凱森,聽說子軒因爲生病住進了醫院,他現在怎麼樣了?病情有沒有好轉?”
凱森望着他,溫聲安撫道,“冷二少爺,您放心好了,子軒現在已經沒有事情了,她的燒已經退了,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聽着凱森的話,冷澤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一旁的朱莉親眼經歷他對木子軒的關心,那種發瘋一般擔憂,很難想象到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木子軒之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場景。想着,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朱董事長?您……您的額頭怎麼了?”凱森的目光不經意的瞄向她,望到她還冒着鮮血的額頭,瞬間目瞪口呆。
“我沒事。”朱莉鎮靜的沉着聲音,緩緩開口回道。
接着,她望了一眼冷澤,撐着手臂從冰涼的地板上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先把冷二少爺擡到牀上吧,地板上涼,別加重了病情。”
“好。”凱森用力的點着頭。然後雙手架起了冷澤的肩膀向牀上走去。
朱莉連忙走上前,準備幫忙攙扶。但是凱森卻憨厚的衝她笑笑,說道,“朱董事長我自己來吧。”
朱莉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裡盛滿了堅定,自知自己幫不上什麼,她順從的點了點頭,和藹的笑道,“好,那麻煩你了。”
“沒關係。”凱森無所謂的笑了笑,一步一步的將冷澤擡到了牀上。
將冷澤安頓好之後,凱森走到了朱莉的身邊,恭敬的說道,“朱董事長,我先幫您包紮一下額頭上的傷口吧,要不然感染了就會留下很難看的疤痕。”
聽到他的話,朱莉擔憂的目光這才從冷澤的身上轉移了過來,她客氣的勾起了脣角,說道,“那麻煩您了……凱森醫生。”
“不會。”凱森溫和着聲音點了點頭。然後從醫藥箱裡拿出了消毒水和棉籤熟練的在朱莉的腦袋包紮着。
朱莉乖乖的坐在沙發上,任由着凱森包紮。沉默之間,她忍不住開口小聲問道,“木子軒那裡……有人照顧麼?”
“有的,我和吳媽都會換着照顧子軒的,您放心好了。”凱森認真的迴應着。
“那就好。”朱莉淡着聲音說道,“有空的話您幫我告訴她,等這邊冷澤的病情穩定下來,我就過去看看他。”
“好的。”凱森恭敬的迴應着。
二人說話之間,傷口也已經包紮完。凱森又幫冷澤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並沒有任何大礙之後,他放下心來。
朱莉湊上前,擔憂的問道,“怎麼樣了?凱森醫生,冷澤他的病情還好麼?”
凱森一邊拿出本子認真記錄着,一邊回道,“哦!朱董事長您放心好了,冷二少爺的病情還算是穩定,如果細心照料的話會漸漸康復的。”
“那就好。”聽着冷澤的話,朱莉這才放下心來。”
凱森記錄完畢之後,一邊收拾着醫藥箱,一邊恭敬的稟告說道,“朱董事長,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恩,好的。”朱莉笑笑,回道。
“再見,朱董事長。”凱森拿起了醫藥箱,一邊打着招呼。
“再見。”朱莉笑着迴應着,她的目光一直伴隨着凱森離開房間後,才收回神來。
朱莉望着坐在牀邊的冷澤,走上前,幫忙將冷澤的被子蓋好。她望着他空洞的目光,忍不住心疼的說道,“冷澤,別難過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先好好休息吧。”
“恩。剛纔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朱莉。”冷澤輕聲說道,但是那目光卻始終未曾看過她一眼。
但是僅僅是這個樣子,就足夠讓朱莉滿足了。她突然破涕而笑,說道,“什麼時候你變的這麼客氣了,?我記得以前你總是酷酷的,就算是做錯事情也絕對不會承認的……”
冷澤聽着她的話,笑的十分溫柔,他柔柔的說道,“是很奇怪吧,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而那個改變我的人,她就是木子軒……”
雖然心中早已經有了猜測,但是當她聽到冷澤說出口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大吃一驚,這是怎樣的深情,能夠改變一個固執的人。
冷澤並沒有理會她的情緒,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海洋中,溫柔的笑道,“子軒她就像是我的陽光,融化了我心中的冰冷……”
朱莉聽着他對木子軒的深情,心中彷彿像是有一個攪拌機一樣,一片一片將她的心嚼碎,能看見的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殘肢。
“你……你很愛她麼?”猶豫了幾下,朱莉最終問出了藏在心裡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冷澤轉過頭,望着她,笑的好看的令人不敢直視。他堅定的說道,“恩,很愛很愛。”
很愛很愛……
這四個字如同一顆顆鄭鄭有力的石頭一般敲擊着朱莉平靜的心湖,瞬間勾起了一抹驚濤駭浪。
她悽慘的笑了一下,如同黑夜中快要枯萎的玫瑰花一般,另見着的人都充滿了疼惜。她輕輕的問道,“有多愛?”
冷澤歪着頭,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回道,“愛到可以不顧一切,愛到可以放棄生命,愛到離開後不知道生存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