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整個人都是飄着的,一直低頭看着手上的婚戒傻笑。
“好看麼?”
“好看。”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接着就聽到喬煦白輕笑的聲音。
我從傻呵呵的自我世界回神過來,恨不得當即打開車門下車。剛被求婚,就不能表現的矜持一點麼,顯得我多迫不及待想嫁給他一樣!
就算我真的迫不及待,我也可以假裝一下嘛!
我紅着臉,把頭壓得更低了。
喬煦白伸手過來,攬住我的腰,將我拉到他懷裡。另一隻手劃過我的掌心,與我十指相扣。
手擡起來,喬煦白看着挨在一起的一對對戒,脣角的笑綻開,“是挺好看的。”
尹正陽似乎是被我和喬煦白甜蜜的氣氛感染,也不甘寂寞,笑道,“老闆,幸好當初我留了個心眼,你讓我丟掉,我丟進垃圾桶後,又撿了回來。老闆,是不是要給我發獎金?”
喬煦白清冷眸光看向尹正陽,“我讓你處理的東西,你私自留下來。看來,是時候送你回大理了。”
尹正陽一聽都要哭了,明明想邀功沾點喜氣的,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老闆,你當初和慕小姐吵架,才讓我丟掉的。而且這是珠寶設計大師皮特先生的收官之作,全球限量99對,我要是真扔了,你現在不是要抓瞎!我這叫見機行事,不是擅自做主。”說着,尹正陽通過後視鏡,看向我,“慕小姐,這一個月,我是不是保護的你特別好,你是不是離不開我。反正,我不回大理。”
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在工作上,尹正陽和喬煦白都屬於很嚴肅的人,一絲不苟的,上下級關係明確。可私底下,尹正陽就是喬煦白的兄弟。喬煦白治療自閉症的時候,喬家想給喬煦白找一個玩伴,就從孤兒院領養了尹正陽。所以尹正陽是跟喬煦白一起長大的,他更像是喬家的另一個兒子。
只是尹正陽這個人很有分寸,即使親近也不逾越。所以外界只知道尹正陽是喬煦白的助理,對喬家養育尹正陽這件事全然不知。
我被尹正陽最後一句有些幼稚的話逗樂,開心的笑着。欺負尹正陽一般,幫腔的道,“讓你丟掉你就該丟……”
話說到一半,我猛然反應過來,尹正陽說的丟掉又撿回來的是什麼。
是婚戒!
蘇靜媛在看守所跳樓之後,我昏了過去。在醒來時是在醫院裡,喬煦白對我說我懷孕,要把我送回大理。那時的我心裡全是對羅薇的恨,語氣很不好的跟喬煦白吵了一架,還怒氣衝衝的說,我對他的感情沒有仇恨多。
之後,尹正陽來了,喬煦白讓尹正陽把東西都扔了。透過病房的窗子,我看到尹正陽往垃圾桶裡丟了一束玫瑰和一個絨布小盒。
我當時就有猜絨布小盒裡是不是戒指,喬煦白是不是要向我求婚。可我去垃圾桶找的時候,絨布小盒已經不見了,我還以爲是被收垃圾的收走了,不曾想竟然是尹正陽又從垃圾桶撿出來了。
想到這,我不滿的瞪向尹正陽,“我當時問過你是不是戒指,你告訴我不是!”
尹正陽爲難的笑了一下,“老闆不讓說,我哪敢自作主張!作爲賠禮,我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皮特先生設計的收官之作,名稱是什麼麼?”
我疑惑的昂頭看向喬煦白。
喬煦白伸手點了一下我的鼻尖,寵溺道,“Loveandlife。”
愛與生命同在。
到了醫院,喬煦白先下車,之後走到我這邊,紳士的爲我拉開車門。
我坐在車裡,張開胳膊,撒嬌,“抱我回去!”說完,我怕喬煦白不高興,眉頭皺起來,裝可憐的看向他,“這是我作爲你未婚妻提出的第一個要求,你不會不答應吧。”
喬煦白用手指揉了一下眉心,嘴角掛着無奈又寵溺的笑,他點點頭,俯身將我橫抱起來。
尹正陽看着一臉傻笑的我打趣,“慕小姐,你還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麼寫麼?”
我白了尹正陽一眼,什麼低調!我現在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按個喇叭,滿世界的宣佈,喬煦白向我求婚了,喬煦白以後乃至這輩子都是我的了!
因爲慕家和勒家的關係,我從很小就知道我長大以後是要嫁給勒文棟,我以爲我對勒文棟也是愛。可直到遇到喬煦白,我才知道愛是什麼。
愛是你的喜怒哀樂都跟他有關,由他而起。愛是你對他可怕的佔有慾。愛是他對你幼稚的包容和一次次的讓步。
我頭靠在喬煦白胸前,乖巧的像一隻小貓,手指不安分的刮在喬煦白因不繫領口而露出的平滑性感的鎖骨上。
喬煦白垂眸看我,“別點火。”
我壞笑一下,惡作劇似的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脣探向他的脣,在將要貼上的時候,我伸出舌頭,輕舔在他的脣瓣上。
喬煦白身體顫了一下,幽邃的眸子裡燃起星星點點的火光,他沒給我逃的機會,張嘴咬住了我的舌頭,頭低下來,順勢封住了我的脣。
所幸他抱着我已經走到病房門口了。進入病房,轉身關上病房門。喬煦白更加肆無忌憚,他加深了這個吻,將我放到地上。我後背靠着病房門,身前緊貼着他的身體。他的手探過來,拉開我羽絨服的拉鍊,手隔着毛衣握住我胸前的柔軟。
這時,就聽病房裡傳來兩聲尷尬的乾咳。
喬煦白眉頭皺了一下,立馬鬆開我,轉身看過去。而我嚇得都要叫出聲了,我倆剛纔是在人前表演了一下親密接觸麼!
我躲在喬煦白身後,雙頰發燒,偷偷的將頭從喬煦白後背探出去,方便看到病房裡的情景。
我跟喬煦白是站在玄關處的,正對着我倆的是病牀,此時病牀前面,站着三個女人,兩個裝扮很得體端莊的中年女人,皮膚保養的都很好,我不好猜年齡。而親暱的挽着其中一箇中年女人手臂的女人,我認識,餘詩雯。
餘詩雯害羞的紅着一張臉,眸光閃爍,不好意思的偷瞄喬煦白幾眼。
喬煦白看到三個人,微怔一下,稍後叫道,“媽,你怎麼來這兒了?”
聽到喬煦白的稱呼,我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媽?!
所以我是在未來婆婆面前表演了一場激.情戲麼!而且還是第一次見面!
我從窗子跳下去的心都有了,好想打開病房門逃出去,然後再若無其事的進來,說剛剛那個人不是我!
“咳咳,”單獨站着的中年女人乾咳兩聲,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煦白啊,你不是有嚴重的潔癖麼?看剛剛那個樣子……呃……病好了?”
“餘伯母,我沒病。”喬煦白冷漠的回了一句後,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前。
天知道,這一刻我有多不好意思。我覺得我臉上的笑都是僵的,而且我沒有化妝,而且在求婚的時候,我哭的那麼慘,我的眼睛肯定還是紅紅的。
我越想這些細節,我越想轉身逃跑。
“伯母好。”一開口,連聲音都是抖的。我生在慕家,雖然不及喬家地位高,但從小也是見慣了有錢人的,我緊張不是因爲喬母的社會地位,而是因爲她是喬煦白的母親,我有多在意喬煦白,我就有多緊張他母親對我的第一印象。
與餘詩雯親暱站在一起的中年女人微微頷首,露出端莊柔和的微笑,“都過來坐吧。”
這時我才鬧明白。餘詩雯親暱挽着胳膊,關係好的跟一對母女一樣的,其實是喬煦白的母親。而旁邊的那位,纔是餘詩雯的母親。
放着自己的媽不抱,抱別人的媽。還表現出一副乖巧孝順女兒的樣子!我對餘詩雯的好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餘母和喬母都坐進沙發裡,餘詩雯本想是坐在喬母沙發旁邊的,但她擡眼看了一眼喬煦白,見喬煦白正拉着我坐到了喬母對面,瞅都沒瞅她,餘詩雯神色有些失落,走到餘母身旁坐了下來。
知女莫若母。餘母寬慰的拍拍餘詩雯的手,持着端正大氣的笑容,看着我道,“慕小姐,你們年輕人愛玩,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是不管的。只是,慕小姐該知道煦白身份與普通人不一樣,他是一個公衆人物,剛纔那樣要是被狗仔拍到,再有八卦記者胡亂一寫,還不知道會對煦白的名譽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不過,慕小姐跟我們出身不同,會有考慮不周的地方也是難免的,以後要注意了。”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句句都是長輩關心晚輩的話,但實際呢,說的是我出身不好,配不上喬煦白。不識大體,不懂得維護喬煦白的名譽。每一句話都在抹黑我。
餘母真是着急爲餘詩雯出頭!
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輸了氣勢。我持着穩重淑女的笑,對着餘母道,“餘伯母說的是,我和煦白一時情難自控,以後不會了。”
說話時,我情意綿綿的看向喬煦白,喬煦白察覺到我的目光,轉過頭來看我,四目相對,濃情蜜意。
我把餘母說的那些話,都歸攏成了我跟喬煦白感情太好,情到深處難自控。不僅反駁了她,還順道在餘詩雯面前,秀了一把恩愛。
我知道當着喬母的面,我絕不能直接開口反駁餘母,這是不敬長輩。但我也不能聽之任之,被當包子欺負,這是無能。
喬母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她一直在打量我,估計她心裡正在估量,我配不配得起喬家兒媳這個身份。
這些人表面都端莊大氣和藹,可實際心眼多的跟馬蜂窩似的。
豪門,不是那麼容易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