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自是不願向我低頭,她求助的看向勒文棟,“文棟……”
“去道歉。”勒文棟冷聲命令。
慕靈神色一僵,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顆顆向下滾。
她慢悠悠的走到我身前,恨恨的瞪着我,彷彿我纔是那個害死了她親爹的人。我也同樣死死盯着她,她這張臉,我一分一秒都不敢忘記!
我要等到看她哭的更慘的那一天!
她剛要開口,我搶先道,“不用了,我原諒你了。”
慕靈一怔。
我翻身抱住喬煦白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前胸,昂頭看着他,“狗咬了人一口,人總不能再去咬狗。這就是人和狗的區別,是不是,親愛的?”
喬煦白俯身,在我脣上啄了一口,寵溺的看着我笑,“淘氣。”
我不是淘氣,我是懂進退。喬煦白買勒家的地,那麼一大筆生意,怎麼可能因爲我一句話就決定買還是不買。喬煦白給我面子,讓我能在慕靈和勒文棟面前挺直腰板。那我也要給他面子,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喬煦白要在海城做生意,對勒家就是擡頭不見低頭見,臉皮不能撕破。
果然,勒父很快過來活躍氣氛,說都是一場誤會,小孩子家打打鬧鬧就過去了,今天是勒文棟和慕靈訂婚的日子,大家都要開開心心的。
然後,一羣人就像集體失憶了一樣,完全忘了剛纔發生的不愉快,相互寒暄着回到了別墅大廳。
勒父已經宣佈過勒文棟和慕靈訂婚的消息了,勒文棟也不用再說一遍。舞會開場舞,在衆人的恭維聲中,喬煦白紳士的向我邀舞,我將手放在他的手心,這一次,沒有任何遲疑。
舞曲悠揚,大廳中央,我和喬煦白成爲衆人矚目焦點。
喬煦白一直垂眸看着我,墨染般雙眸含着情愫,他看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深愛了多年的女人,讓我情不自禁的身陷進去。
我心頭像拂過一片輕羽,整顆心酥酥麻麻的。
昂頭看着喬煦白的俊臉,心裡升起一個念頭,這個男人要真是我的,那該多好……
一直到一支舞跳完,我猛然回神,才驚覺自己剛纔的想法。
他只是在演戲,慕子妍,你腦子在想什麼,你在發瘋是不是!以你現在的處境,可以去想這些事情嗎!以你現在的身份,可以去接近他嗎!
我越想越羞愧,幸好舞跳完了,我鬆開喬煦白,慌亂的離開舞池,拿起一杯香檳,一飲而盡。
“香檳不是這樣喝的。”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我頓時渾身繃緊。
喬煦白繞到我身側,饒有興致的看我,“你怕我?”
“我,我不怕!我怕你幹嘛!”
我只是緊張,我只是沒從剛纔的情緒裡走出來,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就好。
但這句話我哪敢對他說!我放下酒杯,又拿起一杯香檳。
這次,換一點點抿了,可依舊喝的很快。
剛喝完,喬煦白拿起一杯香檳遞到我面前。我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他沒有說話,香檳又向着我遞了遞。
我接過來,慢慢喝。
我酒量並不好,但此時除了喝酒,我想不出我還能去忙點什麼。跟人聊天嗎?別開玩笑了!
我一邊慢慢喝酒,一邊用餘光留意喬煦白。心說,你快點走吧,我一個人在這喝酒,有什麼好看的!
誰知喬煦白好像沒見過人喝酒一樣,我喝完一杯,他就再幫我拿一杯。中間有人過來找他說話,他背過身跟人聊天的時候,我偷偷想溜。結果,剛向旁邊移動一小步,忽然覺得裙子一緊。我低頭看過去,發現喬煦白鋥亮的黑皮鞋,鞋跟踩着我禮服的裙襬!
這是最基本的禮儀,我不信他沒注意到,一定是故意的!
“想溜?!”人走後,喬煦白回身看我,戲虐道。
看吧,果然是故意的。
面對喬煦白遞過來的香檳,我搖搖手,“我不能再喝了,我已經有些暈了。”
喬煦白聞言,將香檳放在桌上。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不喝麼?”
“我要開車。”
“有尹正陽。”
“我讓他先回去了。”
“噢……”我頭有些暈,目光看着喬煦白的俊臉發直,“今天謝謝你。”
“不用,我們是互惠互利。談了一個月,勒老爺子在價錢上都不肯讓步,今天過後,他的底價肯定保不住。”
“奸商!你一個月不籤合同,就是在等今天吧!”酒壯慫人膽,我果然是喝多了,都敢罵他奸商了。
喬煦白沒回我的話,伸手將我抱到他懷裡,“你喝多了,我們回去。”
我踉蹌跟着他走了兩步,喬煦白似是覺得我慢,乾脆將我橫抱起來。
走出別墅大廳,院裡還有等着採訪喬煦白的記者,瞧見我們出來,立刻圍上來拍照。
“喬先生,可以談談你們怎麼認識的嗎?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慕小姐還是勒家的未婚妻,你不介意嗎?”
“改日我會開記者招待會,所有的問題到時會一同回答。”喬煦白腳步並沒有停,冷漠的扔下一句話之後,抱着我上了車。
我不願意躺在後座,告訴喬煦白我真的沒喝醉,我要坐副駕駛。
說着,也不管喬煦白同不同意,我跑到副駕駛,繫好安全帶。
喬煦白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打火開車。
一路上,他看路,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