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許若鴻再罵。
許清歡還是笑,笑完了突然一本正經下來,看着許若鴻,道:“恩,我是混賬,惹您生氣了,是我不好!”
“你――”許先生被清歡這麼一堵,臉色漲紅。
“別動怒!許先生!”清歡趕緊雙手舉起:“我投降,投降了!我投降還不行嗎?一把年紀了,別動不動就動怒,身體不好是自己的,到時彆氣壞了,我豈不是在濟城又多了個罪名?*無恥,閱男無數,外加氣死父母,那真是去了哪裡都說不清楚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許若鴻和許韓蕊都是氣急。
“清歡,你這麼氣爸爸是要她的命啊!”許韓蕊看着清歡開口的語氣還夾帶了語重心長的味道。“爸爸身體不好,日夜操勞,你怎麼這麼跟爸爸說話!爲人子女的怎麼能這麼不孝順?”
“許韓蕊,你給我閉嘴!”清歡突然打斷許韓蕊做溫情型演說,輕蔑一笑道:“如果許先生站在我許清歡的角度想過一件事,他不會讓我走,不會在出問題後不問我爲什麼,就甩給我一巴掌!許先生,你偏頗也不是三兩天了,我早就習以爲常,你好好回想回想,你的記憶裡,何時爲我許清歡出過一次頭?知道的你是我父親,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你們家傭人!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讓我去澳洲這主意是許韓蕊的!我不管是誰的,我只告訴你們,我不去!你們沒有這個權利,如果你們非要我走,那別怪我翻臉無情,真的到了翻臉無情的時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許清歡的一番話說的飛快,速度比播音員還流利,她的一番話說完,許若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上是盛怒。“那我就讓魏朗和丁晨親自押着你去澳洲!”
“許先生!”許清歡從三年前那兩巴掌開始,她對這個家就沒有了留戀之心。
她對許若鴻的失望是任何人都理解不了了,數十年如一日的向着他的大女兒,把清歡的一切想法都給抹殺,讓她在這些年裡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聽話。
清歡早就夠了!
此刻,她對着許若鴻,在失望之後,已經沒有了怒氣。
她很平靜,目光清冷,鎮定自如,她的話中沒有怒氣,卻是柔中帶剛,棉中帶刺,她已經在剛纔激動時候說完那番話沉靜下來,把一切不悅都掩藏起來,表面上看不透半點怒氣。
那麼快的時間,她的情緒轉的那樣快!
這讓許韓蕊也是錯愕,許若鴻的視線眯了起來,打量着這個女兒,很是意外,一是因爲她的話,二來是因爲她的神色,這不是她該有的表現。
他忽然發現,十幾年來,他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小女兒,原來她是這麼不聽話!今天她讓自己見識了什麼的叛逆,原來頂嘴是如此的溜,只是以前她沒有做過,一直逆來順受,如此不忍了!
他很懷念過去那個聽話的小女孩,也許正是因爲聽話,所以,他忽略了很多吧!
到了此刻,已經晚了!
他知道,清歡必須出國,不然,真的跟陳家反目了。所以,他不能心軟。
許若鴻看着清歡,良久,道:“無論你說什麼,你怎麼認爲,都得出國,這是必須的!”
清歡微微一笑,“我知道以許先生的能力可以讓我在國外呆着不回來,也不能回來,但是,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讓我走,一來是爲了許家的臉面,二來是爲了跟陳家的關係!你覺得做出姿態把我弄出去永生不回來,您跟陳家還是跟過去那樣。但是你想清楚,裂紋已經有了,還會如以前一樣嗎?無論我跟靳威嶼因爲什麼,這件事,陳家都會記得!所以,你趕走我,根本沒有必要!二來,靳威嶼他究竟憋着怎樣的壞,我不知道,但是,他擺明了是要許家和陳家出醜!三年前他公然拒絕你提親的那一幕想必你也記得!如今他要我跟他連手跟與陳靜怡分手!一旦分手,陳靜怡名譽也會受損,他憋着怎樣的心思我猜不透,但如果你還是堅持要我走,那我不得不看扁你,許先生!”
清歡一口氣說了很多,但是,許若鴻只是微微蹙眉,似乎沒有聽進去。
許清歡又說:“許韓蕊,你出這個主意的真正目的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許韓蕊一笑。“二妹,你真逗,你出了事,我們都很痛心和擔心,但是事情既然出了就得想辦法,出國是最好的方式,你不出去,以後你連個婆家都找不到!”
好一個痛心和擔心。
她在外漂泊三年,沒有人理會,信用卡都被凍結,還說痛心和擔心,真是好笑!
許韓蕊動手真的快,中午在欣悅大廈跟自己撕破臉動手,下午就憋着壞跟許先生提議讓自己滾蛋!如意算盤打得真的不錯。
清歡也不爭辯,只說:“就算我走了,靳威嶼跟陳靜怡掰了,也輪不到你!”
許若鴻打斷清歡的話:“清歡,你不用說了,出國吧!”
清歡眯起了眸子望着許若鴻,看來,他是鐵了心了!
但是,她許清歡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她的意志不會隨意任人踐踏,一切都不是她所願,她想要的很簡單,果自己平淡自由的生活,她不能出國,出國之後再也不能回來,她一想到這個心就撕裂一般的痛,還有赫赫怎麼辦?她的赫赫怎麼辦?
清歡閉了閉眼,三年,教會了她很多,人要生存,就得懂得審時度勢,如今她手裡的籌碼就是靳威嶼的威脅,唯有這個才能跟父親抗衡!總之,她是不能出國的!
“我跟許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混賬!你是許家的二小姐,這個怎麼可能沒關係?”
“那我可以登報聲明,脫離許家!”清歡平靜地說道。
許若鴻的怒火又被攻上來,他突然高聲喊了一聲:“丁晨,魏朗!”
不多時,魏朗和丁晨就上來了,喊了一聲:“先生!”
“你們兩個立刻押着清歡出國,已經包機了,這一次,不惜一切代價把她送走,並且讓她不要再回來!”
許清歡錯愕地看着許若鴻,她的眼中突現的是悲涼的意味。
這就是所謂父親!
一抹嘲諷輕輕地漫上她的嘴角,緩緩地盪漾開來,一直延伸到那冰冷的雙眸之中,逐漸的沒入眼底。
哈!
哈哈!
清歡再度想要笑,也真的笑了!
“看來許先生是想要走極端了!”清歡緩緩說道:“我很不想跟人記仇,我可以忍一次,是絕對忍不了二次的!我還是那句話,你讓我走,除非弄死我,否則,我還會回來的,並且我回來之日,可就不是這樣忍你揉圓了捏扁了揉搓了!”
許若鴻因爲清歡的這句話,臉色變了一變,輕咳一聲,道:“這也是爲了你好,以後你還是可以回來的,當然要一切都過去,沒有人再惦記你們之後!”
事到如今,只有把清歡送走,讓靳威嶼死心,這便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清歡並未迴應,而是看了一眼四下,許韓蕊眼中有着恨意,背對着許若鴻看向清歡,已經沒有遮擋。
似乎拿她的話根本不當回事。
清歡不禁好笑,再看看許若鴻,他已經鐵了心如此。
丁晨和魏朗都沒敢說話,臉上也幾乎沒有表情,這是他們身爲保鏢的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清歡微微挑眉,轉眸問許若鴻:“現在就走,還是等下?”
“現在!”許若鴻道。
果然是一點餘地都不留!
清歡當着許若鴻跟許靜怡的面,道:“我打一個電話,五分鐘!”
許若鴻微微一怔。
許韓蕊忽然有點慌張:“爸,不能讓她打!”
許清歡輕笑:“怎麼?連個電話都不讓我打了?”
許韓蕊道:“爸爸,她打電話肯定是求援,你不要聽她的,她腦子裡根本沒有一點好思想,她走不了,以後咱們家還得丟人現眼!”
經許韓蕊一提醒,許若鴻立刻道:“不用打了,走吧!魏朗,動手!”
他擺了擺手,不再看清歡一眼。
魏朗和丁晨上前。
許清歡嗤笑一聲。
這時候,魏朗突然拿出一把手銬,那是警察纔有的道具,清歡錯愕一下。
魏朗道:“二小姐,對不起了!”
說完,不經清歡同意,已經銬住了她的手。
清歡手裡的包也被許韓蕊搶走。
許韓蕊瘋了一樣的把清歡包裡的東西倒出來,嘩啦一聲,地上都散落着清歡的東西,清歡看到她去搶了自己的手機,碰得一聲砸在了地上,手機應聲四分五裂,碎了一地,斑斑垃圾中,她的電話卡躺在那裡。
清歡沒有去撿,她擡起眸子,再度看向許若鴻,又見他一副已然事不關己的模樣,彷彿終於擺脫了一個包袱似的表情。
她不禁挑眉,轉眸對許許韓蕊道:“許先生,許小姐,你們可要關好我,若是我長了翅膀飛走了,那就不好玩了!這麼多年來,你們大概沒看出一點,我這人記仇!”
她言語散漫,慵懶,很是柔和,卻有着極致的威脅,讓人聽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