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是不是,是不是嘛?”心雨眼見她久久不回答,直接撒起嬌來了,對她簡直是連炮轟擊的節奏。
“心雨,休要對六王妃無禮。”白虎傷勢較爲好一點,只讓大夫稍微包紮了一下傷口便出來了,見心雨拉住上官蕊雪的手腕搖晃,出聲喝止。
心雨眼見白虎出來,趕緊跑上去,攙扶住他還有些虛弱的身體,在對面的椅子上落座。
“白管家,你不知道,她是……”心雨站在白虎的身邊,依舊不屈不饒,糾結着之前的那個問題。
她就是想弄明白。
“好了心雨,六王妃現在也很累了,不要去驚擾了六王妃。”白虎厲聲喝止,打斷了心雨的話。
“白管家可有好些?”上官蕊雪目光掃了掃一臉委屈不說話的心雨,轉頭看向白虎,關切的問道。
她剛剛從白虎的眼神裡撲捉到了一絲狠戾之色,雖然轉眼即逝,但是對於她來說,要撲捉亦非難事。
她掩藏了那一抹探究的目光,再次看向白虎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淡漠。
“謝六王妃關心,我已經好很多了。”白虎微微埋首,算是禮節的迴應,擡眸言語,言語有些虛弱,可想此刻定然有些難受。
“那就好,龍虎山莊如此大,事務繁忙雜碎,白管家常年主持這龍虎山莊事宜,定然勞心勞力。現在莊主也不幸身受重傷,白管家可要好生調養,儘快好起來,不然這龍虎山莊的大局可就沒人主持了。”上官蕊雪鳳眼輕眯,倪着白虎,出言道。
白虎的眸光沒有偏薄,一直看着她。
他一直想要知道,他們是怎麼從後山回來的。後山的情況,他和大哥一直都是清楚的。她雖然會一些拳腳功夫,可沒有內力,要真遇到什麼事情根本無法禦敵。後山陣法頗多,毫無內力的人一旦進入,勢必會頭昏眼花,不適應,可是她竟然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六王妃提醒得是。”白虎輕笑一聲,快速回道。
“六王妃,這六王妃正在幫大哥運功療傷,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不如你先去休息,我守在這裡,如何?”白虎笑着說道。
上官蕊雪望了望緊閉的大門,再倪了倪白虎,輕笑道:“白管家所言甚是,只是我現在還不是很想休息。而且我見這丫頭不錯,還想和她聊聊。反倒是白管家剛剛受傷,尚未痊癒,還是先去休息一下,也能儘快好起來,重新主持大局啊。”
這個白虎還真當她是白癡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
想要藉機支開她?
她言語間頗爲輕鬆自然,看不出絲毫的隱匿之色。
“是啊,白管家,不如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六王妃在這裡等,只要莊主醒來,我定然前去告訴你。”本就想要繼續追問之前未問完的問題,心雨一聽,她願意和她聊,是不是意味兒着她承認了呢?
白虎騎虎難下,最後還是離開了。
室內
龍玉光着上半身,整個身體都浸泡在浴桶之內,高熱的溫度充斥在整個房間,瀰漫着茶香的味道,隱隱伴隨着淡淡的藥味兒。
龍玉雙眼緊閉,臉上因爲蒸氣瀰漫的原因,汗珠沾滿了整個臉頰,額上的汗珠順着而下,滑落到白潤的臉頰上,順流而下,滴落在浴桶裡。
滴答……暈開去。
浴桶中,水面上還漂浮着少許未曾碾碎的茶葉藥渣,悠悠飄蕩,遇到阻礙便又盤旋繞道而行。
旁邊的香爐之上,淡淡的白煙溢出,似一縷青煙慢悠悠的瀰漫,散開,縈繞在整個屋內。
赫連燁站在浴桶旁邊,望着桶內端坐緊閉雙目的人,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平靜的目光在龍玉的臉上游蕩,快速收回。
踏步來到龍玉的身後,站在浴桶之外,右手袖間緩緩滑落一樣東西,穩穩的落在他的手掌之中,赫然是一把匕首,鋒利的光芒折射而出,閃亮刺眼。
手中的匕首高高舉起,放在斜上角,透過窗戶折射出一抹光芒。
坐在外面正和心雨閒聊的上官蕊雪銳眼敏捷的掃到了那一抹光,眼神一擰,霍地站起,衝了進去。
哐……
她推門而入,站在門前,敏銳的眼睛四處掃視,尋找那一抹光亮。
不會錯的!
那是匕首折射出來的光芒,一般長劍折射的光芒要修長一些,只有匕首的光芒纔會短暫迅速扭轉。
“怎麼了?”緊跟其後的心雨也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瞧出什麼問題來,不禁好奇。
“雪兒,你怎麼進來了?”赫連燁聽到推門聲,走過來,皺了皺眉梢,問道。
上官蕊雪扭頭望去,赫連燁高大的身影迎面而來,額上還有絲絲稀薄的汗珠,擡眼望去,那些瀰漫在空中的蒸氣,瞬間明白。
“你剛剛可有瞧見匕首的光芒?”上官蕊雪出聲問道。
“怎麼了?”赫連燁輕皺眉梢,擡首摸了摸額上的汗珠。
“我剛剛在外面看見裡面折射出了匕首的光芒,害怕有危險,所以進來看看。”上官蕊雪解釋道。
“沒事兒,已經好了!”
上官蕊雪點了點頭,準備退出去,可心雨卻不願意。她從上官蕊雪的身後跳出來,眨巴着眼睛問道:“那我可以進去照顧莊主了嗎?”
她斜眼朝裡面瞄了瞄,看見躺在牀上的人,望着赫連燁,輕問出聲。
上官蕊雪微扭腦袋,“你會照顧人嗎?”
這丫頭一看大大咧咧的,不像是會照顧人啊!
“當然能,我最會照顧人了!”心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昂首說道。
上官蕊雪斜睨她一眼,抿了抿脣瓣,點了點頭。
赫連燁剛剛運用了內力,也需要休息,她又不好進去照顧,心雨照顧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休息一會兒吧!”上官蕊雪同赫連燁來到偏廳的院子裡,找了一個客房,走了進去。
“好!”赫連燁應了一聲便在牀上躺下了。
上官蕊雪眼見赫連燁入睡,便悄然離開了。
她總覺得今日的事情甚是蹊蹺。
快速的從院子裡出來,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這才悄然隱沒,從西邊的圍牆處
翻了上去。
這是鏈接龍玉院子的圍牆,她從圍牆上躍下,輕鬆的落地,踩在厚重的草地上,只是發出了輕微的聲音。她玲瓏嬌小的身影順着牆角慢慢的潛進,在矗立的房屋前面停下。
四下無人,她伸出右手,悄然抹上那半敞的窗戶,向上微微擡起,她抓住窗戶的着力點,沒有發出絲絲的響聲。
透過掀起的窗戶,伸直了腦袋,往裡瞧,裡面縈繞的蒸氣早就消磨,現在已經恢復了清明,只是空氣中那久違消散的茶葉味道依舊瀰漫。
這種味道,她甚是熟悉,這就是那日誤入這裡的時候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裡面,龍玉安然的躺在牀上,雙目緊閉,身體被厚重的被褥掩蓋着,臉上微微有些蒼白。
雖然他不曾言語,雙眸未擡,但是依舊英俊,臉上帶着淺淺的清爽。
心雨正坐在牀邊,用毛巾爲其擦拭額頭,應該是還在冒着虛汗。
上官蕊雪眉心皺了皺,本以爲回來可以看到自己猜測的畫面,不想竟是如此,不免有些懊惱。難道是自己猜測錯了,還是自己多疑了?
她輕放窗戶,快速的退離,未曾察覺到心雨眸地的一閃變化。
“殿主,可需請劉大夫前來替你瞧瞧?”虎羽站在旁邊,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儘管很痛,可依舊咬牙忍住,眼見殿主臉上零星散漫的血跡傷口,不免關切出聲道。
“是啊殿主,不如我去叫劉大夫吧!”虎曲站在一旁,眼見那血糊糊的臉,也心生擔憂。
殿主這臉蛋雖不說傾國傾城,可也俊朗瀟灑,威嚴十足,可現在……
那個六王妃還真是大膽,殿主既然就這樣直接將其放過了。
他真是想不明白。
“你們先出去。”殿主厲聲道,臉上看不真切表情,可聲音裡面充滿了憤怒,聲音也沉了幾許。
“殿主?”虎羽還想說點什麼,可虎曲衝其使了使眼色,這個時候不能再去招惹,如若殿主憤怒,定然會牽連到她,到時候的懲罰可想而知了。
虎羽再次瞧了瞧殿主,心中閃過心疼。
她總是希望能夠靠近,親近他,關心他,但是他總是拒人千里之外。
待他們退出去,殿主才轉過身來,衝身旁的虎曲說道:“去將玉露膏拿來。”
虎曲微微一愣,便退到了後面,不消片刻從小門出來的時候,手上便多了一瓶藥。
虎曲走到殿主的身邊,見他雙目緊閉,便也知曉,打開蓋子,用小刀片取出,輕輕的敷在他臉上受傷的位置。一邊爲其敷藥,一邊輕輕吹拂,免得傷到他的皮膚。
“你怎麼看?”良久,緊閉雙目的殿主輕動脣瓣,開口道。
虎曲握住刀片的手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了一抹暗淡的神色,隨即扯了扯嘴角,帶着勉強的笑意,“殿主不會是後悔了吧?”
“我還有後悔的機會嗎?”殿主眸色頓開,望着頂上光彩照人的旋轉顏色,脣角一抹似有似無的譏笑。
他還有後悔的機會嗎?
這一切,似乎都不是他能夠做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