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4章

燭火一點點燃盡, 蒼白着臉色的暄王卻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雲開始變得焦急起來,時間按說已經到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憂心中的雲開始反覆思考今日暄王都觸碰了那些東西, 做了那些事, 吃了什麼東西。突然間, 房間內明顯被人遺忘了的沒收走的藥碗引起了他的注意。即使已經過了這麼久, 藥碗裡卻還是有濃重的刺鼻的藥味。今日湯藥剛端上來的時候, 明明是淡淡的清香而已,一定有哪裡不對。

雲安置好了暄王,走了出去, 吩咐四周的侍衛提高警惕。就展身悄悄潛入了太醫院。果然,有罐子裡發出刺鼻的氣味兒。正想要帶着罐子一同離開, 卻聽到“什麼人”的斥問。慌亂中, 雲只能飲下幾口辨別了味道, 趕緊離開了。

“什麼人,偷東西吃竟然偷到太醫院了, 這裡又不是膳食房……”巡查的守衛因爲半夜的鬼影罵罵咧咧。

回到康寧殿的雲,按照剛剛口中的味道,辨別着藥品的味道。

“歸洋蔘……枸杞……蓯蓉……不過如此苦澀刺鼻,看來藥量實在是過重……咦,這如此虎狼之藥難道是……”

終於後知後覺感覺到來自身體的燥熱的雲, 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關起來, 可是正要起身, 卻發現自己突然被扣住了手腕。定睛看了看面前已然醒過來, 面帶紅潤的暄王。雲發現自己似乎是真的走不了了, 醒來的暄王儼然也是一副慾求不滿的模樣。

被暄王扣住的手腕生疼,暄王撲了過來, 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把雲壓在了身下。雲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努力睜大了自己越來越顯得迷茫的眼睛,看着暄王已然紅了的雙眼。這要是換成了是別人,自己早已經一劍出鞘了,雲心想。越來越濃厚的危機感,和越來越不清醒的腦子,讓雲的心裡充滿了矛盾。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直接衝出去,哪怕找個池塘也好,一頭栽進去,不知今日明日事,哪怕是再如何,也只不過多了個類似“雲劍大人酒後無狀”的名聲。

可如今呢?迷迷糊糊中,雲劍只是覺得若真是這麼做了會不會有些遺憾?壓在身上這人——總會娶妻生子,恐怕到那時,他也不會再記起曾經說下的話,許下的諾了吧?帝王,總無情。

可是還是想留下點什麼。就算,就算是藉着這種藥物的作用也好——哪怕他明日醒來會遺忘所有,但是至少,總會有人牢記住這種滋味,這種痛楚。

於是,暄王輕輕巧巧地就挪開了擋在兩人中間的劍,而當暄王的火熱的脣貼過來之時,雲甚至連反抗都沒有。放縱吧,就這麼一次,我和你之間,最親密的事——這種念想,在雲的腦海裡迴響着。於是,他就這樣在身體的逐漸火熱中,慢慢地失去了最清醒的意識。

暄王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比自己更悲催的了。明明昨夜紅燭暖帳,一夜旖旎。那人明顯一開始是清醒着有迴應的,雖然後來是因爲藥物作用迷迷糊糊的,但是至少在誘導下能清楚地喊出自己的名字……雖說自己昨夜是惡劣了一點兒;雖說自己其實自他去查看藥碗就已經醒了,卻故意的在裝睡着期待着什麼;雖說故意裝作中了春·藥迫不得已的樣子,想要讓他心軟……即便自己也算是昨天這事兒的推手之一了,不過自己明明很溫柔不是嘛……雖然說做了不止一次,可是後來不能怪他啊,是個男人都忍不住的好嘛?

暄王忍受着心裡滿肚子的委屈,裝作看書的樣子,眼睛卻時不時地向在陰影裡瞟,可是那個渾身都在散發着禁止靠近的天然冷氣的人,卻依舊正襟危坐着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殿下,殿下,星宿廳的擋厄巫女被抓起來了。”善衡慌慌張張地衝進來稟報。

聽到這句話,暄王發現雲卻動了一下。似是這一動帶動了那個不足以爲外人道的傷處,他的腰線,明顯地僵硬了一下,卻又馬上恢復了原狀。

像是沒有注意到室內不一樣的氣氛,善衡繼續稟報着:“因爲昨日合房之時殿下突生急病,大王大妃娘娘下令徹查。誰料監星殿和太醫院相互推諉,最後竟然說是擋厄巫女沒有履行職責的緣故……”

“關就先關着吧,又不會少一塊兒肉……不過,中殿娘娘那裡,有什麼動靜?”暄王沒好氣的說。

聽到暄王滿心不在乎的樣子,善衡就是一愣。誰不知宮內各處的下人都在小聲議論着,說沒準哪天這個“聖眷非常的巫女”就會飛上枝頭變鳳凰,雖說身份上比不過中殿娘娘,但是看暄王寵愛的態度也真說不定了。可是暄王這態度,明顯就是根本沒放在心上。

善衡一頓,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卑職恐怕巫女月被關押,有可能會屈打成招啊殿下……”看到暄王面色不善地皺了皺眉,善衡才轉移話題繼續回答:“大王大妃和大妃娘娘一早就去探望中殿娘娘了,據說是因爲昨夜的意外嚇壞了……不過下人都在傳,在合房日前一天,中殿娘娘做噩夢有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對中殿娘娘說——從現在開始,服侍主上殿下就寢就是她的事了,你一輩子都不會誕下元子’之類的話。大王大妃娘娘聽後震怒,聯想到巫女月之事……殿下啊,恐怕這次,擋厄巫女之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殿下。”

“一輩子都不會誕下元子麼?這話到真是適合中殿那。”看着明顯抓錯重點,卻不時流露出對中殿娘娘的厭惡的暄王殿下,善衡憂心忡忡,正想開口繼續求情,誰料卻聽到一旁雲劍大人的請求。

“殿下,請容小臣徹查此事。巫女月並不像是會利用巫術危害後宮之人,之前擋厄之事也使得殿下身體好轉……小臣懷疑領相會在此事上大下文章,請容小臣徹查稟報。”

看着那人明顯是忍着疼痛卻行禮請求的樣子,暄王實在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只是,這人當自己是鐵打的嗎?明明在……之後自己應該是溫玉滿懷,他應該躺在自己懷裡慢慢轉醒的不是嗎?結果一睜眼看到他躲在陰影裡散發冷氣也就罷了,聽到一個巫女可能會有危險,就巴巴地趕着上去?暄王的臉色越來越黑。

孰料,雲卻直接說了句“謝主上恩典,小臣領命”,竟然就不管不顧的轉身出去。

善衡想攔,卻沒有攔住。只能看着暄王愈發地怒氣衝衝。善衡嘆了口氣,喃喃地說:“唉,這雲劍大人,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

誰料話一出口,就引來暄王極怒的凌厲目光,善衡趕忙向門口縮了縮,面向牆壁,自己給自己關了禁閉。但是心中還是在想着,殿下您不待見中殿娘娘,也不怎麼喜歡那個巫女,難道……難道您真的是喜歡雲劍大人的嗎?我的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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