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每一次,疼痛都需要用藥水浸泡的,可是這一次,根本沒有這個機會,所以吃了那藥,加之受傷,纔會身體如此虛弱。
赫連燁點了點頭。
突然,那邊一陣躁動響起,赫連燁聞言看去,便見一行人正驅趕一輛車過來,那是押解犯人用的。
待近了,看見裡面的人時,赫連燁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弘文望去,也是驚詫不已。
那不就是消失一年多的皇后嗎?
爲何會被抓?
難不成……
想到這個可能,眼見爺的反應,趕緊低眉爲他整理了一下衣袂,“爺,巡撫看着。”
赫連燁趕緊將目光收回,表情也變了變。
握緊了拳頭,放在膝蓋上,隱隱能聽見咕咕作響。
手背之上的青筋暴起,似一條條蟲一般。
隨着那厚重的車板朝着這邊而來,發出了劇烈的響聲。
周圍都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將整個法場都給圍得水泄不通。
雜鬧聲,喧囂聲,低語聲,將這裡捧得熱鬧非凡。
明明是一場血腥的場面,卻好似盛會一般。
“大人,此乃一男子,上次不是說是一女子所爲嗎?怎會……”赫連燁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看向旁邊的巡撫,低語問道。
“你有所不知,這人狡猾的很,她只是女扮男裝而已。”巡撫大人高深莫測的說道。
“可看上去也只是一個年輕少女,怎麼會有那般能耐去殺錢大人,操縱這一切……”赫連燁再次詢問道。
“別看是一年輕女子,可武功卻不弱,你瞧她的腿,若不是提前放置了獸器,想要擒住,那可就難了。”巡撫大人微微偏了偏腦袋,擠眉,投向上官蕊雪的腳踝處。
那裡雖然用布纏住了,但是依舊有血跡滲出。
赫連燁望眼看去,瞄見那腳踝處的血跡,刺眼,微微的眯了眯。
拳頭握得更緊了。
終於,囚車停在了前方。
坐在囚車內的上官蕊雪就那樣靜靜的靠在囚車的護欄上,將受傷的那個腿拉直。
原本以爲只要她止住血,尋找機會,便可離開,卻不想那獸器上面塗抹了藥粉,身體雖然沒有什麼異樣的變化,但是就是不能運氣,一運氣便會覺得有股火在丹田處灼燒。
“大人,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這畢竟是人,怎麼會使用獸器這種東西呢?”赫連燁覺得有些憐惜。
“這你就不知道了,此人不僅武功高強還會使用毒,如若不下點藥,怎麼能將其活擒。”
藥?
赫連燁聽後,眉梢皺了皺。
弘文的面色也是鉅變。
“那大人已經審問過了嗎?”看到她衣衫有些破損,身上還有不少的血跡,不免輕問道。
“自然,已經供認不諱了。”巡撫隨即拿出一張紙,上面赫然清晰,還有手指印。
手指印是用血印上去的。
看到那已經乾涸的血跡,赫連燁的眸色緊了緊,冷酷的臉上抽了抽,涼薄的脣瓣緊抿,握住那紙的手緊了緊。
“來人,將犯人押上斷頭臺。”
這個斷頭臺乃下壓式的,只要將腦袋放上去,拉動
旁邊的轉盤,便會將上面千斤重的刀給拉下。
刀本不重,但是上面扣了巨石,便成了千斤重,壓下來自然會頭掉地,沒有半點的含糊。
上官蕊雪被拖拽出來,因爲兩人速度極快,她整個身體都是被拖上去的。
扔在那斷頭臺前。
“此人乃殺害錢大人的幕後指使者,已然供認不諱,今日便要公正行法。”巡撫大人站起來,大聲說道。
上官蕊雪這才擡眼看去,待看到坐在旁邊的赫連燁時,微微的愣了愣,隨即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
是她想多了。
她怎麼會忘記,他永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想的都是他的千秋大業,與她何干?
他的心底,她只是微不足道的人,沒有任何的地位。
他的甜言蜜語只能在他閒暇之際,用來調侃自己,尋找樂子。
原本心底的那一絲絲悸動磨滅。
臉上是冷漠的淺笑。
赫連燁遠遠張望而去,看着她那微白的臉頰,心中莫名疼痛。
她現在定然極爲難受。
如若只是腳受傷,以她的能力,定然是可以擺脫束縛的,可耐上面有毒。
拳頭緊握,微微的能聽見細微的聲響。
弘文站在一旁,眼看爺的臉色鉅變,心中也是一驚。
皇后在爺的心底就是千斤重,沒什麼可以比皇后的安危更重要,現在看到皇后瀕臨危險,他的心定然是極爲難受的。
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突然湊近,雖然故意壓低聲響,但還是讓巡撫大人聽得明白。
“爺,適才林秋閣的一個姑娘來尋你,似乎是有緊急的事情。”弘文的聲音響起,眼眸還時不時的瞄向巡撫大人,他果然是豎起耳朵,將他們對話盡收眼底。
“誰?”
“就是你昨日和她……”弘文曖昧的說道,雙手還比劃着,那動作,只要是男人瞧見也知曉其中的關係。
“不懂規矩,沒看到這是什麼場合嗎?巡撫大人還在此,你怎麼……”赫連燁責備道。
“哈哈哈……看來旭景還是一個多情之人啊。多情好啊,既然是林秋閣的姑娘,那你便去吧。”巡撫大人哈哈大笑兩聲,隨即爽朗說道。
“大人,你切莫聽信他胡言,學生還要陪大人在這裡……”赫連燁立馬轉身,笑着對巡撫大人說道。
言語中盡是誠誠懇懇,卑卑微微的。
“哎,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麼大事,陪好林秋閣的姑娘纔是正道,快去吧,這裡有本官就行。”巡撫大人擺了擺手,衝其說道。
“那學生就……”赫連燁尷尬的笑笑,笑語中盡帶曖昧,道不清說不明的意味兒。
“去吧去吧。”巡撫大人面露笑意,衝其擺擺手,似乎是極爲明瞭。
赫連燁起身,俯身行完禮,便轉身往外走,目光斜視掃過上官蕊雪的眼睛,眼底閃過疼痛,可也只是一瞬,並未做任何的停留,大步流星的離開。
走出法場,面色早就森冷,似地獄的惡魔,隨時都會吸食掉人的精髓。
“爺……”弘文的眸色也是緊皺。
赫連燁低聲道:“你待會兒知道怎麼做。”他的聲音如寒冰一般,侵蝕着人的身體,讓人動彈不
得。
“爺,還是讓屬下去……”弘文一臉緊張的說道。
爺現在的身體根本就是難以支撐,如若再……
怎麼吃得消呢?
要是……
弘文不敢想象。
弘文話音剛落,眼前的人影已經不見了,他四下張望,沒有找到,略一沉思,立即往街道那邊跑去。
望着那一抹熟悉陌生的身影離開,上官蕊雪的心微微一涼,卻又立即輕笑,她還在期待什麼?
看了看面前那重重的刀鋒,手指慢慢的蠕動。
“行刑!”巡撫大人說完,將手中的令牌扔了出去。
哐當……
一聲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面前的場景。
上官蕊雪沒有哭天喊地求饒,因爲沒這個必要。
一聲令下,立馬有兩人上前,拖住她的手臂,便向前提去,壓在那石板之上。
一陣冰涼的氣息傳來,侵蝕着她的脖頸。
眼眸掃過,看到人羣中的一抹身影,是仙蘭。
仙蘭現在一身男裝,易容之後,很難看出她的真容,上官蕊雪能一眼看出,是因爲她手腕上戴着那一串獨特的手鍊,這手鍊是她做的,當初獎賞給她的,她便一直戴着。
仙蘭的目光正好投過來,臉上是冰冷的表情,眼神深邃。
上官蕊雪搖了搖頭。
就算仙蘭武功不錯,可這裡這麼多人把守,如若她沒有中毒,或許要出去還可以,可是現在的她,身體虛弱,哪裡能夠支撐,更別說離開了。
仙蘭似乎並不聽話,伸出手指,撩起左耳上的面紗。
上官蕊雪眼底閃過一絲擔心。
她雖然沒想過自己會栽在這裡,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白白送死。
“行刑!”巡撫大人似乎是等不及了,再次喚道。
旁邊攪動繩索的兩個壯漢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一聽指令,立馬攪動大刀柵欄,只見那千斤重的大刀越發的高,越發的高。
眼看到達頂峰,兩人已經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鬆開。
咔咔咔……
繩索自動鬆開發出的劇烈的響聲。
巡撫大人滿意的看着那厚重的柵欄上的大刀向下落,臉上早就泛起笑意。
這一次,他可謂是立了大功,一定能得到大人的獎賞的。
可知道,這人一直隱匿,深藏不露,沒想到這一次倒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下面的百姓也是緊張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這已經許久沒實施這種刑罰了。
就在大家各自帶着表情,等待着頭落地的一幕時,那原本下滑的大刀停在了中央。
巡撫大人的眼睛瞪大了,笑容僵持在臉上。
那兩個大漢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人拉扯着繩索,讓其不再下滑,下一秒,兩個大漢便被拉扯過,捆綁在繩索之上。
兩人本就強壯,綁在上面,大刀自然的固定了。
那人身子一晃,便將石板之上的上官蕊雪提了起來,摟在懷裡。
上官蕊雪瞪大了眼睛,看着頭頂之上被矇住了臉的臉。
他摟住她,另一隻手中的長劍快速揮舞,和迎面而來的那些士兵打鬥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