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煦白見我沒有任何興致,注意力又都在別的事情上。他放開我,耐着性子問我怎麼回事?
我把蘇顧言跟雪兒的事情給喬煦白講了一遍,然後道,“顧言就是傻了,他不要小曼就算了,他現在竟然要娶那種女人!”
“顧言要娶一個拜金女,你想我去阻止他倆訂婚?”說着話,喬煦白把我拉到沙發裡坐下。
我看着他點頭。
喬煦白頗爲無奈的笑了一下,“子妍,這是顧言的私事,這是他自己的感情。而且,你想讓我怎麼管,免去顧言的職務?還是聯合蘇家把他的銀行卡都停掉?”
喬煦白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心裡想的,我點頭道,“雪兒就是爲了錢,顧言一旦沒錢了,她肯定就露出真面目了!”
“你太小看顧言了,”喬煦白道,“就算離開盛世集團,離開蘇家,顧言一樣養得起那個女人。”
我微怔,然後明白過來。
是我太着急,把事情想簡單了。以爲斷了蘇顧言的卡就等於斷了蘇顧言的活路。喬煦白自律,做事目的性強,嚴格律己,而蘇顧言風流成性,私生活不檢點。這樣完全兩種性格的人能成爲好朋友,一是兩個人從小就相識,二就是因爲喬煦白肯定蘇顧言的個人能力。
與他的私生活無關,工作狀態下,蘇顧言穩妥又可靠。喬煦白離開五年,包括這次藏起來的這段時間,盛世集團的代理執行總裁一直是由蘇顧言擔任。五年前,喬國棟被抓,喬煦白受傷離開,盛世集團面對鉅額罰款,是蘇顧言帶着盛世集團從泥濘中走出來的。
如果喬煦白現在免了蘇顧言的職務,蘇顧言立馬就可以接到各大集團公司的邀請函。以他的能力,不愁工作。
蘇顧言太愛玩,太會玩,一直留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倒讓我忽略了他傑出的個人能力。
想明白這些,我忽然覺得我之前想的辦法,一下子都變得沒用了。除非蘇顧言不願意養雪兒,只要他願意,他就養得起!
我不死心的看着喬煦白,我沒辦法,他肯定有!
“煦白,”我對着喬煦白撒嬌,“顧言是你的好兄弟,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你真的不打算管嗎?”
蘇家發來的請柬就在桌子上,喬煦白拿起請柬看了看,然後對着我道,“請柬都發了,說明這件事是蘇家上下都同意了,顧言父母都沒有提出反對,我怎麼去管!”
提到蘇父蘇母,我突然想到吳雨霏下葬時,在墓地,我見過蘇父蘇母一面,雖然悲傷,但兩位老人舉止得當,即使吳雨霏與蘇顧言是那種情況,兩位老人依舊同意在吳雨霏的墓上刻上蘇顧言的名字。這樣明事理的父母,怎麼會同意蘇顧言娶雪兒那種膚淺的女人!
“那我去找蘇先生和蘇太太,他倆肯定沒同意,只是拗不過顧言而已!”
喬煦白把我抱到懷裡,給我解析這件事。
以蘇家的地位,蘇父蘇母這輩子見的人多了,尤其是蘇父,在商場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練就一雙火眼金睛。雪兒是什麼樣女人,自然逃脫不了兩位老人的眼。只是老人心疼兒子,自從吳雨霏嫁人後,這十年,蘇顧言有多能折騰。後來吳雨霏死了,蘇顧言在吳雨霏墓前又有多傷心,這些,兩位老人都看在眼裡。
兩位老人擔心,女兒已經死了,兒子再出什麼事情。現在別說蘇顧言要娶雪兒,就算現在蘇顧言領一個男人回去,兩位老人都不會不同意的。
只要是能幫蘇顧言從吳雨霏的情傷中走出來,只要蘇顧言不再折騰自己能好好活下去,不管是什麼人,兩位老人都會同意。
“何況聽你說,雪兒只是有點小心機,有點拜金,有點貪財。但這些以蘇家的財力,完全沒有問題。爲什麼要反對?”
只是有點小心機?只是有點拜金?只是有點貪財?
聽完喬煦白的分析,我都驚呆了。這就是男女思維不同的地方嗎?
“她是爲了錢才和蘇顧言在一起的,這也無所謂嗎?”
喬煦白見我一臉氣憤,無奈的笑了一下,“那你覺得,她應該爲了什麼跟顧言在一起?”
這還用問我麼!
“當然是因爲感情!”
“那你覺得顧言對她有感情麼?”
喬煦白這句話倒把我問住了。我一直在想雪兒目的不純,蘇顧言個笨蛋被騙雪兒裝純的樣子騙了,可卻沒想過蘇顧言的問題。
蘇顧言風流了十年,什麼女人他沒見過,雪兒是什麼樣的人,他一定從裡到外看得清清楚楚。可他依舊要娶她。
“只是因爲她長得像吳雨霏?”最終得出的結論,讓我不知是喜是憂。憂的是蘇顧言還沒從吳雨霏的陰影裡走出來,喜的是至少知道,餘曼輸給的不是雪兒,而是吳雨霏。這世上,在蘇顧言心裡,恐怕再沒有人能贏過吳雨霏了!
“顧言用錢養了一隻金絲雀,他要她的外表,內在如何他不在乎。金絲雀想要黃金做的鳥籠,顧言也能滿足,兩個人都沒有感情,”喬煦白道,“如果現在顧言要娶餘曼,我纔會站出來反對,那是把餘曼這一輩子毀了。”
我被喬煦白說的無話可說,總覺得哪裡是不對的,但又不知該如何去反駁喬煦白。
既然提到了餘曼,我便想給餘曼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情況。
我剛拿過手機,卻被喬煦白一把奪了過去。他身體壓向我,“我剛回來,今天別想別人。”
我擔心餘曼,一點與他親熱的心思都沒有,我伸手推着喬煦白,“別鬧,給我手機,小曼心情肯定不好。”
見我毫無興致,喬煦白墨染的眸子裡劃過一絲不悅,“送我回來時,子航接到了餘曼的電話,餘曼在酒吧,貌似喝多了,他已經去找餘曼了。”
聽到彭子航去了,我就更不放心了。餘曼性子本來就風風火火的,喝醉之後更加的沒輕沒重,對上彭子航個暴脾氣,倆人不得打起來!
越琢磨越不放心,我站起來,往外走,“我得去看看。”
可我還沒走出去三步,手腕就被喬煦白拉住了。喬煦白坐在沙發裡,微昂頭看向我,“放心,子航不會對女人動手。而且餘曼喝多了,打電話找的人是他,你就別去打擾他倆了。還有,”
喬煦白拉着我的手臂猛然用力,我被拽的身體向後倒,一下子跌進喬煦白懷裡,他把我困在他懷裡,低頭,燃着星點火光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我,低聲道,“還有,你今晚是我的。”
我也很想他,只是想到剛纔他的金絲雀和黃金鳥籠的概念,我心裡就彆扭。注重結果的人,考慮的事情,永遠都是以是否對每個人有利爲前提,可感情是沒法考慮是否有利益可圖的。
我推開喬煦白,從他懷裡起來,毫不掩飾心裡的不愉快,看向他,任性的道,“我現在超級不喜歡你的理智。”
說完,我沒理喬煦白震驚的眼神,就先上了樓。
回到房間,把房門反鎖上。
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喬煦白的腳步聲,接着是門把手被從外面壓了壓。見到門被反鎖了,喬煦白嘆了口氣,耐着性子敲門,“老婆,你先把門打開,我們面對面聊好不好?”
我沒理他。我現在纔回過味來了,我剛纔幹嘛要跟他講道理,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講不過他。我不跟他談理智,只談情感。
“老婆,我剛回來,你就要讓我睡客房麼?”喬煦白邊敲門邊道。
“老婆,我是爲了你,加倍的努力,才能早點回來的。你把門開開,好不好?”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小睿睿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聲音帶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邊說話邊偷笑,“爸爸,你是被媽咪鎖門外了嗎?”
喬煦白的敲門聲停了,以他的性子,估計這會兒,正在跟小睿睿大眼瞪小眼。
接着,小睿睿又道,“爸爸,你別瞪我了,又不是我讓媽咪把你鎖外面的。我今晚要跟變形金剛睡,也沒你的位置,你讓柯芸阿姨幫你收拾客房吧。”
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小睿睿的聲音又傳來,“爸爸,誰讓你惹媽咪生氣了,沒地方睡,活該!快點認錯吧!”
說完,就聽隔壁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我在房間裡聽着外面的動靜,在心裡給小睿睿點了個贊!要是喬煦白認錯,答應我管蘇顧言的事情,我就放他進來。不過,以他的脾氣能認錯麼?而且這件事是蘇顧言的私事,他的確沒有出手管的立場。
我正心裡沒底,敲門聲又傳過來。
“老婆,”喬煦白低聲道,“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理智的分析這件事,你說要管,我就該全力支持。老婆,我認識到錯誤了,你開門好不好?”
這麼簡單就認錯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聲問,“真的?!”
“我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沒算數過。老公向你保證,他倆訂不成婚了。所以,老婆,給老公開門吧。”
我走過去,剛打開.房門,喬煦白就闖了進來。
他擡起一隻手按在門板上,把門關上,另一隻手攬在我腰上,將我拉進他懷裡。腳下旋轉,我後背撞在門板上,喬煦白貼身站在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