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是擔心他不也是應該的嗎?夜修園真的搞不懂夏雪依爲什麼要裝作不擔心,爲什麼要那麼固執。
“我當然沒有,就算是擔心,那也是擔心你的胳膊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夜景闌很快就會追究起今天的事情來。如果是那樣,你被暴露也是算了,要是牽連到我的朋友那怎麼辦啊?”夏雪依越說越着急,好像她所擔心的正是這個一樣。
夜修園當然也知道夏雪依會擔心這個,但是夜修園也相信夏雪依擔心的並不止那一件事情。但是看夏雪依那麼急於想要掩飾的樣子,也就不拆穿夏雪依了。只是看着夏雪依好笑:“那也是擔心嘛,呵呵呵……”夜修園很是開心地笑着。
夏雪依看到夜修園笑得那麼開心,心中很是彆扭,夜修園笑得那麼開心,一定是因爲心裡在打什麼壞主意。夏雪依一定要阻止他那些胡思亂想的心思才行。夏雪依那麼想着,就開口說:“不一樣的,這個擔心不是那個擔心。”夏雪依當時面容着急,根本就是想也沒有就脫口而出。
夜修園看在眼裡,更是覺得特別好笑:“什麼這個擔心,那個擔心的啊?你的心中到底有多少個擔心啊?”
夏雪依也沒有想到自己因爲一時口快說出來的話,竟然會被夜修園抓到,還變成一個笑話。讓她現在怎麼區分兩個擔心啊?難道跟夜修園說:我對你的擔心,只是出於內疚,你受傷是因爲我,或者我們的合作關係……
那話,夏雪依是怎麼想也感覺彆扭,所以遲遲不說出口來。只是在心中思忖着,該不該回答夜修園的話,怎麼回答纔不會落他的口實啊?
“怎麼區分起來有那麼難嗎?還是你根本就不能區分啊?”夜修園的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似乎沒有遇到比這更好笑的事情了。
“當然能區分啦!”如果夏雪依在這個時候還不開口說些什麼,夜修園肯定就會以爲她是真的擔心他了,其實夏雪依對夜修園的擔心,完全不是對老婦人他們的擔心可以相提並論的。對老婦人的擔心,是完全真實的,對夜修園的擔心,很可能就是那麼一時間的。
“你以前不是沒有一個人逃走嗎?你還留下來把我推進屋裡,也讓我最終沒有受到傷害,就衝這個,我也要希望你早點好起來纔是。這就是對你的擔心,懂了嗎?”夏雪依以爲自己說了那麼多,是說得很清楚了,可是等她說完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清楚,心裡不自覺地有些來氣。
“那我就在此,先謝謝你的擔心了。”夏雪依不說還好,一說夜修園就更加笑得開心了。因爲夏雪依剛纔說的話,和說話時的眼神都是很真實的,那種真實感讓夜修園覺得很踏實,也特別的開心。
“不用謝!”夏雪依頓時對夜修園沒話說了,一個人氣呼呼地呆到一旁去,靜靜地看着門外。當然在後面也有幾個下人匆匆忙忙地來問候夜修園,都被夏雪依打發了。如果讓他們看到夜修園那樣子,保不準就說出去了。
如果夜景闌因此派太醫來的話,其實就是現在夏雪依的心中還是覺得隱隱的不安,希望這份不安的感覺快點消失過去。連不安的源頭真正來自哪裡都不清楚,這麼長時間的延續下去,怎麼讓人忍受得了?
過了好一陣子那最先派出去的家丁才帶着個老大夫急急忙忙地趕來,夏雪依也沒忍住心中的話就說:“你怎麼現在纔來啊?我不是都和你說夜王爺受傷了,要儘快找大夫來嗎?”夏雪依拿眼神瞪着那家丁,那家丁嚇得縮在了一旁,“小的知錯,只是最先找到的大夫不是有事情,就是出去了,奴才纔會來遲,請小姐恕罪。”
“有什麼樣的事情,比夜王爺受傷還重要的?”夏雪依拿眼睛瞪了一下家丁,就轉身回到屋內去。她只是很想夜修園早點好起來,可以讓他帶
自己去見被救回來的人,根本就不是真的關心夜修園。夏雪依雖然會感激夜修園爲了救自己而受了傷,但她也不會忘記夜修園爲了讓自己跟他合作而幾次三番地威脅自己。
夏雪依不想讓夜修園發現自己又再爲他擔心了,然後自作多情起來,於是快速地回到屋內去看夜修園的傷勢。
老大夫爲夜修園把過脈象之後,臉上的表情才稍稍輕鬆了下來。應該是看夜修園沒什麼大礙了吧?對於夜修園這種身份的人,夏雪依還不用開口問大夫怎麼樣,大夫就可以以臉上的表情告訴夏雪依,夜修園的傷勢了。
夏雪依當然也是跟着老大夫松了口氣,在看着老大夫替夜修園包紮好傷口之後,她便讓家丁送老大夫出去。而自己站在屋內,看着已經躺在牀上的夜修園正閉着雙目,似乎打算好好休息。
於是她也轉身準備離開,誰知道夜修園卻突然叫住了她:“你打算這樣就走了嗎?”
“現在似乎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啊!”爲什麼夏雪依聽夜修園的語氣,好像還不打算讓自己走了呢?
“當然啊,你走了,那我要有什麼事情怎麼辦呢?”夜修園邊嘆息邊用很虛弱的聲音對夏雪依說。
如果在還沒看過大夫之前,夏雪依還可能相信夜修園是真的傷得很重,很需要人照顧呢!可是在看過醫生之後,夏雪依完全不是那麼想的。於是輕笑了起來:“你放心,大夫都說你需要好好休息,你沒有事情的。”
“可我懷疑那人是庸醫,根本就不知道我病情有多嚴重。”夜修園繼續着剛纔的模樣說,似乎就是想告訴夏雪依他傷得不輕。
“這樣啊?那可如何是好呢?”夏雪依聽了夜修園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緊跟着大驚小怪起來,她倒想看看夜修園打算搞什麼鬼。
“要不然給你重新請個大夫來,或者到夜景闌那裡去撒個慌,請個御醫來給看病怎麼樣啊?”夏雪依走到夜修園的牀頭,用斜眼看着躺在牀上的夜修園。剛纔她也看到大夫給夜修園縫合的傷口,根本就不是多深的傷口。都開始責怪自己在之前那麼關心夜修園了,夏雪依怎麼還會繼續如此呢?
“這個……千萬不要啊!”夜修園有些激動地說,“如果是皇兄派來的人,很快就會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且也會知道你就在我的府中,那樣你就會被抓回去的。”夜修園的表情是真的有些擔心,因爲現在的夏雪依那麼衝動,如果真的去做了這樣的事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就算被夜景闌發現了,也要先治好你的病再說啊!怎麼能因爲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傷害了你重要的生命呢?”夏雪依長長地嘆息了口,學着夜修園平時的樣子說,“至於我嘛,其實早晚都是要回到宮中的,現在就看是怎麼回去了,抓回去也是回去,自己回去也是回去啊!”這二者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呢?夏雪依覺得心裡好笑。
“不行!我的事情絕對不能被敗露,還有你如果在我王府中被抓了回去,那我要如何向皇兄交代呢?皇兄還會知道我們之間合作的事情,那是不行的,你千萬別因爲一時衝動,而擅作主張,毀了我的大計。”夜修園這話說得特別激動,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坐了起來,看着夏雪依的模樣更是很嚴肅,捨不得少看一眼。就擔心夏雪依在這個重要的關頭,去給他添了什麼亂子。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古板固執啊?”夏雪依指着夜修園說,“現在到底是你的命重要呢?還是你的那什麼大計重要啊?你要是連命都沒有,那皇位搶來了給誰坐啊?”夏雪依湊近夜修園說,在提到“皇位”二字的時候,她的把聲音放得很低,很小心,她當然知道只有這樣才能符合夜修園的要求嘛!
不過夜修園呢,卻漲紅着臉看向夏雪依,然後半晌才勉強
笑了起來:“其實我也不是傷得特別嚴重,用那大夫的藥也興許很快就會好起來了。”已經到這個時候,夜修園當然得那麼說,不然如果夏雪依真的照她說的去做,那他想怎麼後悔,都是來不及的。
“是這樣嗎?那你剛纔不是說……”夏雪依忍住心中的嘲笑,看着夜修園好奇地問。夜修園心中到底裝着什麼詭計,很快他自己都會拆穿出來。
“我剛纔……我剛纔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留在我身旁,如果我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照料下。”夜修園的本來意思就是這樣的,他都不知道夏雪依是怎麼搞的,居然會想到去請御醫來給他治病。夜修園還真是佩服夏雪依的理解能力,居然能夠這樣讓他說出實話,自然是感覺面上無光,不過也好比看着夏雪依給自己舔麻煩的強。
這個女人是有很大用處的,不過也很會給人制造麻煩的,夜修園現在只要想起夏雪依就覺得心中很是矛盾。
“原來是這樣啊!”夏雪依看着把夜修園的真話逼了出來,心中很是得意,哈哈大笑起來,但是很快就打住。看着夜修園正色地笑着,“雖然我和你是有約在先,要合作共成大計的,可是你也不能拿我當下人使喚啊!我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的雪妃娘娘呢!”夏雪依可不能給夜修園爲奴爲婢,她可是有她的原則的。
“如果是夜景闌受傷了,你也會照顧他吧?那怎麼能算是當下人呢?”夜修園有些不服氣地說着,她其實早就猜透了他心中所想吧,只是居然這樣拒絕了他。夜修園想到這裡,不免有些失落起來。
“如果現在躺着的是夜景闌,而我也在皇宮中的話,當然會這樣了,可是那也是因爲我是他的雪妃娘娘啊!”夏雪依看着夜修園說,雖然二人是有合作關係,但夜修園也該遵守着該遵守的規矩,至少在他推到夜景闌之前。
“好!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爲我的妃子的。”夜修園笑了起來,臉上滿是誇張的笑容,充斥着他胸中的狼子野心。
不知道爲什麼,從這一刻起,夏雪依的心中就好像長了刺一般,很是不舒服。每個人都是因爲自己心中想要什麼,就閉着別人去做一些別人根本不願意做的事情,這樣來讓別人毫無自由可言。夏雪依想要的是自由,充分的自由,絕對不是輕而易舉被人擺佈的。夏雪依在心中發誓着。
夜修園當然不知道夏雪依揹着他在心中發誓的事情,只是看着夏雪依得意地笑着:他發現他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女人,越來越欣賞這個女人了!
夏雪依轉身,背對着夜修園,不讓夜修園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這個以後再說吧!現在天都快亮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下午的時候,會來找你帶我去見我朋友。”看在夜修園受了傷的份上,夏雪依就先給他點時間休息,到晚點再去見她的朋友。
“下午可能不行,還是要到夜晚才行。”夜修園皺着眉頭衝夏雪依說完話後,繼續說,“你還記得我之前提起要想見到你的朋友,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記得,什麼條件都可以,都我先見到他們平平安安沒事就行。”夏雪依轉頭看着夜修園,笑得極美。誰都知道不能隨便打沒有把握的仗,夏雪依當然也知道,所以她絕對不會再根本就沒有確定自己的朋友是否安全之前,就決定去和夜修園一起冒險。
夜修園還是被夏雪依臉上的笑容怔住了,看着夏雪依絕美的笑容半晌,他才說:“好!反正這個要求,你到時候自然會答應我的。”夜修園很是自信地看着夏雪依,夏雪依不去反駁,反正她的意思那麼明確了,夜修園應該是知道是纔對。
他要到時候說的,夏雪依巴不得纔是,因爲到那時夏雪依可能就不是現在的窘迫樣子了。夏雪依現在被夜修園威脅的樣子,還真是要有多窘迫,就有多窘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