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周圍的環境竟然沒有發現認識的植物,這讓沈青揚有些沮喪,拿着魚鱗刀在附近搜索了片刻,隨手在荒草中摘下幾片不知名的植物葉子放在口中咀嚼,苦澀之感立即盈口。
“你幹什麼?”瑪麗奇怪地看着沈青揚問道。
沈青揚並不答話,用魚鱗刀砍了一大堆樹枝做成簡易營地,佈置好僞裝後才長吁了一口氣。這裡不能久留,專業傭兵隊的搜索是致命的,狙擊也是致命的,狼島很小,只要拉索爾一聲令下,那些傢伙隨時都會從天而降!
瑪麗擺弄着秀髮順從地看着沈青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防禦,這傢伙看似粗魯,實則心很細,所做的防衛措施很專業,速度很快。與那個血痕的唯一區別是,他沉默寡言!“我要火!”“吸菸嗎?”瑪麗從懷中掏出一盒精緻的kiss香菸,拿出一支扔給沈青揚:“只有女士香菸,沒有萬寶路!”
“用火消毒啊
!”沈青揚接過煙叼在嘴裡掃了一眼疲憊不堪的瑪麗,豐滿的身子躲在枝葉之間,性感的嘴脣微微蠕動着,手裡拿着火機正看着自己。女人是尤物,尤物不能上戰場,否則會引來災禍!
瑪麗點燃香菸把火機扔給沈青揚,無所謂地笑了笑:“要給我刮骨療毒嗎?我可受不了!”
沈青揚一把握住瑪麗嘴邊的香菸,揮動大手驅散煙霧:“想死不要連累我!專業傭兵的鼻子可以聞到任何氣味,不遜於獵狗。”
瑪麗尷尬地點點頭:“讓他們來吧,有你在我很放心!”
打火機燻烤着黑色的魚鱗刀,這只是簡單的消毒處理,至於有沒有用處,鬼才知道。幾分鐘時間的消毒處理,沈青揚舉起刀衝着陽光看去,黑色的鋒刃似乎冒着藍光:“準備好沒?”
“我可不相信你!等回到東京就高枕無憂了!”
“能活着回去嗎?”沈青揚粗魯地抓過瑪麗的玉璧,青灰色的皮膚讓人看着就噁心,這種毒散發得很慢,雖然不會立即致命,但時間一長便會無藥可救,斷臂或是送命!但女人顯然還抱着僥倖心理,還夢想着回東京療傷。沈青揚冷哼一聲:“只有十分鐘時間,做不做隨你!”
“很疼麼?”瑪麗立即發現沈青揚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血污之下的臉皮陰沉着,似乎很嚴重!
“沒有生孩子疼!”沈青揚把那種樹葉子塞進嘴裡,示意瑪麗做好準備,嚼爛的綠色汁液從嘴角流出來,滿嘴的苦澀。把玉璧輕輕地放在膝蓋上,舉起魚鱗刀在皮膚上做了個劃開的動作。
瑪麗的臉色瞬間煞白,驚懼對看着沈青揚:“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
沈青揚僵硬地點點頭。
“我還沒做好準備……”瑪麗驚慌地向抽回手臂但卻沒有抽出來,男人的力量太大,讓她的掙扎變得無濟於事!另一隻手抓住沈青揚握着刀的手臂:“不要啊!”
魚鱗刀在小臂傷口邊緣的皮膚上一劃,血便流下來!瑪麗的身子猛然一抖,還沒有喊出話來,第二刀已經劃開了傷口皮膚,黃色的膿液和鮮血混在一起流到沈青揚的膝蓋上。
“啊
!”一聲驚叫,女人疼得幾乎昏厥,俏臉變形,手指扣緊沈青揚肩膀上,上半身不停地抖動着,莫大的痛苦瞬間襲遍全身!
沈青揚冷漠地瞪了一眼女人,吐出嘴裡的綠色汁液和殘渣覆蓋在傷口上,深呼吸一口空氣:“很快的!忍一忍先!”
綠色汁液混在血水中流下來,沈青揚盯着傷口外翻的皮肉,這種情況曾經遇到過,但那是在非洲,一個兄弟被毒蛇咬傷,緊急關頭就是自己處置的,不過很簡單,一刀把那個兄弟的胳膊砍斷了!命保住了,拿槍的胳膊卻丟了。瑪麗的情況跟那位兄弟很相似,最好的辦法是斷臂求生。
幾分鐘後,血水少了一些。沈青揚盯着傷口,半隻胳膊已經成淤青顏色,根本不可能通過放血療傷,最好的辦法是斷臂!但沈青揚真心不想一刀把她的胳膊砍下來,不是下不去手,而是於心不忍!
“忍一忍!”沈青揚陰沉地看着瑪麗,俯下身一口咬住傷口,允吸不能流出來的血和膿水。
任何人都受不了在傷口上這麼折騰,瑪麗更受不了!在沈青揚的允吸第一口的時候,瑪麗咬着嘴脣,閉着眼睛撲在沈青揚的肩膀上:“我受不了了……殺了我吧!”
“忍一忍!”沈青揚繼續允吸,一口一口地在傷口上吸出血水吐在地上,沒有滋味,沒有感覺,甚至沒有意識。巨大的疲憊感在一口一口的允吸中漸漸爬上心頭,汗水佈滿血污的臉,死寂的叢林只有沉重的喘息,而瑪麗卻沒有了聲息!
沈青揚強自挺起胸膛,才發現瑪麗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僵硬的手輕輕拍打一下女人柔軟的後背,肩膀感覺一陣疼痛。
“好了!”沈青揚撫摸着女人的頭髮低沉道。
瑪麗緩緩擡起頭,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頭髮粘在額角,嘴邊沁着血絲,手指僵硬地抓着沈青揚的皮肉。沈青揚的肩膀被咬出一隻完整的深深牙痕,透着血絲,沈青揚根本沒有感受到痛!
“對不起!”英澤瑪麗慌張地撫摸着深深的咬傷用日語說道,淚水刷刷地流下來:“痛麼?”
沈青揚搖搖頭,塞進一嘴樹葉咀嚼着,指着瑪麗的傷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瑪麗還是很堅強的,若是換做別的女人非得暈死不可。這種處置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暫時緩解毒傷蔓延,而不能根治
。沈青揚吐出綠色汁液覆蓋在傷口之上,用紗布包紮好,倒在地上喘着粗氣休息,耳邊卻傳來一陣樹枝折斷的聲音,有人來了!
瑪麗全然沒有聽到異動,活動着受傷的胳膊,溫柔地看着沈青揚:“怎麼感謝你?你救了我一命!”
“噓!”沈青揚翻身從地上跳起來,反手壓着魚鱗刀向聲音傳來之處棲身搜去。瑪麗立即意識到情況有變,強自站起身拎着狙擊弩躲閃到樹後。
叢林中又陷入了寂靜。沈青揚盯着二十幾米外的叢林,任何巧妙的僞裝都不會逃過專業傭兵的眼睛,抖動的枝葉已經告訴他茂密的叢林下隱藏着人!那是一處很好的狙擊位,但對手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善念之間,沈青揚已經鑽進荒草之中向目標處迂迴,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對手幹掉!
叢林內的光線極度灰暗,遮天蔽日的大樹遮擋了對手本來面目,只看見灌木叢裡不時抖動着的枝葉,沉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沈青揚盯着目標位置,腳下用力一竄,魚鱗刀開路,整個人從地上彈起來直擊目標。
任何對手都不會躲開血影快似電閃般的攻擊!魚鱗刀強行切入灌木叢中的暗色人影,鐵腿直接橫掃過去,刀砍在對手的後背上,鮮血迸濺,鐵腿把對手踢出狙擊位,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一頭栽倒在地!
沈青揚一個魚躍逼近目標,那傢伙在地上滾動了幾下,基本沒有了聲息。是全副武裝的守衛!沈青揚盯着對手正要乾死他,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槍響,身體本能的反應向側面一劃,摔倒在地上,子彈呼嘯着飛過,從茂密的叢林樹葉紛飛!沈青揚來不及多想,翻身衝進灌木之中,回頭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端着槍從叢林裡面鑽出來,心裡不禁豁然!“伊塔!”瘦小的人影一晃,一頭栽倒在灌木叢裡,ak47摔出老遠。
沈青揚興奮地衝出灌木叢:“伊塔!”
伊塔的動作更迅疾,從灌木叢裡鑽出來翻滾着抓住槍,“嘩啦”一聲就要開槍!
“是我!”沈青揚緊緊地抓住伊塔的手臂,另一隻手抓住槍管,一瞬之間,槍管內噴出一串火焰,劇烈的炸響在耳邊響起,子彈擦着沈青揚肩膀飛國,強大的後坐力把伊塔衝倒在地!
好險!沈青揚瞪着猩紅的眼珠子:“伊塔!我是影少……”
伊塔直勾勾地看着沈青揚,喉嚨裡突然發出一陣嚎叫,說的是當地土著語言,沈青揚一句也沒聽懂
!伊塔渾身襤褸,頭髮被汗水黏在一起,血污滿臉,看不出臉皮顏色,只有眼睛還是那麼黝黑而空洞。“老闆……”伊塔終於生硬地說出一句話,聲音沙啞:“我在追仇人!”沈青揚抱緊伊塔:“ok!不要緊張,你安全了!”
“潘子……不見了!”伊塔面無表情地抓着沈青揚的大手:“我和他走散了!”“不要緊,我有辦法找到他。”沈青揚的心頭一沉,潘子凶多吉少!但現在不是細談的時候,必須離開這裡才行。沈青揚鬆開伊塔拾起ak47看了一眼那個全副武裝的守衛屍體,這傢伙顯然是重傷潛藏的,否則不可能不反抗。伊塔奔到那傢伙面前照着臉狠勁踢打着,嘴裡發出一陣不知所以般的嚎叫,似乎在發泄心中的怨恨。
“好了,咱們撤!”
伊塔從守衛身上搜出一把忍刀,刺了他幾刀才罷手,弄得渾身鮮血淋淋。
“血影,他是誰?”瑪麗拎着狙擊弩站在沈青揚面前,驚懼地看着近乎瘋狂的伊塔。
“你是誰?”伊塔拎着忍刀不善地盯着英澤瑪麗,眼中透出一股殘忍的目光:“我不認識你!”
沈青揚拍了一下伊塔的肩膀:“他是我兄弟!伊塔,這個是瑪麗姐姐。”沈青揚見伊塔面帶不善,知道他對陌生人有一種牴觸情緒,便拍了一下伊塔的肩膀:“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邊走邊談!”
叢林中溼熱難耐,空氣中散發着腐敗的味道,伊塔在前面開路,瘦削的身影穿梭在叢林障礙之間,速度快得驚人。沈青揚長吁一口氣,伊塔土生土長在東南亞的叢林,適應能力超強,叢林就是他的家!但現在卻置身狼島危途,隨時隨地都會有性命之憂,心裡不忍起來。
“我們這是去哪?”瑪麗的傷有所緩解,但走起路還是受到掣肘,小臂不敢大幅度擺動,只能端在胸前。瑪麗望着伊塔的影子:“你的兄弟好像認路的!”
伊塔知道去哪,沈青揚對此毫不懷疑。“除了訓導廳以外,英田介還會藏在什麼地方?”擒賊先擒王,只要抓住英田介,那些追隨者會不攻自散。而瑪麗曾經在基地訓練過,以她的身份應該對基地的秘密掌握得更多。瑪麗頓了一下:“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碼頭,基地有專用通道通向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