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多斯基彷彿已經聽不到我說話,但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睛瞳孔明顯的一縮。
“你是說,他早就和他們串通在一起的?”庫爾尼科娃不同意了,美人兒小聲問道,“可是我並沒有錢啊,他和他們串通,根本就沒有多少好處。”
“你沒有錢,但是我有啊。”我看着她道,“你拿出鑽石戒指的時候,伊萬諾夫有沒有奇怪的表現?”
庫爾尼科娃露出回憶的神色,半響後道:“好像是很驚奇了一下,然後他就搶過了鑽石戒指看了半天。”頓了頓,她又道,“其實在開始我說能夠還錢的時候,他還不相信,說如果我能拿出支票,立刻放人。”
我問美人兒道:“你有沒有說鑽石戒指是怎麼來的?”
庫爾尼科娃嬌靨上一錯愣,旋即恍然大悟道:“我說了是一個朋友借給我的。”
“這就對了。伊萬諾夫肯定是故意讓你逃脫,然後讓你引來我,到他的基地裡面來,想來一個謀財害命。”我仔細的分析道,“現在你再回想一下,我之前問過你的問題,你不覺得自己逃出來太容易了嗎?”
庫爾尼科娃也是極聰明的女孩子,她再偏頭一回想,驀的眼睛一亮,“對啊,之前他將博多斯基拖出去的時候,明明我看見有兩個手下守在門口的。結果等到我用花瓶打昏伊萬諾夫,弄出那麼大的聲響。兩個手下都沒有進來,這不明擺着有些不可思議嘛!”
“如果你事先能夠想到,就不至於有這麼多麻煩了。”我鼓勵地看着她道。
“不是還有你在嗎?你真的好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你……”庫爾尼科娃卻並不高興,凝神仔細的看着博多斯基道:“博多斯基,這段時間我發現了你情緒有些暴躁,只以爲你是生意失敗,纔有的正常反應。哪裡知道從那個時候你就開始騙我了。我們同學四年。相處五年,你就這麼狠心嗎?”
博多斯基打了個激顫,他“噗通”一聲跪下了,痛哭流涕的道:“庫娃,庫娃!我還是愛你的啊,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你原諒我!原諒我吧!我們回頭重新再來,我一定不再讓你傷心了!”
庫爾尼科娃臉上痛苦得很。美人兒的心此時都要碎了,“如果你只是被脅迫着,做出自己不願意做地事情,我只會同情你,但也一樣會離開你,因爲你已經沒有了做人的操守……現在你根本就是處心積慮的要害人,不止是我,連我們的恩人你都要害,金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博多斯基哭得很傷心。哽咽着道:“不是的,不是的。都是他們逼迫我,我是想保住你啊!”
庫爾尼科娃輕聲地一嘆。“保住我的意思,就是在害了真心幫助我們的人後,再將我送給伊萬諾夫去糟蹋,然後你以一副恩賜者的形象將我這個殘花敗柳帶回去?”
“除了這樣,你以爲我們能保住性命嗎?伊萬諾夫兇殘無比,怎麼會放過我啊!”博多斯基大聲的反駁道,“只要有命在,就什麼都好了。不是嗎?”
美人兒凝神望着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緩緩的道:“我們以前都曾經喜歡過一句話:有些人活着,他卻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卻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臨別之前,我還是送這句話給你……你走吧!”
博多斯基本來臉色是越來越恐懼,聽到最後一句話,他不由大喜過望,連假哭都不用了。飛快的爬了起來。轉身想要往屋外跑,卻猛地停住。
“他……他不會在背後殺了我吧?”博多斯基戰戰兢兢地問着庫爾尼科娃道。他自己連看都不敢看我。
庫爾尼科娃飛快的看了看摟着自己的男人,看着這張微笑着望着她、手很是用力地摟住她的男人,心中一股矛盾的情緒涌了上來,這種有着喜歡、感激和害怕的情緒,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煩躁,“走吧,他不會殺你的!”
不知不覺間,美人兒已經代替我下了決定,因爲她知道,我是不會拂她的意思的。
“啊,謝謝,謝謝!”
博多斯基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間,連頭都沒有回一下,更沒有對庫爾尼科娃的留戀。
“你是要我繼續大開殺戒嗎?”我用手指勾起了低頭沉默的美人兒的秀美下顎道。
“唔?什麼意思?”庫爾尼科娃一陣迷茫,老實說,她現在也想不到過多的東西。
“博多斯基一出去後,立刻就會叫來伊萬諾夫的手下,告訴他們伊萬諾夫已經被我殺死,要他的手下過來殺掉我們,好解除他的恐懼和害怕……數百個人一起被殺掉,此等場面是你希望看到地嗎?”
“啊庫爾尼科娃嬌靨一陣慌亂,“那怎麼辦?我們還是走吧,你帶我離開這個傷心地,不要再殺人了。”
“呵呵,用不着這麼匆忙,我們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我忍住低下頭去親吻這個美人兒的念頭,動也不動地喝道:“地下躺着裝死很舒服嗎?你還不起來,這輩子就不用再起來了!”
庫爾尼科娃一驚,不知道我在對誰說話,四下張望的她,赫然看見滿頭是血的肥胖老闆,從地上掙扎着爬了起來,一臉懼怕的望着這邊。
“很好,你還算有點眼力。”我微微笑道,“現在你可以試着讓你的手下們過來殺掉我。伊萬諾夫臉色一變,想要說什麼,忽地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眼間,數十個大漢就從門口衝了進來,他們手中都拿着手槍或者衝鋒槍,氣勢洶洶的對準了我和庫爾尼科娃。
庫爾尼科娃趕緊將臻首埋在了我的懷裡,她這倒不是害怕得逃避,事實上現在心若死灰的她,心中只想着,要死就和他一起死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麼眷戀的了,一起到了地獄,我就可以拋開人世間的一切,跟着他一起了。
“老闆,你還沒有死?”光頭的奇布科夫驚喜着看着伊萬諾夫,趕緊制止了衆人準備開槍的想法。
有了這麼多人圍在自己身旁,伊萬諾夫臉色變幻莫測,望着我們的眼睛裡,殺氣和畏懼的神情不斷的交替着,他現在在想,到底要不要拼上一把,看這麼多的子彈能不能殺掉這個魔鬼。
片刻之後,伊萬諾夫一咬牙,做出了人生最大的一次賭博,“你們給我滾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啊?”
奇布科夫懷疑自己聽錯了,“老闆,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槍,不用怕他了吧?”
伊萬諾夫搖搖頭,“滾,給我滾出去!”
這下子奇布科夫就不懂了,不過他是伊萬諾夫親手教出來的手下,對伊萬諾夫忠心耿耿,自然不敢反駁他,在確認自己老闆神志清醒,沒有被人控制後,奇布科夫揮手讓手下們又退了出去。
他們沒有走遠,就在門口三米處站着,如果一發現不對,可以立刻進來支援。
“噗通!”
伊萬諾夫當着我們就跪下了,什麼話都沒有說,低着腦袋像是準備受罰的罪犯。
庫爾尼科娃搞不懂,爲什麼現在明明是伊萬諾夫佔據優勢,他怎麼會放棄優勢,反而對我們示弱呢?
我卻是微微一笑,“庫爾尼科娃,你好好的歇息一會兒吧,待會兒我還要請你吃晚餐呢。”
美人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事兒,就覺得眼前一黑,自己已經進入了夢鄉。
我將庫爾尼科娃輕輕的放在沙發上,我坐在了她身旁,擡了擡手,“坐下說話吧。”
伊萬諾夫戰戰兢兢的坐下,“花先生,我真的不敢和你作對了,請你放了我吧!”
“我從來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現在也是一樣,你三番五次的設計陷害我,想侮辱我的女人,你叫我怎麼饒恕你?”我反問他道。
伊萬諾夫心想,你剛纔不還說庫爾尼科娃只是你的朋友嗎,關係變化得可真快的。
當然,這個想法,打死伊萬諾夫也不敢說出來,從我剛纔的話語中他知道,既然我沒有馬上殺了他,而是給他機會申辯,自然是有的談,至於要付出多少的代價才能保住性命,伊萬諾夫自己都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