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怪我這樣問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也知道,這種事情是離得越遠越好的,知道的越少,自己越安全。而喬煦白不僅不避諱,還把這些信息全部記下來了。
除非他想參與洗黑錢的事,或者他要這些收益賬號有用。
聽到我這樣問他,喬煦白微怔一下,隨後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道,“何雪晴一出來,她幕後的人就會盯上她。在她身上搜出這張紙,幕後的人知道她竟然在調查他們,等着何雪晴的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你也看到這張紙上的內容,何雪晴把你看到的消息告訴那些人,我怕你會有危險。”
所以當時才攔着我,不讓我追上何雪晴。又是在保護我!
我看着喬煦白,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可是你看到了!你會不會有危險?”
喬煦白見我滿臉擔憂,脣角勾起淺笑,輕挑的問道,“擔心我?”
“當然擔心了!”見他一臉的無所謂,我皺起眉看着他。
喬煦白伸手把我抱緊,下巴抵在我頸窩裡,輕聲道,“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任何時候都別懷疑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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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的點頭,說這次我錯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我絕對相信他。
我先前問他的問題,就被喬煦白輕而易舉的迴避了過去。他不想回答的,我知道我就算再問也問不出來。
這時,我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喬煦白笑一下,“我餓了。”
喬煦白松開我,“去換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吃完晚飯,喬煦白把我送回蘇顧言的別墅後,告訴我有些事情他要去處理,今晚他就不過來了。晚上會回他的別墅。
我說好。
送走喬煦白之後,我轉身往二樓的書房跑。書桌上那張紙果然不見了,喬煦白說處理事情,是處理那張紙上的事情去了?
以喬家的實力,喬煦白總不能想參與洗黑錢吧?如果不是想參與洗黑錢,他要那張紙有什麼用?
我一邊琢磨,一邊蹲在垃圾桶旁邊翻裡面的垃圾。那張紙沒被扔進垃圾桶裡,果然是被喬煦白帶走了。
我突然對喬煦白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或者說,我瞭解的喬煦白是他想讓我瞭解到的,他不想讓我瞭解的,不想讓我知道的,我一點都不清楚。以前他隱瞞的非常好,而現在我無意中闖進了他不願意讓我去了解的那部分。
我覺得自己手裡握着一根線,跟着線一點點的找過去,我就能看到一個真實的喬煦白。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精神一點。既然想不通喬煦白要這張紙做什麼,那就從頭將事情捋一遍!
事情起因是慕氏財團洗黑錢,喬煦白知道之後,立即去把慕氏財團的帳處理了,從而救了何雪晴。
如果何雪晴因洗黑錢被判刑,這件事肯定會鬧的滿城風雨,喬煦白把何雪晴從裡面撈了出來,就好像不願意讓更多人知道存在洗黑錢這件事。
喬煦白把事情壓了下去,是在保護誰?保護洗黑錢的幕後主使?
不,不對。如果喬煦白保護幕後主使,那他就不會讓何雪晴拿着銀行賬號離開了。他會擔心銀行賬號被更多的人看到。
而喬煦白完全不擔心,他裝成對銀行賬號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把洗黑錢的事情壓下來,不讓更多人知道,就好像是在秘密的調查着什麼!
那他在查什麼?
我鬱悶的揉了揉頭髮,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我需要人幫我!
“子妍姐,你翻垃圾桶幹嘛?”身後突然傳來餘曼的聲音。
我轉頭看過去,剛纔我跑上來太急,忘記了關門。此時餘曼手裡提着大大小小一堆購物袋站在書房門口,嘴裡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臉驚愕的看着我。
我回神過來,趕忙將手裡的垃圾桶放下,站起來,對着餘曼尷尬的笑笑,“我找點東西。”
餘曼將購物袋放下,走進來,“什麼東西,我幫你一起找。”
“就是,”我眼珠一轉,撒謊撒多的,謊言真是手到擒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就是我以前的一些銀行卡的複印件,當垃圾丟了就丟了,沒事。”
“你把複印件剪碎了嗎?”餘曼走過來,踢了踢垃圾桶,低頭看垃圾桶裡的東西,“最好是找到剪碎再扔,根據你銀行卡賬號可以查到你這個人的信息,如果你丟了很多銀行卡號的話,根據統計這些銀行卡的使用,還能把你這個人的生活軌跡摸索出來。子妍姐,以後這種東西可不能亂扔。”
我愣了一下,“餘曼,如果我丟的是我朋友的銀行賬號,很多很多,根據專業的統計分析,是不是也可以通過他們的信息找到我?”
餘曼沒明白我這麼問的意思,不解的看向我,“子妍姐,你到底丟的是你的,還是你朋友的?如果是你朋友的,就不用找了。雖然按照理論來講,只要你朋友的賬號跟你有往來,很多的賬號往來信息,統計大數據就可以找到你的信息。但沒有人會這麼閒的做這種事。”
聞言,我愣住。
餘曼的話提醒了我,我腦子裡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全部明白了。
喬煦白要那些銀行賬號做什麼,那麼多的銀行賬戶,可以找到洗黑錢案子的一部分受益人。而根據統計分析這部分受益人的生活軌跡,可以再鎖定一部分沒有查到的受益人,甚至有可能查到洗黑錢案子的幕後主使。
這也是喬煦白把事情壓下來的原因,如果鬧的滿城皆知,那些受益人就會有所警覺,這些銀行賬號就全部沒用了。
喬煦白如果單純只是一個商人,他會查這些嗎?他更像是……
“子妍姐!”見我呆住,餘曼推了推我,她似乎以爲我還在擔心銀行卡號的事情,於是勸我,“你別擔心了,我都是瞎說的,就算丟的是你的,沒有專業的人和團隊,沒有大量的數據,都是查不出來的。”
“我知道。”我往外看了一眼她買的東西,扯開話題,“你逛了一天,都買了些什麼?”
“對了,”餘曼拉着我往外走,“我給你買了一件禮服,你快試試合不合適。小睿睿滿月宴會的時候穿的。”
禮服是一件香檳色的大裙襬長裙,上面點綴亮片。
餘曼拉着我,讓我去試衣服,我拗不過她,去房間試衣服時,手機突然響了。
我看着來電顯示,心裡冷笑,白天沒讓她進門,現在喬煦白回去了,她知道喬煦白不在我這,就急着給我打電話了!
我打開.房門。
“這麼快……”餘曼以爲我換好衣服了,擡頭一看我還是穿着原來的衣服,不解的皺了一下眉頭。
我把手機拿給餘曼看。
餘曼看到來電顯示,低罵一聲,“賤人給你打電話幹嘛?”
“接通不就知道了。”我轉身進屋,接通電話,按下免提鍵。
餘曼跟在我後面進來。
“子妍,”餘詩雯溫柔的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子妍,今天我去找你的。我想請你參加小睿睿的滿月宴。小睿睿是早產兒,在保溫箱裡住了一個月,所以他的滿月宴就往後移了,時間就定在後天,你能來參加嗎?”
餘曼不解的看向我,明顯沒想通餘詩雯請我去是什麼意思。
我也沒弄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餘詩雯絕對沒安什麼好心。我毫不客氣的道,“你兒子的滿月宴,我去不合適吧。而且,我還要準備我跟煦白的婚禮,好像脫不開身。”
後面那句話,完全是氣餘詩雯的。
聽筒那頭靜了一會兒,然後餘詩雯聲音再傳過來,就帶着些許的哭腔了。
餘曼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小聲道,“哭的真他媽快,誰知道是不是這麼一會兒往眼睛上抹洋蔥了!”
我捂着嘴,沒讓自己笑出聲,對着餘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就聽餘詩雯道,“子妍,你別這樣。我是真心拿你當姐妹的,我知道煦白喜歡你,我不會跟你搶煦白。以前我真的是想,孩子一生下來,我就抱着孩子一走了之,絕對不會打擾你和煦白的生活。可子妍,你沒把孩子生下來,你不懂,孩子一生下來,我心裡就全是孩子了,我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前面的話我可以當她是放屁,可她的一句我沒把孩子生下來,把我徹底惹毛了!
要不是她,我會連自己孩子生死都不知道嗎!我會連自己孩子在哪裡都不知道嗎!
“餘詩雯!”我氣呼呼的打斷餘詩雯的話,聲音輕顫的問道,“我孩子在哪?!”
餘詩雯聲音透着無辜,“子妍,你在說什麼,我哪知道你孩子在哪!”
“餘詩雯……”
“賤人!”餘曼打斷我的話,對着電話喊道,“小睿睿的滿月宴,我和子妍姐會參加的。你別以爲你做了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餘曼說完,不等餘詩雯再說話,她搶過手機,掛斷了電話。然後才擡頭看我,“子妍姐,你別生氣,那個賤人就是想惹你生氣,後天我們去參加小睿睿的滿月宴,我一定把小睿睿幫你抱出來,讓賤人說出你孩子的下落。現在我們不能說太多,說太多,賤人會有所警覺的,到時候我們就不好行動了。”
我點點頭,一心盼着小睿睿的滿月宴快點到。可我不知道的是,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在算計着小睿睿的滿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