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祁老六也抓到了,他果然是帶着幾個親信,揹着好幾個包裹的金銀細軟,從山後繩梯逃跑,被早就守在山下的妙花和行動組當場擒獲。
王鬍子把他和其他幾個土匪頭目雙臂捆綁,吊在臨時豎起的幾根木樁上。其他土匪俘虜都是雙臂捆綁,跪在空地上,心驚膽戰地觀看自己昔日的老大們,在木樁上痛苦地掙扎和哀嚎。
營地裡還有個山洞,裡面關着不少良家女子和綁票來的人質,還好在山洞裡,倒是沒被炸。具體繳獲還在統計中。一營兩百多號人也趕上山來。
善後工作有王鬍子這個老手,就不用周文操心了。這場戰鬥看似簡單,其實周文是很費了腦筋的,沒開打之前心裡的弦也是繃得很緊,生怕出現意外。畢竟這是警衛連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戰鬥。
萬一出現大的傷亡,自己也無法面對王鬍子和老吳叔這些對自己寄予厚望的長輩。所以放鬆下來後就覺得有點累,隨便找個地方小睡了會兒。
剛睡着沒多久,就被高小山叫醒。“阿文,山洞裡有兩個傷得很重的人,一老一少,都是被土匪打傷的,妙花師兄說恐怕只有你能治得了。”
周文起身跟着高小山就走,來到了山洞旁邊一間沒捱到炸的屋子裡。屋裡通鋪上昏迷躺着兩個滿身是傷,光着上身,只穿着粗布內褲的男人。渾身的血漬都已經發黑。妙花正在用布沾水輕輕擦拭一人的身體,體淨拿着金瘡藥幫他塗抹。
周文已看不清那張青紫腫脹的面孔,只依稀能分辨出是個年少之人。身上已經沒一塊完好的皮膚,有的傷口已經發白流膿,散發着一股臭味。
“師弟先去看看那個老者,可能是中了毒,這個少年看着傷重,但體內氣機綿延,應該是練氣有成的高手,受的都是皮外傷,暫無性命之憂。”妙花說道。
周文就走過去看那個老者,只見這人身上傷口已經被妙花清洗過,並敷上了金瘡藥。面容消瘦蒼老,白髮白鬚,大概70歲上下,嘴角有黑血微微滲出,呼吸微弱,就像要隨時停止一樣。
周文不敢怠慢,馬上就伸手按摩起來。佛光之氣才一進入老者體內,就被一股強大而柔和的氣息所裹挾,按照一定的路徑在老者體內運行起來。
周文只覺得佛光之氣被源源不斷的吸入,佛珠裡的存量明顯感覺在大量消耗。心裡開始有點兒緊張,但看着老者的呼吸漸漸清晰有聲,就不管不顧的繼續輸入。
隨着佛光之氣消耗越來越快,那老者也開始大口吐出黑血,呼吸竟是越來越平穩。周文知道終是救回了老者的性命,同時知道了老者怕也是個練氣高手。
不禁暗暗吃驚這佛光的治療效果。這時佛光之氣終於消耗一空,周文正要抽手,突然,老者體內的那股氣息竟沿着周文手指逆流而上,進到周文體內,自行在周文體內運行起來。
周文感覺到運行路徑和老者體內的一模一樣。周文大驚之下就要抽手,但是身體感覺卻是大爲舒服,就像第一次被佛光改造身體一樣,暖洋洋的,全身上下輕鬆之極,舒適之極,又像身體輕輕飄了起來般,說不出的自如和愜意。
妙花也發現了周文的異狀,看見周文雙手還按在老者胸口,但眼睛卻是閉了起來,臉上一副享受的表情,身上卻散發出輕鬆寫意、氣機勃發的氣勢。
“氣勁鏡”妙花差點脫口而出,但是立即收住聲,他是過來人,知道這時周文不能被打擾,轉身對着目瞪口呆的高小山和體淨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屋子裡就剩他爲周文守護。
這時的周文已經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意境之中,早已不知身在何處。不知那股氣息運行了多少圈或多少次,周文漸漸渾身放鬆,竟似睡着了般向後倒去,妙花早有準備,一把接住他的身體,把他輕輕放到通鋪上。
自己也悄悄的走出門外,就守在了門口,安撫了門外爲周文擔心的高小山和體淨,並要他們吩咐其他人不要打擾到周文......
第二天上午,周文醒了過來。察覺到自己居然睡在兩個傷者的身邊,屋裡並無其他人,也覺有點兒詫異。再仔細回想了昨天的療傷細節,心裡明白,怕是從老者身上得了不小的好處。
再仔細體察自己體內的情況,發現一股雄厚的氣息還在自己體內緩慢的流轉,自己的精力、力量和氣機從未有過的充沛和旺盛,沛沛然有透體而出之感。
起身先查看了兩個傷者的情況,都是呼吸平穩地深睡當中。就走出了房門,看到妙花守在門口,還沒開口問話,就聽到妙花說道:“師弟趕快練一趟拳法,舒展一下筋骨。記住平時我教你的發力用力之法。”
周文也覺得有種痛痛快快大展一番拳腳的衝動和慾望。就開始原地施展起六合拳的套路來。
從基礎式起,一套一路的慢慢打將起來。起先還是按照師傅教的套路一招一式,中規中矩。
漸漸感覺體內氣息竟與招式契合,拳意也透招而出。
到後來越練越舒暢,招式越打越快,平時練不到位的地方,做不出的動作,都自然使出。
體內氣息與拳意相融,心、意、氣三者渾然一體,已進入六合拳“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 內三合的意境。
練到酣處,速度身法已是極快,竟在身體周邊捲起一道道微小旋風,心下極是歡暢。六合拳外三合、內三合所有招式已是隨心所欲、順手拈來。山寨所有人都被驚動,紛紛過來圍觀。
練到到盡興處,周文只覺氣貫胸腹,滿盈不可歇制,情不自禁張口仰天長嘯,嘯聲綿長悠遠,久久不見停息。
所有人看得都是心驚,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有警衛連衆少年和王鬍子等練過武之人知道,周文的武功踏入了更高的境界,都是爲他歡喜。
周文一聲長嘯將胸腹中濁氣盡數吐出,只覺渾身上下已是和以往不同,就像是身上多年的沉重污垢被清洗一空,身心俱是輕鬆明快,各種感官也是更爲靈動敏銳,周圍各人的表情和呼吸聲盡收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