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赫連澤不知如何是好,畢竟也算多年兄弟。
“王爺,讓我留下來陪你吧。”上官蕊雪蹲下來,兩隻纖細修長的手附在那粗大細膩的手上,盈盈一笑道。
“雪兒,你……”
“王爺,難道你忘了,你還要仰仗我呢,若是我走了,你如何仰仗?”上官蕊雪輕笑一聲,翻眼一想,隨即開口道。
赫連燁盯了她幾秒,隨即一笑,魅惑薄脣微開,“好!”
上官婉鈞嗤之以鼻,鄙夷的看了看蹲在下面的兩人。
嘚瑟什麼,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依照皇家禮數,各樣備齊。
陵墓早就建好,經過推算,明日下葬爲宜。
時間雖然倉促了些,可對於皇宮來說,倒不是難事兒,人多好辦事兒,威嚴壓衆人。
皇宮之中,最急的莫過於即將登基的太子,心急如焚,恨不得此刻便直接坐上那一把萬人期盼的龍椅。
龍袍並不趕,應該早早備好。
謀反之心,可見明顯。
最清閒的莫過於上官蕊雪,坐在靈堂裡,無所事事。
赫連燁與其挨着坐着。
整個靈堂安安靜靜,毫無生氣。
“你害怕嗎?”赫連燁突然開口道。
上官蕊雪一愣,譏諷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或許我們都會沒命。”
“那怎麼辦呢?我還沒過上好日子,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很可憐?”上官蕊雪憋屈道。
裝模作樣的樣子讓赫連燁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你笑起來最好看,就這樣,多笑笑,至少在我死前能夠多看看美豔的東西,也不至於留下太多遺憾不是。”上官蕊雪拍掌叫好。
“這裡是靈堂,你難道就不能嚴肅對待?”
“其實我知道你和你父皇感情極好,可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你父皇怎麼死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吧?”上官蕊雪翹着二郎腿,淡淡道。
赫連燁眉梢微皺,脣瓣緊抿,她竟然看出了端倪。
“那你還敢留下來?”
“不留下來還能幹嘛?你是我名義丈夫,你擁有萬貫家財,我什麼都沒有,不跟着你混,難道去喝西北風啊?”上官蕊雪毫不避諱。
就是覬覦你那萬貫家財。
赫連燁不氣不惱,臉上依舊是那一抹淺笑。
那日在西苑的話,他記憶猶新。
要說那日是暗地裡貪戀,今日的明目張膽倒更顯真意。
她倒是毫不避諱,坦率直言。
這一點,讓他更加喜歡。
“你很喜歡錢財?”
“喜歡,不過我要的都是良心錢,絕不要黑心錢。”上官蕊雪自言道。
這一點,她不避諱,無論是現代還是在這個古代,都需要錢,沒錢如何生存。
現代的她靠做特工起家,再轉向商業,立公司、開酒吧、投房產。每一樣都是來錢路。
來這裡,她想過去做殺手,可轉念一想,古代殺手和現代決然不同,那些個僱主都是僱傭前白班祈求,行動後百般追殺。明顯的苦差事。
想去經商吧,這資本沒有,機會沒有,時間沒有。
這也是她一直待在王府不出去的原因。
“摁,若能出去,你可以隨意支配王府錢財,如何?”赫連燁手指輕動,性感薄脣輕啓,吐氣如蘭。
“真的?”
上官蕊雪不敢置信
。
他竟然會主動將自己的全部家當拿給她管理,着實不該啊。
“真的,不過你得負責本王的生活,以後便仰仗你,如何?”
“好,沒問題,賺了錢,管你吃飽喝足,丫鬟伺候,六人擡轎。”
“若虧了呢?”
“虧了同樣對待,畢竟你也算半個股東。”上官蕊雪嘴裡如是說,心中卻在吶喊。
不管虧不虧,你都沒有自我生存的能力,還不都得我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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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利當然最好,實在虧損,自然也只能負責到底,大不了她就真的去做殺手,賺快錢。
誰叫她命不好,攤上了這麼一個病秧子呢?
眼見她臉色微變,便知她心底正在亂琢磨,埋頭整理自己的袍子,脣角擒笑。
“對了,王爺,你說她們今晚會讓我們在這裡好生休息嗎?”上官蕊雪突然想到上官婉鈞今日離開的時候那眼神,頓了頓,道。
“若你想休息,那裡有一個貴妃椅,你湊合着睡睡吧!”
“可萬一……”上官蕊雪死死盯着赫連燁的臉,想要看出一絲波瀾,卻令她失望了,毫無波瀾,平靜自然。
這廝難道不害怕?
病秧子一個,無自保能力,無恐懼行爲。
難道真的已經做好了死在這裡的準備了?
“你安心睡便是,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赫連燁淡淡回道。
好吧,裝!
耍酷是吧?
好啊,那就給你一個機會,別待會兒嚇得尿褲子回頭求我。
上官蕊雪心裡如是想,起身向貴妃椅走去,還時不時的回頭瞄赫連燁的臉色,依舊是略顯蒼白的臉上帶着淺笑。
心理素質不錯,要不就是裝逼傻逗。
傍晚十分,這個靈堂顯得格外淒涼,涼颼颼的陰風一陣一陣的。
“誰!”上官蕊雪感覺身上有東西,特工條件反射的徑直坐了起來,手抵在對方的脖子上。
看清來人,疑惑的望了望,再埋首,便見赫連燁手中正拿着一件墨綠披風,正是他今日進宮時所披的,兩手一邊一角,半搭在她的腿上。
額……
敢情是這廝怕自己冷着,給自己送披風來了。
僵持在脖子上的手尷尬收回,面露難色。
若不是頓了一下,她剛剛要是手下用力,這病秧子估計不用等到他日病重身亡了,直接今天就被她來了個痛快,死翹翹了。
“額,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以爲有蚊子,正準備拍死,沒想到……”撓了撓後腦勺,尷尬辯解。
蚊子,這裡已經是十月份了,有毛線的蚊子啊。
“夜涼了,彆着涼了。”赫連燁並不驚訝也不氣惱。
這讓上官蕊雪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就算是一個十度好男人,至少也有個限度吧。
自己剛剛都差點要了他的小命,竟然絲毫不覺不妥。
還能擺出這樣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來。
“我說王爺,你是真沒脾氣還是刻意隱忍啊?若真沒脾氣,最好還是有點脾氣才吸引人。若刻意隱忍,你大可不必,真的,我不是經常哭哭啼啼的女人。”上官蕊雪有些火了,這樣太溫柔,讓她有些不習慣。
在現代,哪有人對她這般溫柔包容的,一向都是火裡來水裡去的,享不得溫柔。
赫連燁看了看她,沒再言語,可眼神卻稍作變化,從最初的溫柔染上了一抹陰森。
上官
蕊雪再次定睛看去,卻又一掃而過,不復存在。
不會錯的,他分明就看見了那一抹森冷的眸色。
對上上官蕊雪疑惑的眸子,赫連燁扯了扯嘴角,婉然一笑,“睡吧!”
“不睡了,睡飽了。”上官蕊雪將半披在身上的披風扯下,從貴妃椅上滑下來,繞過赫連燁,回到之前坐的椅子上。
赫連燁怎麼會露出那樣懾人的眼神,平日裡都是媚眼笑笑。
赫連燁也未阻撓,跟着她過來,將輪椅聽在旁邊。
“怎麼啦?”語氣清淡,溫和迷人。
“沒有,只是覺得王爺好像不曾給我講你之前的事情,能和我說說嗎?”上官蕊雪擼了擼裙襬,恍然開口道。
“上次在戀香魚府不是一次告訴過你了嗎?”赫連燁眉頭微囧。
他似乎不是很願意提起以前的事情,上官蕊雪能從他的眉宇間的不自在和不悅看出。
“可你沒告訴我你爲什麼會生病,還有這腿爲什麼會壞掉。”
她不是見好就收的人,至少越不讓她知道的事情非弄清楚不可,越不讓他做的事情非做不可。
赫連燁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臉上表情淡了幾分,沉默許久纔開口道:“今日若能出去,本王便告訴你,可好?”
見他難以啓齒,上官蕊雪也覺今日的場景似乎確實是不合適。
看了看左前方靜靜躺着的棺材,珍貴材料,質地稀缺,外觀雄偉。
古代君王的棺材果然比現代那些霸氣許多,只可以沒有現代的水晶棺,不能保存屍體。
死後也是一堆白骨。
自己穿越至此,回去的機會不大,那麼自己死後是不是也要躺在這冰涼的棺材裡呢?
想想都覺得寒顫。
渾身打了個抖擻。
不害怕死,可害怕死後的處境。
“可是覺得冷?”赫連燁關懷道。
不得不說,赫連燁是一個觀察細微的男人。
就一個冷顫都能清晰撲捉。
“不冷,只是覺得這環境有點不舒服。”瞄了瞄前面的棺材。
殺人不過頭點地。
那時候不覺得,殺了便完事兒,可今日守在一個死人旁邊,總覺得心裡不舒坦。
“小心……”
“小心……”
幾乎是同時呼喊。
只聽見卡擦一聲。
兩支利箭飛速進入,插在他們剛剛所坐位置中間的桌子上,不知是不是力道極大,桌子受力,瞬間破碎。
電火石花之間,上官蕊雪本能的坐翻身,準備將赫連燁給撲倒,滾入地面,躲過利箭。
此時的赫連燁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把扯過上官蕊雪,兩人頓時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才穩住。
上官蕊雪整個人壓在赫連燁的身上,好死不死的,嘴對嘴。
嘛噶……
她的嘴竟然對上了這個妖孽的嘴……
不會被傳染上怪病吧?
這是上官蕊雪心中第一個念頭。
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完美的臉,瞬間石化。
不知赫連燁什麼時候來的力氣,竟然一個用力,將其反身壓下,壓倒在地上,整個人附在她的身上,可嘴依舊沒有離開,只覺得離她嘴更近了一些。
不對,果然,偏頭看去的時候,上官蕊雪瞪大了眼睛,在赫連燁的右手臂上赫然頂着一支箭,箭尖入體,穩穩的扎進了他的手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