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鎮天澤園酒店門可羅雀,幾個保安懶散地在門前的小廣場上游蕩,兩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停在廣場上,顯得冷清異常。儘管中海市和草市的天澤園兩處酒店入駐了華青集團,但這處酒店依舊掌控在娼君的手中,華青集團的經營者似乎沒有更好的證據證明這裡曾經是徐青松的資產——酒店的經營權、管理者和實際控制人都是倉井愛,而不是徐青松!
距離海藍天澤園不遠處的天下春早已換了招牌,華青天下春之名已經名動中海,以高端私人會所爲主業的連鎖綜合酒店更具有吸引力,加之華青集團雄厚的實力做後盾,讓天下春一時間成爲天堂會所的噩夢
!大多數的權貴富商趨之若鶩,實則那些人都有自己的精細算盤:天下春是接觸華青集團高端人物的重要場所,誰都無法拒絕華青集團的誘惑!
背景和實力決定了華商們的選擇,雖然此時還看不出華青集團有什麼出衆之處。但白氏家族都放出風來要入駐華青集團,那些頭腦靈活善於投機的商人們豈能嗅不到其中的意味來?
酒店四樓,從藍色的落地窗便能望見海藍鎮的大街小巷,還有遠處蔚藍的海。娼君嘆息一聲轉過身,由於久望窗外,一時間屋子裡的景物竟然模糊了許多,玉手撫摸着額頭,正要休息一下,電話鈴突然想起來。
“老師,您先休息,我來應付吧!”方小雅挺着豐滿的胸脯規矩地站在沙發旁看了一眼電話,噪音一般的電話鈴讓她心煩意亂。
“是不是那個老傢伙?”娼君白皙而標緻的臉上露出一絲慍怒:“就說我不在!”
“知道了!”方小雅輕輕拿起電話:“老闆!”
“小雅,找倉井君說話!”電話裡傳出男人的聲音。
方小雅眉頭一皺:“大冢君,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好了!老師她已經休息了。”
“宣傳單老闆已經看過了,很滿意!不過你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大冢冷聲說道。
方小雅的臉色一變,由於太過緊張,豐滿的胸脯顫動了幾下:“一切都是按照老闆的吩咐做的,哪裡又出錯了?”
“爲什麼把狼島作爲宣傳單的背景?難道你們是有意暴露基地位置?”大冢有些氣惱:“老闆緊急約電倉井君,請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方小雅的臉色煞白,正要說話,電話“啪”的一聲掛斷,一片忙音。方小雅猶豫了一下輕輕放下電話,回頭正看見倉井愛逼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忽的感到芒刺在身一樣。
“老傢伙果然看出了那張宣傳單的異常,我說過他是一個心思如發的人,這種錯誤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娼君冷然一笑:“不過他看出來又能怎樣?這是對他擅自改變拍賣會計劃的懲罰
!”
方小雅搖曳着豐滿的身軀走近沙發:“老師,咱們是不是通知一下英田小姐?若是組織調查起來可就麻煩了!”
“麻煩什麼?東京的指示纔是組織命令,我們只按照做就行了,一切後果自會有人承擔。”
方小雅點點頭,蒼白的俏臉恢復了一點血色,低下頭不敢說話。
“老鬼的心思難道你還沒看出來?石原君想要儘快回到東京總部,老鬼卻不想這麼做,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娼君穩穩地坐在沙發裡,對方纔的電話問罪的事情毫不在意,反而一掃方纔的倦意,溫柔地笑了笑:“咱們不過是辦事的罷了,一切後果自有小姐和一郎承擔!”
“老師說的是,但宣傳單畢竟是出自我們的手,我怕老鬼事成之後會興師問罪啊!”方小雅顯然對大冢君的問罪感到心悸,那幫傢伙詭計多端,說翻臉就翻臉,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敢!”娼君陰冷地看着方小雅:“血影鑽的圖片是他傳過來的,背景圖片是小姐提供的,宣傳圖案是得到了一郎認可的,小雅,你要分清當前的形勢,老鬼隱藏在大嶼島多年,爲什麼現在出了這麼多事情?這些事兒大多是咱們承擔的,他躲在背後還挑三揀四?”
“老師,您說的很對!但眼下中海是老鬼的天下,天堂公司也被他據爲己有,此次拍賣會若是挪到了基地,不僅暴露了基地位置,而且我擔心……他會利用這次機會辦出什麼出格的大事來!”
“這正是我們所希望的!一郎已經看出了他的鬼主意,執行遠山計劃是假,真正的遠山計劃在一郎的手裡,完全不是這個樣子!”救出石原君只是第二步,接下來的行動是通過拍賣會要挾他說出那個的秘密!英田介把石原太郎軟禁在基地,又設法把自己三年來經營了人脈一舉收入囊中,根本目的是想從“後臺”走上“前臺”,控制整個中海商界。這點自己早有察覺,否則在大嶼島的時候他不可能那麼大方地拿出幾個不起眼的拍品來。
“您的意思是他用血影鑽引誘那些貪婪的傢伙入甕,然後進行脅迫?”方小雅若有所思地問道:“血影鑽價值連城,他肯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娼君冷笑:“動動腦子吧!血影鑽是石原君的寶貝,怎可輕易出讓?此舉也是他們聯合起來欺騙那些蠢人罷了,一郎不是交代了麼,那些拍品足以讓大多數豪商動心,老鬼不得已纔拿出寶貝引誘,不過這也好,那些奸商是無利不起早的,這兩天的報名參加拍賣會的人不是成倍增加了麼?”
“嗯
!這倒是事實,咱們手中的拍品足夠把那些富商的腰包榨乾,看有幾人會去惦記血影鑽的!”
“咯咯!你想得太簡單了,惦記那寶貝的人可大有人在,天地通胡德才不是說得白鶴梁心動了麼?只要他出讓會長推薦權,咱們何樂而不爲?或許一郎已經等不及了呢!”倉井君的俏臉浮上一抹紅暈,一想到自己這招“借花獻佛”的手段,就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方小雅小心地看着娼君,思索了片刻笑道:“我到時笨拙得很!原來老師讓天地通辦的事情就是做個順水人情啊!以白鶴梁的性格,這種便宜怎麼能錯過?如果他真的相中了血影鑽必然會把推薦權拱手相送!”
“嗯!白鶴梁是那種視財如命的主,頭腦雖不簡單,但爲人心胸狹窄,他不大會幹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事兒!”
“所以我們還要火上加油,錦上添花,送他一程也好!”方小雅陰冷地笑道:“按照老鬼的主意,只有在天堂公司拍下物件兒的人才有資格去狼島,如此一來,那些對血影鑽趨之若鶩的傢伙們定然先把咱們的拍品悉數收入囊中,何必拍什麼流拍?!”
娼君點點頭:“你終於聰明瞭一次!不僅如此,那幾件兒敏感的拍品我也會留到最後,讓他們去狼島爭奪吧!如果不出我所料,華青集團背後的勢力應該會出售的,我們只需要等待時間而已!”
“老師說的對!讓他們鬥得兩敗俱傷咱們在收拾殘局也好,不管是英田介老鬼還是石原君,只要那些人登上狼島,我料定必有一場慘烈的廝殺,鹿死誰手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呢!”
娼君點點頭,緩慢站起身,方小雅慌忙扶住女人的玉手,娼君滿意地笑了笑:“這件事情之後我們就有資格回東京,團長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胞弟和拜把的兄弟會出賣他。遠山計劃是多麼精巧?在老鬼的執行下已經變了味道,我也沒有想到老鬼會在此之前派人去非洲斬草除根,不過他擔心的不無道理!”
“英田少爺運籌帷幄,算準了老鬼會精心策劃的這次行動,如果不提前遏制他的這種瘋狂舉動,組織將會受到最嚴重的損失!東京方面難道在覈查遠山計劃的時候沒有意識到這點?”方小雅肅然地看着倉井愛憂慮道。
娼君凝眉詭笑道:“小雅,東京方面那些老傢伙哪一個不是老謀深算?連你都看出了遠山計劃的圖謀,他們會看不出來?看出來又能怎樣?東京中海遠隔重陽,加上老鬼手中的忍者傭兵團,他們有什麼辦法控制?這段時間中海愈發不安寧了,這裡已成了殺手的天下,一多半都是英田老鬼的嫡系,還有一部分是偷天盟的殘餘勢力
!”娼君凝重地望着窗外:“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阻止老鬼的瘋狂,只能隔岸觀火了!”
“可是,老師想過沒有,老鬼手中的權利也是組織給的,經費是組織出的,難道沒有辦法遏止他嗎?”
“你的想法很幼稚,老鬼早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財務上的依賴只是一個假象,難道一郎少爺不知道培訓一隻中等規模的忍者傭兵團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英田老鬼的高明就在於此,在財務上與組織保持聯絡,在兵團上實質已經脫離了組織,擅自改變遠山計劃,僱傭外籍傭兵指揮官實施什麼斬草除根行動,又把自己的人調遣到非洲,軟禁了石原太郎在狼島基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老師,老鬼的強勢有目共睹,排除鬼影堂勢力,霸佔了天堂安保公司,設計殺了遠天船隊總經理,借刀殺人排除異己,遠山文雄的事情已經引起了東京震怒,這次又利用拍賣會的機會要獨吞私財,真是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方小雅氣得臉色蒼白,豐滿的胸脯一顫一顫的。
“好了好了,小雅,不要想那麼多了,氣壞了身子老鬼能體貼你嗎?咯咯!還是想想怎麼答覆老鬼的質詢纔是。”
“他的疑心很重,老謀深算不說,還狡詐殘忍,中海一下子來了兩個暗殺組,據說還有一個小組去了三灣島,近日就會回來,我看他不只是對付那些苟延殘喘的勢力,我們也得小心點!”方小雅攙扶着娼君幽幽嘆息道。
“我的心裡有數!你我在中海苦悶了三年,組織大部分經費都是從我的手裡兌現的,東京方面心知肚明,加上一郎和瑪麗這兩個靠山,想必老鬼不敢對付我們!”
“那也未必,石原君的資格多老?現在不也是被困在基地成了老鬼的籌碼嗎?”
娼君臉色陰暗,低頭思索了片刻:“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護照和簽證已經辦理完了,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咱們即刻可以離開中海!”
“退路啊
!無論是得勢還是失勢,都要想好退路!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目的地,明白嗎?”
“知道了,老師!”方小雅乖巧地應了一聲:“英田小姐才從古礦回來,心情不大好,不知道爲什麼!”
“還不是因爲老鬼?遠山計劃第一步便是訓練戰鬥力超強的忍者傭兵,小姐是狼勇士傭兵團的頭領,現在隊伍被拉去非洲替老鬼賣命了,她成了光頭司令,只剩下一隻狼侍小組了呢!”娼君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方小雅:“這些話爛在肚子裡吧,你我姐妹一場,不容易!”
“請您放心,老師的教誨和恩情小雅不敢忘記!”
娼君滿意地點點頭:“上午天地通胡德才來過,帶來一個好消息,你猜猜?”
方小雅心思玲瓏,以蒼老師的手段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難道是白鶴梁答應了您的請求?”
“咯咯!一箭三雕之計而已,他敢不答應?白家大少爺在我們的手裡攥着,只要他一天不出現,白老闆就會一天到晚地擔心,不過我是允諾了他不小的好處的!”
方小雅思索了片刻笑道:“老師,您的法子真是了得!那個姓白的一定是垂涎血影鑽,如此一來他必然會義無反顧地去狼島,以白會長的身份而言,那些豪富一方的華商們定然也會趨之若鶩,暨滿足了老鬼的心願,您也遂了心願,果然是好計策!”
“你的伶牙俐齒啊!哪裡遂了我的心願?退路都選好了呢!不過是給少爺一個驚喜罷了。”
“哦!”方小雅臉色一紅,蒼老師的謀略膽識是自己望塵莫及的,不要說是在心思上不及半分,在行動上更是難以匹敵,不禁嘆息道:“老師,這件大禮可是夠嚇人的,不知道一郎少爺知道您的心否?”
娼君的俏臉一紅,沒有說話。知道又能怎樣?大嶼島一行自己已經看清了形勢:英田介憑着手中的王牌可以跟組織叫板,根本不把小姐和少爺放在眼裡!美其名曰是除掉偷天盟的殘餘勢力,實則藉此打探非洲的生意,這已經違背了組織原則,而一郎對此也是敢怒不敢言。形勢非常複雜,關係更加微妙,爲今之計便是及早退出這種折磨人的陰謀遊戲,人間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