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在地面上摩擦,發出了哧哧哧的靜電聲音。
因爲倒拖,她的髮絲凌亂的纏繞在臉頰之上。
上官蕊雪努力的支起上半身,取出頭上的髮簪,伸出手來,快速的解開腳下的獸器。
這種解法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難事,只是腳下已經滲出了血,緩緩站起來,腳下劇烈的疼痛傳了過來。
啪……
一聲巨響傳來,四周燈火通明,只見剛剛困住自己的那個獸器所到之處竟然是一個橫行柵欄,上面佈滿了尖銳的鐵定。如若剛剛她沒能及時解下這個獸器,現在她估計已經躺在了上面。
藉着剛剛燃起來的火光看去,只見中間一個穿着黑色斗笠的人,赫然矗立在前方,他的腦袋微微低下,上官蕊雪看不到他的臉,更不知道是誰。
“你是誰?”上官蕊雪眉色緊擰,看向那人,沉聲問道。
“要你命的人。”那人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聽不真切,可能聽出,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在四十多歲的年齡。
“呵……要我命的人很多,可是我到今天還活着。”上官蕊雪冷哼一聲。
“活捉她!”那人並不多話,直接雙手向前一送,厲聲道。
上官蕊雪從裙襬之上扯下一塊布,蹲下,快速的在腳踝上纏住,減少流血量。
眼眸深邃的盯着前面衝過來的人。
就在一人衝到她的面前時,眼眸一閃,向下一滑,從右邊滑下,反手朝着那人的手臂扣去,拉住一個向後拉扯,腳下一個下跪,將其胳膊生生擰出了響聲,丟棄一旁。
一道凌厲劍光從右襲擊而來,她向左一個偏頭,身子向後半倒,旋轉翻身挑起,一腳踢在那人的腰際,彈出了幾米。
落地,腳下依舊疼痛,血一滴一滴的下落,落在地板之上,渾圓剔透。
無暇顧及,咬着牙,站立。
從靴子裡取出一把匕首,右手緊握匕首,斜睨左上方撲來的人,她眸色一緊,擡頭,身體左翻滾,迅速站起,右手從左到右橫掃而過,直接抹掉了那人的脖子。
即使是在黑夜中,微弱的燈光照耀下,那晶瑩剔透的匕首上鮮血順着尖一滴一滴的落下,匕首折射着光芒,刺眼。
之前說話的人突然飛身而上,上官蕊雪戒備心起,迅速倒退兩步,右手中的匕首快速出擊,可手臂被那人重重一擊,匕首應聲落地。身子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站在地面上,望着那穿着黑色斗笠的人,上官蕊雪敏銳的眼眸掃過,“你是那日在大牢裡的人。”
不是疑問,是肯定。
雖然那日不曾瞧見那人的長相,今日也不曾看見,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左手力度強,應該是左撇子,而且身形也極爲相似。
那日並未多言,而是飛身上來,朝着她便是一腳,上官蕊雪快速翻滾身子,躲過了一劫,可下一秒,她的身上便多了幾把劍。
望了望身上明晃晃的劍,在燈光下發着璀璨的光芒。
上官蕊雪不再掙扎,她剛剛便覺得不對,她發出的力度不夠,剛剛對此人的攻擊更是還手都覺得力不從心。
他們竟然對她下了藥,這藥並不是迷藥什麼的,倒像是削弱內力的藥。
可……
她這一年對藥物也深有研究,爲何會沒有察覺呢?
難道?
想到林福之前尋找她的時候,渾身散發着淺淺的香味兒,這味道,她之前在林秋閣裡面見到的時候不曾聞到過,包括第一次見面也不曾有。
果然是他?
“將她帶走!”那人沉聲道,隨即提步向外走去。
上官蕊雪被一把抓起,拖拽着往外走。
黑夜中的血腥味兒瀰漫在整個院子,刺鼻又昏沉,隨着那火光的泯滅,平添了幾分陰森。
隨着那徐風掛起,地上的樹葉婆娑前行,發起了陣陣響聲。
巡撫府
屋子裡的燈光亮着,牀上躺着的人緊閉雙眼,旁邊坐着的弘文擔心的皺起了眉梢,目光一直鎖在牀上的人的身上,不敢偏離半點。
赫連燁就那樣安靜的躺在牀上,沒有半點動彈,似睡着了一般。
“雪兒……”突然,赫連燁驚呼一聲,猛地從牀上坐起來。
弘文嚇了一跳,趕緊跑上前去,“爺……”
赫連燁看了看弘文,掃視了一圈屋子,明白是在巡撫府。
“爺,是不是遇到夫人了?”弘文問道。
今日,爺說出去方便一下,藉機離開了那個包廂,他便在那裡等着,可老半天都不曾回來。
他最後出去尋,竟發現爺躺在一樓一個房間裡,而且臉色泛白,看了看地上的血跡,頓時心驚。
聽到一直呼喚皇后的名字,他便猜測是見到了皇后。
赫連燁點了點頭。
“夫人爲何要傷你?你現在的身體……”弘文滿臉疑惑。
赫連燁擺了擺手,讓他不要說了。
弘文卻不甘心,“爺,你爲夫人付出了這麼多,險些丟了性命,難道你就要讓夫人誤會你不成?你不說,我去給夫人說。”弘文起身,準備離開。
“回來!”赫連燁歷喝道。
“爺,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今晚差一點廢掉啊?”弘文大聲回道。
爺的手在一年前因爲救夫人,便已經重傷,一直不曾好,不能使大力,今晚被戳了一刀,如若發現晚一點,就真的廢了,或許連拿東西的能力都不會有了。
“好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赫連燁厲聲制止了。
頭頂之上已經滲出了細細的薄汗。
眼見他要下來,弘文趕緊上前攙扶,“爺,你先把藥喝了吧。”
弘文轉身端過桌面上的藥,這是他們離開前,便配好的,爺現在三天便要喝一次,不然身體便會受不了。
“你在這裡熬藥?”赫連燁臉色一冷,問道。
“爺放心,我只是說你今晚出去,偶感風寒,所以撿了一副傷寒藥,借來了藥罐。”弘文一邊說一邊爲其處理傷口。
赫連燁聽聞,臉色緩和了下來。
“巡撫可知曉我受傷了?”
“不知,我眼見你受傷,便回去告知,說你和一姑娘在樓下喝醉了,要回來休息了,我便將你先帶回來了。”
“好!”赫連燁回了一句,便將藥一飲而盡。
“爺,傷口好深。”弘文看了看背部的傷口,皇后下手真重,若不是……
哎,或許也只有爺會如此心甘情願。
赫連燁沒有開口,回想起她眼底的那一抹恐慌,脣角微揚,帶着一抹笑意。
她心底還是有他的,不然她不會閃現出那一絲的驚慌失措。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弘文和赫連燁對視了一眼,弘文趕緊爲其打結,隨即爲其穿上衣服,攙扶着躺在牀上。
轉身將那碗塞進了牀下,取出酒壺在牀上抹了抹,整個屋子都衝刺着一股酒味兒。
掃視了一圈,沒問題,這才起身走出去,打開門。
“巡撫大人!”弘文微微顯得有些驚訝,躬身行禮道。
“旭景怎麼樣了?”巡撫擡眼瞄了瞄裡面,問道。
“大人只是喝多了,已經睡下了。”弘文邊說,邊側過身子,讓出了道。
巡撫大人走進去,擡眼看了看緊閉雙眼,睡着了的人,轉身看了看弘文,“好好伺候你們大人,明日還有重要的事,你今晚就守在這裡吧。”
“是,巡撫大人。”弘文躬身回道。
翌日,太陽明亮,照射大地。
璀璨的光芒刺眼卻並不驕熱。
“爺,要不要我去和巡撫說一下,藉口搪塞過去?你現在的身體……”弘文有些擔心。
“既然他如此一說,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現在凌晨到處都是陸奇天的人,我們只要怠慢半點,都有可能會功虧一簣。”赫連燁一邊起身,一邊說道。
“那你今日就好好的坐着,其他的事情,屬下去做。”
“嗯。”
來到前廳,巡撫大人早就坐在那裡了,眼見他出來,巡撫大人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旭景,來來來,坐。”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
“大人今日的心情,特別好,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可喜的事還是……”赫連燁試探性的問道。
巡撫大人一聽,哈哈大笑道:“旭景果然是懂我的心思啊。”
赫連燁也陪笑道。
“你有所不知,昨晚啊,本官的人已經抓到了殺害錢大人的兇手的背後指使者。”巡撫大人手摸鬍鬚,滿臉的笑意。
赫連燁接過弘文遞上來的茶杯,手突然抖了抖,眼眸沉了沉,心一個咯噔。
“是嗎?殺害錢大人的不就是上次抓到的那個嗎?”赫連燁撤出哦一抹笑意,隨即開口說道。
“誒,那不是,那只是我放的煙霧彈,目的的啊,就是要這幕後指使者出現。”巡撫大人擺了擺手道。
“沒想到大人思慮如此周全,學生佩服,佩服。”赫連燁笑着抱拳道。
“今日啊,本官便要當着全陵城百姓,將這人給處決了。”巡撫大人開懷,“你呢,今日也去瞧瞧,正好讓陵城百姓也瞧瞧你,也方便你最近一段時間在這裡學習。”
“是!”赫連燁回道,心卻跳得很快。
坐在陵城最大的斷頭臺前,赫連燁穩如泰山,背靠後面的靠背。
弘文站立一旁,眼瞅他的樣子,擔心不已。
趁着巡撫沒瞧見,他將一袋東西塞進了赫連燁的手心,赫連燁輕摸了一下,便知曉,是煉成的丹藥。
“爺,你先吃這個忍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