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不中顯然出乎對手的預料,不僅如此,沈青楊打出的兩塊石頭穿過簡易房的玻璃飛進了屋裡面,發出“砰”的一聲響。潘子快速移動到簡易房門前上去就是一腳,身體側滑閃到一旁,背後卻又是一聲脆響!
在東小島已經領教過飛抓的威力,不過那是在灌木叢裡面,很容易躲避,而現在他們就如在雞籠裡面一眼,隨便刺來一刀都難於躲避
。潘子慌忙倒地就勢滾出三四米遠,飛抓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待潘子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之際,飛抓已經不見了蹤影!
兩側都有人埋伏。沈青楊已經意識到了這點,而且感覺到這裡所有的簡易房裡都有可能有埋伏,飛抓並不可怕,關鍵是冷槍!
“走!”沈青楊衝進衚衕,現在最明智的是不能在一地跟他們糾纏,對手算準了他們不敢衝進屋子,所以才能從容地偷襲。
潘子顯然意識到了這點,握着瘋狗軍刀跟在沈青楊後面向衚衕裡面奔去。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沈青楊清晰地看到對面的簡易房玻璃瞬間破碎,隨即便是一道黑影從裡面射出來,速度奇快,根本來不及躲閃!手中的魚鱗刀陡然發出,身體向旁邊一閃:“躲!”
飛抓砸在魚鱗刀上,沈青楊只覺得胳膊一震,好大的勁道!手腕一番,魚鱗刀翻轉過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斬落飛抓,繩索卻快速收了回去。
若是沒有沈青楊的提醒,潘子鐵定被抓住!潘子咬了咬牙,飛身向對面的簡易房奔去,一腳踹開房門直接闖了進去!沈青楊快速跟進,潘子太過冒險,如果裡面是兩個人怎麼辦?
沈青楊沒有進入,而是向對面的房子衝去,玻璃的脆響聲又起,兩道黑影分別從兩側的房子飛來,沈青楊沒有躲避,他的目標不是飛抓,而是掌握飛抓的人,所以在到房子門前沒有半點停留,直接衝破木門,發出一聲巨響。
誰也沒有料到沈青楊衝進屋子,更沒想到他會反應那麼快!
沈青楊在地上翻滾一下,鎖定了目標,一個魚躍便撲向對手,那傢伙還沒來得及發招,胸口已經被沈青楊砸了一拳,身體如炮彈一般撞在牆上,在地上翻滾一下,沈青楊從地上談起,一腳將對手踢出了簡易房,在房前空地上滾動了幾下,痛苦地慘嚎!
沈青楊衝出屋子直接進入對面的房子,潘子正和一個傢伙廝打,濃重的灰塵四下飛揚,幾個回合下來兩人分開,潘子的反應速度略勝一籌,飛身將對手壓在身下,兩拳下去,對手喪失了反抗。
“刀呢?”
潘子並不回答,在地上摸索了幾下才站起身:“被他打掉了
!”
“危險!”
“嗯!”潘子尷尬地笑道:“這傢伙很難纏!”
“走!”
兩人衝出了房間向前面奔去,跑了二十多米,忽然發現從房子後面閃出七八個人影堵住了去路。
周圍有四座簡易房,這裡是塊空地。
“他們想羣毆啊!”潘子喘着粗氣說道。
羣毆並不可怕,槍纔可怕!沈青楊凝神看着對手,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頭望去,退路被堵死,也是七八個人!
“怎麼辦?”
“殺!”沈青楊陰狠地笑道:“一個也不留!”
操!潘子抹了一下額角的汗,手中的軍刀壓在腕下,等待一場惡鬥來臨。
羣戰講究戰術。沈青楊對這種搏殺有的是經驗,他不想殺人,至少現在還不想。對手的實力一看便知,很一般,比混子強不多少。
“我只想見你們老闆,想死的留下!”沈青楊陰狠地笑道:“不想死的帶路!”
“你們很強!能把遠山堂的保鏢打得如此狼狽的人並不多!”
“都想死?”沈青楊不想聽廢話。前面的漢子猶豫了一下,卻沒有讓開的意思。沈青楊把魚鱗刀插在腰間:“給我觀戰!”
潘子退到一邊,盯着後面的七八個漢子,手有點發抖,關鍵是方纔跟那個保鏢肉搏的時候有點出力過猛所致。
幾個漢子一起圍上來,跟混子打架似的。沈青楊輕蔑地笑了笑,身子突然旋轉起來,一個旋踢橫掃過去,也不管對手是否拿着武器,速度奇快,對手根本反應不過來!
“嗷嗚——”一聲長嘯,鐵腿快速出擊,前面兩個漢子直接倒地,後面幾個人兇狠地撲上來,長刀在握增添了不少信心,照着沈青楊就是亂砍一通,一刀砍不死你我砍十刀,五個人就是五十刀
!
他們沒有機會砍到沈青楊,只覺得眼前黑影一晃,沈青楊靈巧地躲過幾刀,砰砰幾聲悶響,刀紛落在地,幾個人倒地翻滾,慘嚎不已。
沈青楊翻手拔出魚鱗刀轉身衝向後面的漢子,殺神一般!沒有人能擋住他,也不會有人擋,所有人都四散奔逃!
“哈哈!遠山堂?!”
潘子渾身哆嗦了一下:“影少!小心——”
“從現在開始,擋我者,殺!”
兩人衝出簡易房區域,白色的房子近在眼前。潘子忽然停下了腳步,白房子前面衝出一排火把,二十多黑衣漢子站成兩排,每隔幾米站着一個人,直到鐵絲網前。
“呵呵!他們在迎接我們?”沈青楊盯着白房子,忽的想起在中海西貨運碼頭第一次跟白狗少打架的情景來,也是三十多人的火把隊,很壯觀,跟現在略同。今天的行動有些魯莽了,如果潛伏進來完全可以把他們幹掉,不過那不是上策,死人不是目的,目的是控制三灣島勢力。給人留一條後路總不是壞事。
鐵絲網緩緩打開,一條通道閃現出來。
“中海來的二位,我們老闆有請!”一個黑衣中年漢子緩步走出來看着沈青楊和潘子,臉色肅然。
火把通道並不好走,沈青楊感覺每個人都帶着殺氣。潘子更是緊張得很,雖然跟隨奎哥混了十幾年,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方纔的戰鬥消耗了很大體力,若是再遇到激烈戰鬥,恐怕真的應付不了了。
屋中燃着蠟燭,空氣中散發出濃重的油煙味道。沈青楊定了定神,邁步進了屋子,潘子站在門口。屋中陳設很簡單:兩張沙發,一張茶几。沙發上坐着一個年輕人,瘦削的臉龐,帶着黑邊眼鏡,正盯着沈青楊。
“你請坐!”
沈青楊仔細打量着眼前這位老闆,很普通的一個人,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兇猛人物。
“多謝!”沈青楊憨笑一下,此人給他的感覺是城府極深,不知道他會不會功夫,從他的氣質來看,很儒雅
。沈青楊沒有坐,而是點燃一支菸,思索了一下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
“不知道!”
“我叫沈青楊!”
“你很直率!”漢子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我是遠山船隊的老闆,你說讓我洗乾淨脖子等你,我洗完了!”
“哈哈!你以爲我不敢殺你?”沈青楊吐出一口煙盯着漢子笑道。他的氣質像一個人——徐青松!不過他不是徐青松。
“殺人需要勇氣,活着很不容易的!”年輕人站起身,手中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你從中海遠道而來,不止是爲了殺我吧?”
“我殺人沒有藉口,而且很隨意!”
“據我所知你在三灣島還沒有殺過人,東小島的幾個也不是你殺的,我很清楚!”
沈青楊奇怪的看着齊遠峰,此人跟那些混子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甚至在中海沈青楊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骨子裡的感覺,是值得佩服的那種人。
“我到三灣島不是來殺人的,相反,我是來找人的!”沈青楊淡淡一笑:“遠山堂堂主齊遠山是你什麼人?”
“是我三哥!”年輕人放下茶杯盯着沈青楊。
“中海天堂安保公司的幕後老闆是否就是他?”
年輕人疑惑地看了一眼沈青楊搖了搖頭:“他不在中海,更不可能在你所說的天堂公司。”
“知道我來三灣島的目的嗎?”
“你找人,方纔已經說過了!”
“這是其一,遠山堂在尾嶼島,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駐守三灣來,給我一個解釋。”
齊遠峰淡淡一笑:“這裡是天然的漁港,也是遠山船隊的補給之地,我們在此地駐守不過是爲了安全而已,難道惹到遠在中海的你了?”
他說的理由很充分,沈青楊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這是個難纏的對手,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經過風浪之人。沈青楊冷笑道:“如果我的勢力駐守尾嶼島,你是有什麼想法?”
“呵呵!”年輕人不屑地笑道:“隨時歡迎你去駐守,這裡是法治天下,誰有實力誰就是老大,難道你不明白?”
沈青楊剛想說話,只聽外面“轟”的一聲驚天爆響,簡易房子震顫了幾下,聲嘶力竭的叫喊聲隨即傳進來,們被撞開,滿屋子難聞的辛辣味道。
“老闆,有人偷襲!”兩個黑衣漢子瘋狂地衝了進來,手中的火把撞出一溜火星子。年輕人甩開風衣一腳踢翻了茶几,眼睛猩紅地瞪了一眼沈青楊,身體一晃便衝出了屋子,兩個黑衣漢子跟隨出去。
潘子也衝進了屋子:“影少快走!”
沈青楊並未說話,魚鱗刀壓在腕下衝出了簡易房,隨即便被濃重的煙霧給“頂”回來,眼淚鼻涕一溜往出流,心中不禁惱怒起來:“衝出去!”
兩人用衣衫捂住鼻子衝進了煙霧中向上風頭奔去!這味道太他媽的熟悉了,在凱賓斯基酒店的時候沈青楊就領教過,險些沒被薰死,是催淚瓦斯!
白房子前面混亂不堪,咳嗽聲、叫罵聲、奔跑聲混在一起,地上滿是燃着的火把,油煙四起,黑衣漢子們倉皇逃跑!
“轟!”又是一聲炸響,沈青楊只覺得一陣驚天晃動,一陣氣浪把兩個人掀翻在地,回頭一看,房子裡面一片火海,晚一秒鐘出來就得葬身裡面!
兩人在地上爬起來繼續往海邊奔跑,終於佔據了上風頭,滿臉眼淚鼻涕,呼吸着新鮮空氣,感覺好了許多!沈青楊起身擦乾淨老臉轉身望正着火海,海邊的漁船發出一聲低鳴,二十多條黑影都向那裡奔跑,而且從船上奔出十多個人影,兩隻隊伍匯合,片刻又向白房子奔去,根本不管催淚瓦斯是否還起着作用!
一片混戰,三個戰團!
“影少,是他媽的豹頭他們吧?”潘子拎着瘋狗刀便向混亂的廣場衝去。沈青楊早就想到了這種情況,但戰隊的裝備裡面沒有手雷,也沒有燃燒彈!來不及想太多,他看到了一個敦實肥胖的黑影被三個傢伙圍着,是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