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依急着讓夜修園送她去死的模樣,夜修園是看在眼底,恨在心中。夏雪依就那麼不想和他在一起,甚至願意因此去死。
夜修園緊攥着雙拳:“你不是那麼聰明的嗎?怎麼就想不出既不用死,也不用和我在一起的方法呢?”夜修園臉上帶着笑容,真是既苦悶又憤怒。
“這樣的方法……”夏雪依唸叨着站起身來,“你的意思是讓我跟合作嗎?”夏雪依大笑了起來:“夜修園,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指望着我能繼續跟你合作嗎?你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時間地說服着我,但你認爲這樣就真的能說服我嗎?”夏雪依越笑越大聲,似乎是夜修園在講笑話一般,而且到哪裡去找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呢?
“本王不覺得這件事情是個難事。”夜修園說着便強行按下了心中的憤怒,想着辦法讓整件事情回到了原點。原點就是人不是他殺的,兇手是另有其人。但是卻在因爲剛纔和夏雪依的爭執中,竟讓夏雪依誤會了,認爲他纔是真正的兇手。對於這件事情,夜修園覺得自己心中還是有責任的,夏雪依原本就不信任他,而他還趁機說出了足以完全隔開兩人的話來,那麼別說其他感情了,就是合作關係,只怕在這個也是蕩然無存的。
夏雪依斷不會幫一個殺害她喜歡的人,她重視的朋友的做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但這對夜修園來說,可能是個絕好的機會。以前擔心夏雪依會對自己改變心意,從而擾亂了原定計劃,但是現在夜修園一點也不擔心,一點也不害怕啦。
“你的腦子是進水了吧?竟然那麼相信我會幫你?”夏雪依繼續笑着,越來越覺得夜修園可笑,可笑到讓人不得不笑的地步。
“我當然相信,因爲給你朋友投毒的人就是夜景闌。”夜修園的每一個字好像是在敲鐘一般,迴盪在夏雪依的腦海中。夜修園的臉上帶着笑容,有些自信,似乎還在想着夏雪依一定會幫他的事情。
夏雪依先是一愣,半晌才大笑着說:“你剛纔不是已經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了嗎?怎麼現在又推到別人身上去了?”夜修園爲了想讓自己幫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啊!
“因爲我原本就不是真兇,之前只是爲了賭氣才那麼說。”夜修園冷靜地說着。爲此他也深表後悔,但是現在該做的是請夏雪依相信這個事實,不要再繼續往自己身上推着罪過,這樣的罪過,讓夏雪依痛恨一生的罪過,夜修園還是擔待不起的。
“那誰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因爲完全冷靜了,開始想推脫罪責呢?”夜修園之前是不是和自己賭氣,夏雪依不知道,但夜修園一直都不肯承認投毒害人是爲自己所爲,這點夏雪依是很清楚的。
“你信不信都好,如果你幫夜景闌就是在幫害死你朋友的兇手。”夜修園繼續說着,臉上滿是無所謂,似乎覺得夏雪依不會完全不想想這件事情的。
“你說夜景闌是兇手,那你拿出證據來啊!”沒有證據,難道就想讓夏雪依相信夜修園說的話是確有其事嗎?夏雪依還沒有笨到這樣的程度,夜修園的話也還沒有這麼大的效用。
“那你說我是兇手,你的證據又在哪裡呢?”夜修園反問夏雪依,不禁覺得夏雪依的心還是朝着外人偏袒的。先是牛大力,現在連夜景闌也要這樣,真是閉着夜修園要快點將夏雪依的心拉攏回來。
“因爲你有殺人的動機還有時間,只要這二者配合着,你就是殺人兇手。”夏雪依冷冷地說着,夜修園想要不給她證據,就那麼逃脫嫌疑,是完全不可能的!
“難道夜景闌就沒有時間和那個什麼動機嗎?”夜修園說着感覺很好笑,夏雪依這不是完全偏袒還能是什麼呢?難道只是因爲夏雪依沒有考慮到之前的那個問題嗎?夜修園覺得這不太可能,因爲是那麼大的一個漏洞。
“他當然沒……”夏雪依話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下來,心中突然意識到一點,也許真的是因爲她太過於傷心難過了,所以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大家在被夜修園救回來之前,是夜景闌的人將他們關起來的。那之間的時間那麼短,完全就不能判斷到底是誰真正下的毒。夜修園有嫌疑,那夜景闌也是有嫌疑的。
夏雪依頓時陷入一片迷茫之中,好像四周都看不清一般,因爲心中的仇恨和疼痛,已經完全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辨別方向了。
“你可懷疑我,但你也不能放過夜景闌。”夜修園冷聲說着,“夜景闌纔是那個最有動機的人,因爲他從最早開始就爲了引你出來而判你朋友死罪,完全有可能會想到你要找人去劫獄,既然你那麼不想回到他身邊,他索性就一不作二不休向你的朋友投毒,那就算你救走了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也沒有辦法活下去……這就是時間。”夜修園看着夏雪依說,好像是在講故事一般。
但是那故事卻不動聽,夏雪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咬着牙說:“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嗎?這完全只是你的推測而已。”夏雪依咬着牙齒,可以聽見牙齒被咬的聲音。這完全只是夜修園在砌詞狡辯,夏雪依是不會相信的。
“你不想相信我,難道是想去相信夜景闌,幫助那個殺死你朋友的人嗎?”夜修園看着夏雪依問,“難道這就是你看重牛大力的方式嗎?我都懷疑你那麼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雪依瞪着夜修園,並沒有說話,夜修園則不想再跟夏雪依繼續爭論這個話題。於是擺擺手說:“你還是自己先好好想想吧!我還是會派大夫來給你朋友治病,希望他們能夠好起來,你只是在懷疑我,並不至於拿你朋友的性命開玩笑吧?”夜修園說完話就出了屋子。
屋內只剩下夏雪依一個人在發呆,靜靜地回想着夜修園說過的話,但是越想發現頭痛得就越厲害。夏雪依在椅子上坐不住了,站起來衝着早已經沒了夜修園的屋子大聲喊着:“誰知道你這是不是找大夫來變相害死我朋友啊!”夏雪依喊得很大聲,但是無論她再怎麼大聲,也是沒辦法說來讓夜修園聽見的。
心中不禁非常苦悶,回頭看着躺在病牀上的三人,夏雪依眼中的淚水又抑制不住流了下來,很快就溼了面。不管怎麼樣,這事情都是因爲夏雪依纔會變成這樣的,如果夏雪依不去幹孃家,這一切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看着這發生的一切,夏雪依的心中痛苦怎麼也忍不住,鋪天蓋地襲來,幾乎要把人痛暈了過去。
“大力,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夏雪依緊緊握住大力的手說,“如果不是我,張姐姐也不會中毒,乾孃也不會這樣……我還來不及認你做乾哥哥呢,你怎麼也這樣呢……如果不少打因爲這件事情,我大概永遠也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竟然是這樣……”
可是這樣的感情,夏雪依實在是承受不起,也不被人允許,夏雪依有的只是傷痛難過,永遠也沒辦法撫平的傷口。
淚水順着夏雪依光潔的臉龐滑落了下來,很快就落到大力手背上,大力卻絲毫也沒有發現一般,夏雪依悲傷的淚水就那麼順着他的手背蔓延着。滴在被子上,滴在大力的衣服上,臉上……大力由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下,完全當夏雪依不存在。夏雪依哭倒在大力的懷中,多想大力起來跟她說說話,什麼話都可以說,什麼話夏雪依都想聽。只要是大力還能跟夏雪依說話,夏雪依就不會那麼難過。
但是夏雪依卻是由始至終都沒辦法聽到大力一句話,到了最後的最後,都沒有辦法聽到大力和自己說上一句話。
夜修園滿臉冷漠地走出院子,管家早已經站在院外等候着夜修園,見夜修園出來,立即迎上去:“王爺,大夫們都說沒救了,這……”管家本來是想問夜修園接下來該怎麼做的,可是開了口卻只說了開頭,將現在的情況說了出來,就感受到了夜修園冷漠的目光,之後便低着頭不再講話。
夜修園自是明白現在的情況,沉默了半晌,很是猶豫着。最後纔看着管家說:“繼續請城中的大夫來,請大夫開方子,盡一切力量醫治三人。”夜修園說完話後便離開了。不管怎樣,都答應了夏雪依的事情,夜修園就會去辦,就算請動了城中所有的大夫,驚擾到了夜景闌。夜修園也不在乎,最主要的是到了現在,也該是攤牌的時候了。
“是!”管家恭送着夜修園離開,朝茅屋中看了一眼,小姐還在裡面,該是很擔心大力了。如果大力真的治不好,不知道小姐會不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在王爺身上,那樣對王爺就不太妙了。
就算夜修園從未對管家提起過,管家也可以感覺得到夏雪依對於夜修園的重要性,夏雪依的身份一直都是個謎,身份高貴到什麼地步,並不是做下人的可以瞭解的。但從王爺那麼看重小姐來看,小姐對於王爺就不只是身份高貴那麼簡單了。這樣只希望大力可以平平安安,否則在對於王爺的大事上來說小姐就一定是有利的,而是……
總之管家心中早已認定,無管怎樣都要盡心竭力地輔佐王爺,王爺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王爺的後顧之憂就是他的後顧之憂。他不只要爲王爺擔憂,還會爲王爺解憂。
以後的三天,都有很多大夫來給三人把脈,夏雪依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多想有一位大夫回答夏雪依說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可是當夏雪依上前詢問的時候,都給了夏雪依極其絕望的答案。夏雪依很生氣地趕走了一幫大夫,自己坐在椅子上靜靜地哭泣,後面來診脈的大夫,便不敢再向夏雪依稟告病人的病情,只要一把過脈,知道病人已無藥可救後,都嚇得急急忙忙地離開,哪裡還敢再向夏雪依說些什麼。
夏雪依看到那些進來把過脈之後,就逃也似地離開的大夫們,怒火中燒地將身旁的東西全部丟在地上,打碎的打碎,丟滿了一地。
下人們見狀都急忙上前來收拾,可都被夏雪依制止了!“都不用收拾!我說不許收拾,都離開!”
下人們聽到夏雪依的呵斥,都嚇得匆匆離去,而後都沒人敢進夏雪依的屋子。只是些送飯的下人,都畏畏縮縮地向夏雪依稟告過後,頭也不敢擡地就罵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