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當時是雲江染還是雲楚幽誰去解救詩嫿,都會受牽連,而且他救下詩嫿的可能性很大,這次背後的人應該是一石二鳥的計策了。詩嫿和王爺在暗室待了這麼久了,就算是什麼事情也沒有,但是對於詩嫿來說,尤其還是后妃之首也是不利的,而且還讓詩嫿中情蠱,
自幼雲楚幽擅長醫術,他不是很精通,但是也知道,情蠱發作,人是不可抑制的會情動,不能自已。若想盡快好起來,除非是有人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真氣度給她,這樣她體內的情蠱才能抑制,卻也是隻能夠抑制,而下一次蠱毒發作,會更重,這個是個惡性的循環。
毀了詩嫿的聲譽,而且會漸漸剝奪解毒的人的功力,如果任由蠱毒發作而不去解,那麼身體便會忍受萬般煎熬,常人的意志力根本就控制不住,會失心瘋身體也會漸漸的像是被上萬只蟲子撕咬的痛楚。是什麼人,竟然這般恨毒了詩嫿?是和夕雪落有關嗎?
看來這股子勢力已經進入了皇宮,眼下想辦法救下雪落,只能寄期望於四哥了,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直覺告訴他,四哥不會捨棄下詩嫿的。四哥看向詩嫿的眼神,縱然冷,可是隻有自幼朝夕長處的他能夠看懂那一抹冷凝的背後,是不易察覺的柔情。
這樣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來,因爲對着詩嫿,他便是那樣的情愫。
“阿染,我,我好難受!”不用看清,雲江染也知道詩嫿現在面頰一定是異樣的緋紅色,她抓向自己的手也是那樣的火熱,火熱的下面是難以抑制的柔情,可是即便是這樣的窘迫,詩嫿仍然在剋制自己,似乎是意識到什麼,她拼命的咬着嘴脣。
這樣的時刻還這樣的 冷靜堅強的她,讓他心疼。他將詩嫿整個人抱起,揉在懷中,希望藉着這樣能夠分擔些她身上忍耐的痛苦。是的,只要眼下他要了她,她便解毒了,廢了功力又算什麼呢?
他不在乎,可是正因爲是詩嫿,他不能,詩嫿在他的心中是那樣的聖潔,在他不能名正言順的娶她的時候,他尊重她不會碰她,縱然情到濃,可是該有的剋制他都會有,更何況,那樣的做法對於詩嫿來說是飲鴆止渴。
曾經在皇室的密札中見過關於情蠱的記載,百年前的皇室,一個妃子身中情蠱,那名妃子深的帝王的寵愛,帝王親自爲她解毒,漸漸的耗盡一身的絕世神功,卻在所不辭,可是隨着本次蠱毒解除下次來勢更加洶洶,終究妃子死在了一次解毒的過程之中,
而帝王也因着神功的耗盡死在了敵人的算計中,朝政顛覆,外戚奪權。他不能去冒險,可是四哥什麼時候才能來解救他們呢?縱然四哥不來,他的心腹也會營救他們,可是解這個暗道的機關太複雜,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迷迷糊糊之中詩嫿感覺體內像是有上千只上萬只蟲子在撕咬自己,是那麼鑽心的難受,體內好熱,她好想撲在那個人的懷裡就此沉醉,放佛那樣的話她會好受很多,前世看《天龍八部》的時候,木婉清中的也是這樣的毒吧,理智強迫她清醒一些,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
她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頭來讓自己解脫,恍惚中一個溫暖的懷抱伸向她,將她擁在懷中,那樣的溫潤如玉,那樣的甘甜,她一下子就沉醉其中,放佛空氣中都是幽藍草的清香,是雲江染在給她輸送真氣嗎?身體漸漸的不那麼鑽心的難受了。
看着懷中的女子漸漸的平復了下來,雲江染輕輕地將她放躺下,然後閉着眼睛不去看,然後將自己的披風爲她披上,方纔在意亂情迷之中,她撕破了自己的衣衫,只爲讓自己清醒,竟然不息去咬自己的舌頭,發覺到這個舉動之前他吻向了她,
儘管自己曾經發誓在沒有得到她的允許的時候一根頭髮絲他都不能去隨意的碰觸,給予最愛的人尊重,可是眼下情非得已,在她清醒過來以後自己會去和她解釋的。可是真的全是這樣的嗎?
望着沉睡過去的女子,方纔自己竟然是不受控制,詩嫿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毒,明知是毒卻要心甘情願的服下。如果說此生的他的唯一的軟肋,怕就是詩嫿的安危了。
黑暗中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依稀從外面傳來了動靜,期初不大,漸漸的清晰了,待到轟鳴聲響起,憑藉着直覺他將手覆蓋上詩嫿的眼睛,儘管此刻的她還在昏睡之中,但是黑暗久了,猛然的強光會損傷她的眼睛,
即便是意識的最後時刻,他還是憑藉着本能將手覆蓋上去,然後整個人也倒在了地上,儘管這樣,他的手臂仍舊是緊緊摟着懷中的人兒,生怕一個閃失,佳人受傷。
沒人知道,整整五天五夜
,暗道內的江王和瀾貴妃是怎麼過來的,當暗道的機關被解開,暗道內的二人已經陷入昏迷,雲江染一身白色的狐裘已經被鮮血染透,傷口呈現出潰膿腐爛的狀態,在暗道的時候他運用內力掩飾過一切,
所以詩嫿沒有察覺,而在替詩嫿緩解毒發的痛楚的時候,他也動用了內力,有傷在身本就忌諱用功,縱然那些毒對他無效,可是傷口卻不可抑制的潰爛。三天後詩嫿因爲滴水未進滴米未沾整個人呈現虛脫,爲了續命雲江染胳膊了自己的臂彎讓詩嫿去喝他的血,
這一切都是在詩嫿無意識的狀態下進行的,他不想讓詩嫿去難過。所以江王府內,牀榻上的江王整個人白如宣紙。那一天衆人本以爲貴妃在和別的男人獨處一室五天五夜,即便什麼也沒做卻是清譽也毀,帝王會將貴妃打入冷宮,
可是沒曾想到的是,整整五天五夜帝王沒有挪動一寸地方,只是死死地守在暗道的機關處,面上的表情如千年的冰川不曾有過動容,可是眸底的驚慌失措卻是隨着時間的流逝越見清晰。黎傾姿、夕雪落等后妃伴隨帝王身邊,
期初還有人勸皇帝離開,顧及身體,在帝王下令將二名妃子打入冷宮之後再無人敢勸。人們琢磨不透帝王的心思。一衆大臣便也隨在身邊,後夜幕降臨,再加上朝中一部分大臣年紀太大,便將他們都打發走,帝王一如既往守在那裡,夕雪落陪伴,黎傾姿回宮處理六宮事宜。
昏暗的燈光下,長長的睫毛掩飾了夕雪落的情緒,讓人看不清她的牟中究竟是怎麼樣的情緒。只有她自己知道,水蔥的指甲在看見帝王約見擔憂的眼神後折斷了兩根。她突然恨毒的想,如果暗道裡面的二人死了會怎麼樣?
不過她不會讓那個人就那麼痛快的死掉的,再聰明的女人也鬥不過死人。活着,她才能夠報復,不是嗎?
本以爲終於可藉着這次幕後人的手將自己心頭大患解決了,可是看着他們二人雙雙跌入暗道的時候,他的心本就沒有報復之後的快樂。竟然是心空了,一下子放佛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縱然雲江染的一生不在權利至上,可是任何一個帝王怕是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一個勁敵出現在自己身邊時間太長吧!所以明知今夜會有一場驚天地的陰謀,可是他還是沒有加以阻止任由陰謀按着既定的軌跡發生了,他算計到了每一步,
算計到了每個人的命運,唯獨失算了一點,那就是自己已然對黎詩嫿動了真心。
如果再能心狠一點,藉着這個陰謀,宣告二人的死亡,他會省下很多的經歷省下很多的佈局,可是他做不到。一次次開啓暗道失敗,一次次看着時間流逝,他竟然只剩下擔憂。
女人對於他來說從未有過這樣的重要,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竟然是夕雪落失蹤的時候落下山谷的時候也不曾有的,那個時候他只是痛,痛的無法呼吸,可是眼下,竟然像是將自己挫骨揚灰一般的撕心裂肺,他是怎麼了?
方纔望着後宮的一衆佳麗跪地祈求他保重身體,他不是應該像之前醞釀好的那樣上演帝妃恩愛,甚至那道聖旨他早就已經在心中醞釀好了,宴席間適逢變故,江王醞釀已久妄圖顛覆朝政,瀾貴妃護駕有功,追加爲孝慈仁皇后,爲彰顯帝王對黎府的恩典,
他甚至都決定對外宣佈終其一生不再立後,黎府僅剩的千金黎傾姿加封傾夫人,位列後宮之首,代替逝去的皇后執掌後宮封印,多天衣無縫的計劃,他能任由那些人混入,能任由陰謀的發生,
便是在等待這一刻,借刀殺人,可是終究還是輸給了自己的心,在看着暗道打開的瞬間,他竟然會緊張到無法呼吸,他怕看到什麼,又在祈禱什麼。
望着那個消瘦了一圈的人兒,放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得灰飛煙滅,她被七弟緊緊護在懷中,甚至於他一眼便能瞧出她中了情蠱,別人不知烈性,他卻是瞭然於胸的。不着痕跡的忘了一眼七弟,他的臂彎有着傷口,他的確是個正人君子,
也的確是對他的愛妃愛慕到骨子裡,他沒有選擇那樣趁人之危的解毒方式,而且還將自己的真氣和心頭血都供給給了詩嫿,這樣的七弟,如果他們不是生活在皇室,如果他們不是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那麼該是多好的兄弟手足!
可是既然已經知道了最後的命運,便不再心軟。這一次,就先放過他吧!他痛恨自己,如果陪着詩嫿一起墜入暗道的是自己該多好,那一瞬間爲何自己要那麼冷靜?他不是一直很冷靜對嗎?他甚至痛恨自己的冷靜!爲何他的女人有難,同甘苦共患難的卻是七弟呢?
那一幕落在夕
雪落的眼眸中,竟然是那麼的刺痛,高高在上的帝王雲楚幽,風一般的衝了上去,將中蠱毒的那個女子緊緊的接過抱在懷裡,那樣的小心翼翼,放佛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失而復得。患得患失的情緒竟然出現在了這樣驕傲冷血的帝王身上,
任是誰也能看出,他動情了。是的,自從被先皇冊封爲楚王之後,他便勤於朝政從不落下,這次卻因爲一個女人,罷朝五天,所有的奏摺都是在這裡批覆的,僅僅是爲了陪伴那個生死未卜的女人。夕雪落聽到自己的心在慢慢的破碎。
帝王的身影漸行漸遠,懷中抱得那個女子是那模樣的我見猶憐,放佛是個紙人兒一樣的脆弱。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是啊,如果說黎詩嫿是他雲楚幽的珍寶,那麼她夕雪落又是什麼?爲什麼雲楚幽的記憶恢復了,卻還是愛上了她以外的女子呢,
爲什麼雲江染記憶沒有復甦,也愛上了同一個人,這個人卻是害的她如今面目全非的昔日好友呢?老天爺爲什麼?
夜深了,她以爲身邊的人已然睡下,周圍靜的可怕,她甚至都聽不到自己的心臟還在跳,卻聽到那冷魅的聲音響起:“你失敗了。”那聲音是那麼的波瀾平靜,靜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靜到你聽不到喜怒哀樂,靜到帶着一絲絲肅殺的可怕。
她的心沒來由的一顫,顧及不到身上一絲不掛,她跪在牀下,三千青絲盡數垂下,遮掩住了她心頭蔓延起的一絲慌亂經錯。她不怕這個人的責罰,她怕的是那句她失敗了,怎麼可能?什麼叫失敗?
感情裡面的失敗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從那兩個人的刻骨銘心的記憶中消失?她像流星一樣的閃耀在那兩個人的生命力,卻也像流星一樣的轉瞬即逝,一絲波痕都不會有了嗎?她突然好怕,大口的呼吸,就像水中的魚兒缺失了賴以生存的氧氣一般。
“屬下該死。望主上再給一次機會,這次,定讓主上心想事成。”對於這個人,夕雪落的心一直是止不住的懼怕的,他的面容讓人致命誘惑,可是他的心……說他是魔鬼,不爲過。只不過她的命運,就掌握在這個魔鬼手中。
她本以爲那個人會責罰或原諒,可是良久都沒有動靜,她便在這漫漫漆寒的夜跪在這冰冷刺骨的地磚上,那個人不出聲,她不敢動。時間有多久,久到她以爲這個人已經睡過去,突然一雙冰冷刺骨的手托起她的下巴,那樣素寒漆殺的夜,沉得他幽黑的眸底一片深沉,
沉寂沒有一絲的波瀾,他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眸子,而她也便這樣的迎向他的眸光,放佛一盞茶的功夫那麼久了吧,他握着她下巴的手鬆開了,那樣的疼痛,放佛是骨頭都裂開了,可是她竟然就忍下了那樣的痛,因爲心已經麻木了。
“如果方纔你的眸子還有一絲的躲閃,一絲的哀怨,那麼此刻便是孤手上的一抹幽魂了。對於女人,孤向來心疼,不過不聰明不能爲孤所用的女人,孤不願浪費時間。”黑夜中響起了那個人的聲音,這一次,他的聲音透着死亡的訊息。
“屬下願意將功折罪。”
“服下孤爲你準備的媚毒,這是你失敗的代價。”聲音平靜的放佛再說一件和天氣有關的無關緊要的話一樣,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只因爲這媚毒……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藥物可以解毒,除非有心愛之人願意爲她換血,這樣的話被換血的一方纔能夠活下去,
否則的話這個中毒的人身體會逐漸的衰弱,然後不能受到一點點的損傷,輕則的話就會流血不止,重的話身體的皮膚會潰爛,然後整個人便身亡。媚毒對女子來說是致命的,沒有人願意看着自己的容顏一點點的衰老,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腐爛,
這是從精神上便能夠摧殘掉一個人的。這個人總是能夠成功的激起她骨血中對詩嫿的憎恨,是的,如果不是詩嫿,她便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羞辱,過着苟且的生活,生不如死。爲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她啊!
若說以前,她可以毫不猶豫的等待着雲楚幽的柔情的懷抱,可是如今呢?那個人總是變着法的提醒她,雲楚幽對她的愛,已經在日漸流失的歲月中,消磨殆盡了嗎?是因爲詩嫿嗎?
牀上的人兒已經躺了三天三夜了,宮中的御醫已經輪流診治,可是無論如何就是沒有甦醒的跡象,按說毒也應該抑制住了,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裡呢?憑藉他高超的醫術,卻也無可奈何。
黑衣人的身影消退之後,夕雪落便再也沒有了睡意。她在醞釀着自己的計劃。是的,這次的機會只能夠成功,不能夠失敗,否則她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