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詫異地看着門口。夏雪依就知道夜修園一定還有最後一招要留到最緊要關頭拿出來的,不知道夜修園故弄那麼多玄虛到底是要做什麼,不過由他給了兩人自行招供機會來看,夜修園是很想給管家機會的。
至於那趙安,夏雪依還真不能確定夜修園會怎麼對他,但是這個殺死小綠的兇手,夏雪依是絕對不會原諒的。如果案子審結到最後,夜修園因爲管家而對趙安心慈手軟的話,那她索性自己上前了結了趙安。
夏雪依想到這裡便抓緊了袖子中的匕首,爲了給小綠報仇,什麼事情她都是做得出來的。夜修園此刻沒有看夏雪依,不然就會發現夏雪依的眼中閃着殺氣。
不多時一個模樣瘦小的家丁給帶了進來。“奴才見過王爺。”家丁在趙安的身旁跪了下來,與趙安對視的瞬間,夏雪依看到趙安尤爲驚恐的表情。由此看來,不單是互相認識那麼簡單,趙安很可能有極爲重要的證據掌握在那家丁手中。
“你來這裡做什麼?”趙安似乎沒有看到夜修園一般,直接開口問那家丁。那家丁不答他的話,只是看着夜修園。
而趙安自然是被夜修園找人打了兩耳光:“本王在此,不讓你開口的時候,不得多嘴。”
“是……”只是兩巴掌,就把趙安的嘴巴都打腫了起來,管家看着自然心疼,但是趙安衝撞了王爺,只是捱了兩巴掌也是因爲現在要審結案子,不能立即把他怎麼樣。
趙安膽戰心驚的一旁,不敢多言,夜修園看着那家丁說:“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王爺!”那家丁得了夜修園的吩咐,不敢怠慢,急急地開口說,“奴才與趙安住在一起,所以經常知道他的一些事情。有一次,我看到他和管家起了爭執,他還很兇惡地打了管家,但是管家卻閉口不言,絕不對外人提起。按照規矩來說,我們做家丁的是不能如此對待管家的,但是趙安卻可以那麼無禮地對待管家。奴才覺得好奇,事後就問了趙安,趙安當然回答奴才說,管家有欠於他,管家把他生下來,卻沒有好好養育過他,現在他怎麼對待管家都是應該的……”
“你胡說!”趙安突然暴躁地打斷了那管家滔滔不絕地敘述,“我纔不是管家生下來的,我和管家沒有絲毫關係,你不要誣陷我……”
趙安的叫喊聲在房間四周都可以聽得見:“王爺,是他誣陷我的,他誣陷我……”
“閉嘴!本王說過不得本王吩咐,你不許再開口講話。”夜修園突然勃然大怒起來,他一個堂堂的王爺怎麼可以被一個下人呼呼喝喝的?叫他以後在下人面前如何建立威嚴呢?
在夜修園大怒的時候,已然有兩個家丁上前去架住因爲胡亂喊叫而站起身來的趙安,然後強行將趙安壓在地上跪着,等候夜修園的發落。
“如今真相已然大白,殺死丫頭小綠的是家丁趙安,管家只是爲逆子頂罪,現在無罪釋放。至於趙安,立即給本王拉出去凌遲處死!本王再也不想看到如此大逆不道,忤逆不孝,兇殘可憎之人。”夜修園用極爲氣憤的語氣吩咐着,趙安很快就被那兩家丁提起來,朝
着屋外拖去。
“王爺,奴才冤枉啊!奴才是冤枉的……”趙安緊抓着管家,好像是抓住了救命草繩一樣,死死地不放開,就是不讓自己被人拖走。
管家一聽說兒子要被凌遲處死,也用盡全力拖住趙安,不讓趙安被帶走。然後一邊淚流滿面地向夜修園求饒着:“王爺,殺死小綠的真的是奴才,請王爺不要錯殺無辜,趙安是無辜的……”
“管家!本王念你愛子心切,已不追究你包庇之罪,你就休要再胡言亂語,混淆視聽,繼續包庇這個殺人兇手,忤逆之子!”夜修園冷着一張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刮西北風一樣。
夏雪依一直在旁默不作聲,只要小綠的冤死能夠沉冤昭雪,只要殺人者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其他的都是夜修園王府中的事情,她並不適合插手。
管家聽了夜修園的話,也明白其實王爺早就掌控一切真相了,只是他一直固執地把所有的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王爺才陪着他們慢慢周旋下去。如今,已經到王爺厭倦了繼續吵吵鬧鬧,想要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時候。
現在不管他再說什麼,也是無意的,只是他還是想說:“王爺,請您念在奴才晚年才能與親子重逢,格外開恩,饒趙安一死。”趙安早就被夜修園“凌遲處死”的吩咐嚇得緊縮在管家的懷中,怎麼也不肯離開。管家緊護着懷中的趙安,趙安比他高大,他這麼緊護着,只讓人心中一寒。
“並非本王執意趕盡殺絕,只是血債血償,趙安找了人就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這樣才能對得起冤枉死去的人,如此,就算本王答應,小姐也是不會答應的。”夜修園說到這裡的時候,還不忘將目光轉移到夏雪依身上。
如此,轉換而來的並不只是目光,還有決定權。夜修園想要拉攏管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雖然夏雪依也搞不懂夜修園爲什麼那麼器重管家。但是夜修園爲了想要留住管家,爲自己效勞,就要原來那個殺人兇手的意思,夏雪依也可以聽得出來。
她會把問題轉移到夏雪依身上,只是因爲夜修園明白,爲小綠報仇的人只有夏雪依一個,只要夏雪依說那事情作罷就可以。夏雪依也曾經說過會幫他留住管家在身邊,只要他可以幫其找出殺死小綠的兇手。
夜修園現在把所有的問題全落在夏雪依身上,目的就是想讓夏雪依做出決定。如果夏雪依放了趙安,則可以說其是宅心仁厚,體諒管家的一片愛子之情,想要給趙安一個重新生活的機會。但是如果夏雪依殺了趙安,因爲從最剛開始,夏雪依就是想要爲小綠報仇的,現在如果殺了趙安,那完全是合情合理。也是出於夏雪依的本意,根本與夜修園無關。
不管夏雪依現在怎麼做,夜修園都是可以置之事外,不讓管家憎恨於他。夜修園還是自私的,他們是互相合作的人,現在卻只是想要夏雪依成爲被人仇恨的對象。
“小姐,奴才求求您了,求求您手下留情……”管家在明白夜修園已然將決定權轉交給夏雪依的時候,就滿臉淚水地撲過去爲趙安求饒。
“你讓我現在手下留情?”夏雪依看着一副可憐模樣的管家,好笑地
問起來,“那你怎麼不叫他當時對小綠手下留情呢?”夏雪依指着趙安嚴詞厲問管家。現在叫她手下留情算什麼啊?可憐的小綠難道就該那麼白白的死去嗎?
趙安緊抱着柱子瑟瑟發抖,似乎擔心他一鬆開柱子,就會被人拖出去凌遲處死。所以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緊抱着那柱子不放。因爲剛纔被嚇到了,現在神情呆滯,目光無力,好像是個傻子一般。
“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生而不教,沒有教好他,纔會讓他犯了這樣的糊塗事。這全是奴才的錯。”管家邊向夏雪依磕頭邊說,“只要小姐大發慈悲放趙安一條生路,奴才任憑小姐怎麼處置,也沒有半句怨言,求小姐放趙安一條生路。”管家一臉的淚水,心中是難以訴說的悲痛。
夏雪依擡着頭,看向屋頂:“就算是殺了你,小綠也不會回來!況且你根本就不是殺死小綠的兇手!”夏雪依把頭低下來看着管家的時候,目光尖銳而憤怒,“請管家試想一下,如果今天被殺的人是趙安,不是小綠,你也會同意不找人報仇嗎?”夏雪依就不相信管家視趙安的安全爲生命的管家會看到殺死趙安的人而不心生仇恨。管家現在可以向自己這麼苦苦哀求放過趙安,那是因爲死的人是小綠。
只要一想到這裡,夏雪依就感覺自己的心中有團火在劇烈地燃燒着,燃燒到可以讓她整個人都沉浸不可自拔之中。
管家被夏雪依的話怔住了,呆呆地望着夏雪依,擔心着夏雪依的一舉一動,然後他看到夏雪依帶着仇恨的目光一步步朝着趙安而去。夏雪依的手中郝然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明晃晃的,足以刺痛人的雙目。
“小姐……小姐不要啊……”管家反應過來的時候急忙追着夏雪依而去,一路上抓着夏雪依不斷地求饒着,說什麼,他也不能看着他的兒子就那麼被殺死。他已經虧欠了兒子那麼多年了,一直沒辦法給予兒子關愛,兒子纔會變得那麼孤僻,如今……如今他只想用盡自己的全力去保護兒子周全。
“安兒,快走!”管家衝到夏雪依跟前,擋住了要刺向趙安的匕首。匕首不偏不倚地插進了管家的胸口,立刻有殷紅的鮮血從裡面流了出來。
“管家你……”夏雪依看着管家又氣又惱,管家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偏袒趙安那個殺人兇手,夏雪依只感覺自己要被他氣死了。“你真的以爲你這麼做,我就會放過趙安了?你不要做夢了!”夏雪依大怒着,將匕首從管家的身體裡拔了出來。
而被嚇得渾渾噩噩的趙安,也在這時恢復了神志般站了起來,看到夏雪依手中拿着的匕首,和已經被刺到在地的管家,他只感覺自己的渾身在發抖。
“不……不要,小姐饒命啊……饒命……”趙安不要命地朝着門外逃走着,但是卻被擋在門口家丁給阻攔了回了。趙安惶恐地在房間內四處躲逃,根本不看是什麼地方,就躲了過去,心想着,只要能躲開小姐,他就不用死了。他還不想死!
“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放過趙安吧!這都是奴才的錯……”管家已經被刺到在地上,聽着小姐話中的意思,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趙安,於是發出顫顫巍巍地求饒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