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熊毅明顯感覺到了殺氣,即使他的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但耳朵能聽得出英田少爺聲音裡面的憤怒和陰狠,身子不禁顫抖一下:“少爺……我真的……不知道內情,瑪麗小姐的事我不掌握……”
“她說組織在半年前抓到一個傭兵,叫血痕
!”
“……只有老大才知道……或許您可以問渡邊副會長!”
像他這種級別的馬仔不可能對黑龍會內部的事情瞭解太多,估計也就是平時收保護費的工作。wwwpinwenbao
“老傢伙要告訴我還問你幹什麼?現在他懷疑我在緬甸無所事事,早晚有一天我砸碎他的腦殼!”沈青揚陰狠地說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我回東京的目的是找倉井那個婊子,是她傷了瑪麗!如果你不說實情如同是倉井愛的同夥,你會死的很慘!”
“少爺……我明白您的意思……副會長說那個傭兵很重要,但我的確不知道他在哪!”渡邊熊毅渾身顫抖,顯然被沈青揚的幾句話嚇得不輕。
“你可以分析一下他在哪兒,即使錯了我也不會追究!”
渡邊痛苦地思索着,眼前的形勢很明顯:英田少爺要給小姐報仇,而罪魁禍首便是那個姓陳的傭兵!這件事早晚都會大白於天下,現在不說很可能就沒機會了,到頭來還是避免不了他的報復。
“可能在……荒川別墅!”
荒川別墅?!沈青揚的心頭一震,拔出秋風刃壓在渡邊熊毅的臉上:“這是秋風刃,組織的信物!你要對所說的話負責,否則他日我會讓你知道它的厲害!”鋒利秋風刃在渡邊熊毅的臉上一劃,腫脹的臉蛋上便出了一條血痕:“但我現在改變了主意,你可以免死,組織裡的任何人都不會難爲你,所有人!”
“多謝少爺……”渡邊腫脹的臉幾乎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當然再過幾天他更不會有感覺,因爲秋風刃的毒潛伏期是三天,三天後他便會不治而亡。
沈青揚收起秋風刃問清楚了荒川別墅的具體位置才快步走出病房,“黃毛”驚懼地行禮,沈青揚從懷裡取出一張綠色的卡片扔過去:“你的酬勞,知道該怎麼做?”“黃毛”點頭:“您沒有來過!”“ok!”跟明白人用不着說太多廢話,這傢伙很會做人。
有時候會做人比會做事要重要得多
。沈青揚對這種“會做人”的傢伙根本不會信任,但不會弄死他,畢竟只是一個馬仔,混口飯吃罷了,二十萬美金的酬勞足可以封住他的嘴!
到了樓下,那個醫導員小護士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副慾女的範!難怪在非洲的時候兄弟們聊起女人來都會聊到日本娘們,的確風騷得很。
轎車劃過一道弧線融入車流之中,傲雲緊張地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沈青揚:“又殺人了?”
“沒有,小護士說太平間人滿爲患!”沈青揚靠在軟椅裡長出一口氣,今晚的兩個最重要的任務擺在面前:一個是參加英田正的鴻門宴,另一個是救出那個傭兵,不管他是不是血魂戰隊的兄弟,都要救走,否則後患無窮。
“哈哈!你的仁慈拯救了該死的人,也許不是好事!”
傲雲說的不錯,在都市執行任務最忌諱留下證據,不過自己的身份是英田一郎,一個已經下了地獄的人。沈青揚冷然一笑:“雲少,知道一個合格傭兵最可貴的品質是什麼嗎?”
“是狠!心狠手辣,無毒不丈夫!”
“錯!最可貴的是殺人要有原則,而不是濫殺無辜!”沈青揚訕笑,自己違背了多少傭兵的法則?在中海大開殺戒,從來沒有什麼原則,所以才引來了無數的麻煩。他突然發現竟然慢慢地適應了這種都市的生活,對血腥殺戮變得有些厭倦。
“看不出來!”傲雲嗤笑一聲:“善良的心可以有,該殺的人也必須殺,取決於形勢而已!”
“你有錯了!中國有句俗話叫殺人要誅心,這是最高的殺人境界,否則人是殺不過來的,惡人太多!”
一路飛馳,轎車逐漸進入荒川區郊區,街頭兩側的樓房變得老舊不堪,行人的裝束也明顯有別於東京市內。任何地方都有窮人和富人之分,同在一座城市裡的人生活狀態卻千差萬別。
轎車拐了兩個彎道,眼前是一大片低矮而古舊的樓房,這裡就是東京的“貧民窟”。一樁黃色斑駁的二層小樓進入沈青揚的視線,小樓被近兩米高的圍牆包裹着,與其他的樓房格格不入。
這就是潢川別墅?沈青揚示意傲雲停下車,仔細觀察別墅周邊的環境,小樓的大門緊閉,院子裡停着一輛黑色轎車
。與其他的樓沒有太大的區別。黑龍會把那個傭兵藏到這裡可謂是煞費苦心,如果不是渡邊熊毅提醒,一輩子也找不到這裡來。
“裡面鐵定有守衛,我能感覺得到!”傲雲凝重地望着道對面的二層小樓:“我下去看看再說!”
“不必!”沈青揚阻止了傲雲:“快點離開!”
車子啓動,繞過衚衕又融入車流。
“怎麼了?”傲雲驚疑地看了一眼沈青揚:“盤子還沒踩好呢!”
嗤!如果傭兵都像這樣踩盤子的話,任務永遠不會完成。小樓外面有四隻監控錄像,而轎車所停的地方正對着小樓大門,一百米不到的距離,很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小樓周圍的圍牆很高,說明其主人不是性格孤僻就是有所防範,而院子裡有轎車,樓裡面鐵定有守衛,人數在兩個以上!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問題,這裡不是停車的地方,時間長了暴露無遺。
“在都市執行任務最重要的是潛藏,儘量不要引起對手的懷疑。任務準備期一般都要在一個月以上,要摸清對手的活動規律,而不是單單對環境的瞭解!”沈青揚叼着煙仔細思考着,話雖如此,但眼下根本沒有時間潛藏偵察。危險隨處可見,戰鬥一觸即發。
傲雲點點頭:“這裡交給我,不就是救一個人嗎?”
“你犯了大忌!”沈青揚陰沉地應道:“救人要有謀劃,否則就是殺人!”
傲雲的老臉一紅,影少的話一點也不錯,自己行事太魯莽了,對此地一點也不熟悉,對立面的火力更不瞭解,這種情況要是進去救人說不定一下就被幹掉了!
“天黑之前摸清小樓裡面的狀況,包括守衛情況,火力情況等等,你怎麼做到?”
這個基本不太好辦!傲雲愁眉苦臉地看着沈青揚:“今晚就採取行動嗎?”
“天黑以後,七點鐘之前必須救出人來!”
“怎麼還有時間要求啊?”
“我要參加懇談會去
!”
“那怎麼辦?能殺人不?”傲雲對這種解救人質的行動十分陌生,這裡是大都市不是荒島可以隨便殺人,但在必要的時候也顧不了那許多。
這段時間沈青揚一直在提醒傲雲都市執行任務的種種法則,竟然沒有領悟多少。沒有實戰所有理論都是紙上談兵!
“我們有三個小時時間,解救行動分成三步,偵測,行動和撤退,懂?”
“影少啊這個我知道,具體呢?總不能讓我開車把圍牆給撞塌了把裡面的人給引出來吧?”
“主意不錯!”
傲雲翻了一下眼珠子,腦子卻靈光一現:“偵測的任務交給我,外圍打援也交給我,你負責裡面清剿和救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兄弟,這裡是東京不是大嶼島和狼島,是沒有退路的死地,不能大張旗鼓地營救。”沈青揚捏着太陽穴,方纔短暫的觀察已經對目標的大致情況有所瞭解,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協調好總體計劃,要把營救任務與黑龍貴晚上的懇談會放在一起考慮。
“鴻門宴”的時間是晚上八點鐘,在七點半之前必須要道東京灣,路程算半個小時,也就是說在七點前就要把人救出來,而且要想好退路,人救出來以後不能走水路和空路,更不能去火車站,東京巴掌大的地方能去哪?那個傭兵若是受傷了更麻煩,跟帶着一股累贅沒有區別!
“偵測和救人我負責,你的任務是接應,懂?這是東京市區圖,藍色標註的地點都有一輛車,你帶着人按照這個路線走,直到油用盡了,再換一輛車繼續走!”
傲雲盯着市區圖遲疑一下:“你的意思是避開對手追擊?”
“對!十二點鐘之前到國際機場,芙蓉和凌菲會接應你!”這是冒險之舉,黑龍會在機場的監控不會持續二十四小時,只有乘坐子夜航班纔會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或可矇混過關,但前提是能在兩個小時內把人救出來。
“機場安檢不容易過啊!”
“我已經做了安排,一切聽芙蓉的就好。”沈青揚長出了一口氣,任務成功的關鍵並非是救人,而是時間點要精準地掌握,否則會引來警視廳和黑龍會的圍追堵截,再者要做好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才行
!
傲雲有些緊張,這種行動還是第一次執行,沒有任何把握。不過影少的計劃向來十分周密,只要嚴格執行就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什麼時候行動?天快黑了啊!”一種莫名的緊張感籠罩在傲雲的心頭,不禁盯着市區圖仔細看着,一共是七個藍色標註地點,其他的紅色圈圈一大堆,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這是來東京的第一次行動,也許是最後一次行動,喝酒的時候就有一種預感:今天的行動最爲艱難!
“現在是五點四十分,二十分鐘後開始行動,現在去取第一輛車!”沈青揚在荒川區放了兩輛車,據此不算遠,輕車熟路。
“好!”
冬日的黃昏很短暫,還沒有來得及欣賞落日,街頭的霓虹便迫不及待地閃爍起來。兩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靠近荒川郊區的“貧民窟”,在最接近小樓的街頭停下。
沈青揚打開旅行箱拿出特製的冰彈狙擊槍放在懷裡,這東西還沒有用過,不知道什麼效果。
夜清冷異常。衚衕裡晃盪着幾個醉鬼,顯然是晝伏夜出的窮鬼出去逍遙。這裡是藍領打工者和流浪漢的聚集地,天一黑他們便鑽出貧民窟去抵擋的酒吧消遣,或是去嫖妓發泄。
沈青揚冷漠地掃了一眼小樓,二樓亮起昏黃的燈光,而鐵門依然緊閉,黑黝黝的圍牆高不可攀的樣子。這種高度當然擋不住沈青揚,不過在行動之前要先把樓前的幾個監控打碎。沈青揚裹緊了黑色風衣漫不經心地晃到小樓側面,手裡摸了一下“龍牙”,冰冷的槍管似曾相識,心也變得冷漠起來。
擡眼望了一下圍牆側耳傾聽一番,院子裡寂靜無聲。沈青揚渾身的肌肉緊張起來,大手扣住圍牆的縫隙一用力,身體緊貼着牆壁拔地而起,隨即便翻身落入院中,悄無聲息地潛藏在牆下的黑暗之中。無數次執行這種任務讓沈青揚對此已沒有任何感覺!小樓一層下的橢圓形監控器是第一個目標,打掉他不是目的,而是要引蛇出洞!沈青揚舉起“龍牙”盯着紅外線瞄準器,手指按動按鈕,只聽“砰”的一聲輕響,幾乎看不見冰彈尾跡,目標便被打碎,隨即發出穿透玻璃的聲音!操!沒有打爆啊,速度太快了!壓縮機的壓力達到了十個壓力,冰彈在強力的氣壓催發下爆發出比mp9狙擊弩更快的速度,以至於直接穿透了監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