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就是當年仰慕徐竹立這個以大才子著稱的學長,主動報名加入城管科的太原國立師範大學的學生,而且一來就得到了周用賓的賞識,稱其爲不可多得的數學天才。沒想到纔不到兩年時間,這個數學天才就綻放出了光芒,果然是金子在哪裡都能發光。
周文還記得炮兵連的朱錦輝曾經說笑過,說周文召收城管科成員時對外聲稱是招炮兵,就他看見一個帶着遮住半邊臉的大眼鏡,身材矮小瘦弱的女新兵在排隊打飯,就知道是個幌子。
“就她這麼個小身板,還當炮兵?你這是對炮兵的侮辱。”
朱錦輝還笑話周文是欲蓋彌彰,這幌子打得一點兒不科學。
現在周文倒是想把張燕領到朱錦輝面前,告訴他這張燕是一個如何了不得的人才,只怕將來起到的作用,比他這個蘇聯專業軍事學院畢業的炮兵指揮官還要大。
想到這裡,周文打定了注意,回去就要這麼幹,要好好打擊一下朱錦輝的大男子主義,還敢嘲笑老子,老子就讓一個你看不起的小女孩來打你的臉,嘿嘿!
周文想到這裡,馬上就向周用賓表示回去後一定要重獎這個叫張燕的女孩,同時還要給她記功。
要知道傭兵團有自己的內部功勳制度,不同的功勞對應不同的物質獎勵和親屬待遇,同時也是提升軍銜的考覈指標。
現在傭兵團在不增兵的情況下,實在沒法給兄弟們升官,但是提升軍銜卻是可以做到的,畢竟中央黨部還需要教導總隊這個門面刷存在感,由他們出面向軍委會申請提升幾個低級軍官的軍銜不是難事。
再過幾年,周文都懷疑怕是二分隊的一千多號弟兄都會變成軍官了,傭兵團變成了一支全軍官的部隊。想想看,一千多號武裝到牙齒的軍官,拉出去都特麼帥氣得一批。
這時周用賓烤着熱騰騰的火盆,臉上終於恢復了些暖色,他取下被霧氣覆蓋的眼鏡擦拭着,繼續說道:“我今天就是要驗證一下效果。書生你說過,日軍可能只是一個大隊,只要在方圓幾百裡內使用電臺都會被我截獲。我守在這裡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用我找到的方法,破譯日軍的電碼。”
“第二個則是向書生你提出請求,如果在可能的情況下,能不能繳獲這支日軍的密碼本?密碼本越多,就越能給我的破譯提供幫助。
“第三個就是需要更大功率的無線電探測設備,接受信號的距離更遠。等這次戰鬥結束後,需要書生你向德國訂購他們的最新產品,在這個領域,德國的技術是最先進的。”
周文心裡清楚要滿足周用賓的要求的難度有多大,購買新設備倒也罷了,對於財大氣粗周老闆來說,能花錢就辦到的事就不叫事。
但是繳獲日軍密碼本就不容易了。
要知道,在一般情況下從戰場上繳獲敵方的密碼本基本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完美的伏擊戰,不要說一千多號鬼子,就是一千多頭豬你要殺乾淨也要花費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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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日軍指揮官和受過保密訓練的日軍報務員都不是蠢材,他們必然會根據戰場形勢作出判斷,燒燬一本密碼本不過是幾十秒的時間。
除非周文再次複製偷襲日軍混成24旅團指揮部的戰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插敵人心臟,在敵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殺死指揮部所有人,這纔有可能繳獲到完整的密碼本。
但是這種特種作戰可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實施的,需要戰場態勢、作戰環境、時間節點及敵軍指揮部的方位情報等等條件同時具備,纔有可能取得預期的效果。
就以淞滬抗戰爲例,如果不是混成24旅團被傭兵團和中國軍隊連續擊敗而輸紅了眼,從而把全部兵力都投入到進攻當中,後方基本沒有成建制的預備隊,導致周文帶領的小分隊能夠穿過漫長的戰線直插敵後。
還有一個有利條件是日軍混成24旅團長下元熊彌在上司的壓力下不得不將指揮部前移,被周用賓捕獲到了大功率電臺信號,從而確定了日軍指揮部的大致方位。
如果當時下元熊彌的指揮部是設在吳淞口,即使發現了敵人指揮部的方位,周文也不會做出這種無腦偷襲的決定,那不是偷襲而是送死。
那時的吳淞口就是敵人大本營所在地,不但有幾千個日本僑民武裝人員守衛,還隨時能得到海軍的支援,周文再是有通天之能,也沒有把握能夠安全潛入實施偷襲。即使是佛主保佑偷襲成功,更不可能還能全身而退,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周大老闆可不會去做。
但是周文依然答應了周用賓的要求,對於能夠破譯日軍密碼,在未來的抗戰中佔據無數先手這種事情,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值得。
而且這次同樣是偷襲,敵明我暗,有心算無心之下,還是很有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到了下午時分,挖好了警戒工事,吃過熱飯的官兵們,除了少數警戒部隊,大多數官兵裹着保暖的鴨絨睡袋在背風處睡着了。
現在的傭兵團已經完全稱得上紀律嚴明、訓練有素,而且經歷過淞滬抗戰之後,戰場經驗都已經具備,也沒什麼緊張的感覺,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營地裡,都能做到該吃吃,該睡睡,也都知道養足了精神才能更好的殺敵。
說到鴨絨睡袋,跟後世的睡袋可沒法比,這是周文畫了草圖,專門請富源商號動員離石的鄉親們手工製作的,其實就是一個兩層的大口袋,中間填滿鴨絨並壓實就行,製作工藝非常簡單,也不用什麼拉鍊,口子上用帶子紮好就很保暖了。
而指揮部的帳篷周文就讓周用賓的電信處一家獨享,在帳篷裡放了四個火盆和一張行軍牀,讓周用賓守着電臺好好睡了一覺,反正只要值班士兵收到信號馬上將他叫醒都來得及。
一分隊的兄弟們散出去後,周用賓又讓無線電探測器24小時開機搜尋,但一直都沒搜尋到日軍的動向。
直到第二天,也就是3月3日的凌晨,指揮部才終於等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