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闌手支着額頭,庸懶地觀察着大家的表情:“你們爲何直到這長樂宮會成爲冷宮嗎?就因爲這畫中抱着貓的宮妃!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讓這樣的畫出現在景陽宮中。”
李娘子眨巴着睫毛:“既然這幅畫出現在景陽宮中,那一定是景陽宮的人之錯。”
哈,一句話竟把責任推到了榮妃和意妃身上,她想獲得皇上的眼光,卻不料將一堆妃子給得罪了。
夏雪依立馬站了出來間接替榮妃說話:“李娘子這話說的可是表面,要是真的是榮妃做的,她還會去找皇上嗎?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會猜不透這其中的道理嗎?還有雪妃,若是她乾的,她還會如此淡定的站在這裡,這場戲可不是那麼容易看的。”
夜景闌似乎很贊同這樣的話:“雪妃說的有理,朕倒是想看看,你們該如何看這場好戲。”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貓叫聲,聽的大家心裡發毛,尤其是因爲一件大事情而愛貓的榮妃,更是顫顫發抖。夜景闌見狀立馬起身抱起了榮妃:“愛妃莫怕,朕陪着你。”
榮妃雙臂環着夜景闌的脖子,她以爲這貓叫聲是意妃安排的氣氛,沒想到此時意妃的臉色也不對,戰戰兢兢地緊緊靠在夏雪依身邊。
夜景闌彷彿不被這可怖的氣氛所阻撓,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莞娘子,你的腳邊是什麼東西?”
莞娘子擡起了腳,那上面竟粘了絲線,因爲現在是晚上,長門宮燭火昏暗,所以夜景闌纔會看到這樣證據。
陳公公走到莞娘子身邊,將那根發着綠光的絲線拿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一看立馬大喝:“莞娘子,你能否和朕說說,這原本賞賜給榮妃的貢絲爲何會出現在你的腳上?”
這話讓莞娘子驚慌失色、寒心酸鼻,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想到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穎良婉從人羣中走出來:“啓稟皇上,這是妾身帶過去的。妾身前幾日在景陽宮中和榮妃等人一同繡畫估計是那時候不小心帶到莞娘子那裡的。”
榮妃斬釘截鐵,落地有聲:“不可能!”她低沉抽泣着,“皇上御賜貢絲並不是很多,完全不夠繡一幅百鳥朝鳳圖,故而在刺繡的過程中完全沒有把貢絲拿出來,只不過這些微量的貢絲卻放在一個小盒子裡和百鳥朝鳳圖一同收藏在太后贈予臣妾的箱子中。”
一句話就讓穎良婉露出了馬腳,她卻沒有什麼辯解跪於地上:“妾身承認偷樑換柱之事是我乾的。”
“穎良婉,你爲何要如此陷害本宮,本宮對你可不薄!”
面對榮妃的質問,穎良婉冷冷嗤笑:“對我不薄?這句話你也敢說出口,若是對我不薄,那爲何我明明就可以得到香幸,卻又被別人白白搶去。”
“這些事情,臣妾想問榮妃喊冤。”意妃顫抖着雙腿挪到皇上面前,硬生生的跪了下
來,“臣妾也曾經非常幸運的去承歡閣等待香幸,而且得知榮妃已經好幾日都沒到承歡閣去了,所以這件事情,榮妃又怎麼能暗箱操控呢?若是真的有暗箱,那只有一個人能夠操縱!”她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高高在做的皇上,讓夜景闌渾身不舒服。
夜景闌挪動着身子,輕咳一聲:“既然真相都查出來了,那這件事情就交由榮妃處理了,一切都按宮規處置,朕相信榮妃一定會公正處理的。”
“以後沒朕和太后的旨意,誰都不允許進入這長門宮,這地方真是個不祥之地,讓人感到渾身不舒服。”夜景闌將榮妃放下,這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從容的走了出去。
“臣妾(嬪妾)恭送聖上——”
等到夜景闌的身影離開長門宮正殿後,衆妃這才起身前後離開。
“來人啊!將這穎良婉押入景陽宮。”榮妃讓央兒監視着這一切,自己坐上了鑾駕,她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這穎良婉不會爲了這些事情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如果這件事情被太后知曉了,那處理的後果就嚴重,她纔不會一時衝動做出如此的錯事呢。
看着宮中幾個新妃的浮沉,夏雪依感到毫無意外,後宮只要有女人的地兒就會有爭鬥,只是沒想到那莞娘子的勢力會有那麼大,只不過得寵一時卻有人願意爲她當這替罪羔羊,而且只羊還是比她身世好的良婉,這是連她都始料不及的。夏雪依第一次感到了莞娘子的可怕,就在大家的目光移向莞娘子的時候,她可是看到了一道異樣的目光,也因爲這個目光所以穎良婉纔會從人羣中走出來將一切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而且以她對莞娘子的注意,發現這穎良婉和莞娘子的關係可不太好,一個是不得寵的新妃,一個是恃寵而驕不把其他妃子放在眼裡的寵妃,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兩個原本不合的人站在同一陣線上呢?這件事情她可得好好的想想理清思緒。夏雪依已經感覺到了這後宮越來越複雜的爭鬥,原來以前在小說上和電視劇裡看到的不過是毛毛雨而已,人心難測海水難量,這些她是等到入宮之後還懂得。
夏雪依摸着自己的臉頰,猛然發現自己老成了好多,她好懷念曾經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只是現在時間已經回不去了,而她也不再是從前的自己了。
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堅守自己的陣地,她只有那個小小的地方纔能保護自己和兒子,若是這個地方都被敵人所攻打,那麼她一定會被逼到懸崖邊,無路可退。
榮妃也打着夏雪依一樣的主意,無論如何都要死守自己的那一塊小天地,那是她們用了多少努力和心血才能打下的小江山,絕對不能輕易的落入他人的手中。
長門宮的事情之後,當晚熙妃就暈倒在自己的寢宮中,更有流產的跡象,幸好老太醫醫術高明,這個未出生的孩子生命力也着實頑強,這纔將小孩保了下來
,只不過她要靜臥牀榻好好保胎才行。
夜景闌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也沒多大的高興,只是看了眼熙妃,並吩咐熙妃的宮女照顧好她以外。
熙妃對此也不在意,她想要的是另外一個人的關心,只是那個人卻遲遲沒有出現,她躺在牀上夜夜想着的並不是夜景闌,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蕭別離。
那一頭,蕭別離卻和另一個女子相會,花前月下,這氣氛是何等的浪漫。
只是這種氣氛放在一個有夫之妃和一個來去自如的男人身上十足怪異。
意妃面對眼前的男人非常的不滿,要不是夜修園的交換,她纔不會放下自己的身段來見他呢,意妃扯起了假意的媚笑,將手指拂到蕭別離堅毅的臉頰上:“公子,你覺得妾身如何,能做妾身的小郎官嗎?”
蕭別離一張臉始終面無表情,他用力的排開了意妃的藕臂:“娘娘,請自重!”
意妃撅起了嘴巴,眼光中滾着淚水,舉起了手臂撒嬌:“公子,你看都紅了呢?要是這塊印記出現在熙妃手臂上,你一定會很心疼吧。”
被戳中了心頭事,蕭別離的眼神一晃:“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用你這個不相干的人來管。我答應你來這裡,可不是爲了這件事情的,若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
意妃見自己快要把事情給搞砸了,立馬拉住了蕭別離的衣袖:“公子別走,這是某人讓我交給你的東西,妾身想公子一定會看得明白的,你要是個聰明人,一定能做出個最準確的選擇,可不要被一時的曇花一現給迷惑了眼睛。”
蕭別離寧願被扯掉衣袖,也不願意其他女子扯他的衣服,他有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和意妃保持一定的距離,讓意妃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不在了。
蕭別離打開了信箋,只是看了一眼後,就將它放在手心中捏成了粉末,這風一吹連渣都沒剩下。
“王爺提出的條件可真好,我可以答應你們的條件,可前提是你們不得傷害熙妃,要不然,我想王爺知道後果會如何?”
“我可以答應你,我和王爺不會傷害熙妃一根頭髮絲兒,要是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發毒誓,要是我和王爺違背了諾言,我和王爺都生不出兒子,天打五雷轟!怎麼樣這個毒誓夠毒了吧!”意妃之所以能夠非常坦然的答應這個條件和發誓,完全是有原因的,這雪妃自己的仇恨,她會自己想辦法去做,況且還有夏宰相會幫着她呢?除掉敵人有時候壓根就不用弄髒自己的手。
聽到滿意的答案,蕭別離嘴脣揚起了好看的幅度,其實這冰塊臉笑起來的樣子也挺好看,甚至還有魅力在裡面。
咦?她怎麼會想到魅力這個詞呢?難不成自己……?意妃用力的搖晃着自己的腦袋,她怎麼會想到這種不切實際的問題呢,這件事情壓根就不會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