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械鬥基本沒有技術含量。 沈青楊掃視了一下混亂的羣毆現場,發現沒有潘子!難道自己判斷又失誤了?場上打鬥的人根本沒人發現多了個旁觀者,直到沈青楊將黑袍漢子扔進了亂石灘,天堂保鏢們才驚恐地看到一個殺神突然出現。
氣氛有些詭異,不少受傷的傢伙們被同伴拽到亂石灘邊緣,天堂保鏢也是紛紛後退,盯着沈青楊,沒有人敢把黑袍漢子搶回去!
“潘子呢?”沈青楊回頭冷漠地看着十幾個狼狽不堪的小混子。
沒有人說話,他們不認識沈青楊
。
“他已經下地獄了!哈哈……”天堂保鏢們狼嚎一般放縱大笑起來,也有人笑不出來,比如那個如一灘爛泥般的黑袍漢子。
沈青楊的耳朵動了動,心中的狠戾氣息再度凝聚,盯着對面十多個天堂保鏢,要是潘子傷了半根毫毛,我現在就滅了天堂公司!
“是嗎?”魚鱗刀壓在左手腕下,風衣被海風吹起,沈青楊緩步向前走。
七八個漢子把沈青楊圍在中間,棍子匕首短刀紛紛亮出來,就等下一秒形成默契後開始絕殺!不過沒有人先動手,這傢伙給他們的壓力太大,赤手空拳,穩如泰山,那種舉重若輕的勁頭讓人感受到萬分危險,因爲那個黑袍漢子的緣故!
“離哥在船上!”人羣中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我們是被騙到這兒的!”
沈青楊搖了搖頭,遠處燃着一堆篝火,燃燒的十分激烈,卻不知道他在船上幹什麼。天堂保鏢的卑劣早有領教,做出什麼齷齪的事都不意外!
“哈哈!支那豬們,你們腦殘了嗎?想與天堂公司爭還差得太遠!”
沈青楊望向包圍圈外面,十米之外站着兩個人,兩個身穿黑袍的人,兩個不知死活卻自以爲是的小日本子!沈青楊冷冷地盯着對手,他們的武器是忍刀。胸中的殺意幾乎迸發出來,渾身的肌肉充滿力量,對付幾個保鏢當然用不到殺人!
魚鱗刀插入腰間,沈青楊冷笑一下,就在笑容在臉上凝固的剎那間,人動了起來!正面的兩個漢子還在自得之際,胸口已經被踹了兩腳,身體飛出去三四米遠,幾個漢子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刀棍向着沈青楊毫無目的地招呼,不過沒有人能打到他,速度太快了,只覺得眼前的傢伙一晃便蹦出了戰圈,破風聲音隨即四起,一把碎石猶如散彈一般擊中了天堂保鏢,滿臉開花!
沒有人能阻擋沈青楊!一分鐘不到,幾個天堂保鏢都被沈青楊照顧到了,手中的武器紛落,血腥味道濃重起來。驕橫跋扈要有實力,天堂保鏢們的實力的確也很強,但那得跟誰比!跟沈青楊比起來,他們太業餘,速度跟不上,反應不及時,幾乎沒有反抗便被打得失去了戰鬥力!
十幾名混子都呆在當下,這傢伙是亡命徒嗎?天堂保鏢可不是吃菜的,他三拳兩腳便成了爛泥
!
“我們是離哥的兄弟!”幾個受傷不重的混子衝了過來把天堂保鏢又“照顧”了一遍。
“操……操你媽的,讓你牛逼!”
“砍了他,小逼日本鬼子!”
一陣混亂,地上的天堂保鏢成了名副其實的撒氣桶!沈青楊盯着前面兩個黑袍漢子,他們沒有衝上來,不僅如此,大有坐山觀虎鬥的架勢,真他媽的是個奇葩組織!
“打夠了沒有?”沈青楊不滿地回頭吼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嚇得一哆嗦,慌忙住手。這種趁人之危的做法讓沈青楊很不爽,混子的劣根性決定了他們只能有這點出息了,爛泥扶不上牆!
“去救離哥!”不知誰嗷嗷兩嗓子,這幫混子們才如夢初醒,舉着手中的傢伙向兩個黑袍漢子衝了過去。有一句話叫“無知者無畏”,混子們不是無知,是喪失了理性!這會誰敢擋住他們結果會很慘。
兩個黑袍漢子後退了半步,只見黑影一閃,忍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便劈了下來,一聲慘叫,半個胳膊落地,人在地上翻滾着,所有的混子都嚇得倉皇后退,驚懼地看着同伴。
沈青楊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胳膊,沒有腦子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將會失去什麼,現在是掉了個胳膊,明日就會丟了一條爛命!兩個黑袍漢子顯然是個中高手,面對十幾名混子的攻擊並沒有退縮,從這點來看,他們應該是個很好的對手!
“放了潘子,你們可以走!”
“你是誰?”橫刀在胸的漢子陰鷙地看着沈青楊,另一個黑袍漢子的手中握着一架弓弩,箭已上弦,正對沈青楊。
他們是忍者。是徐青松訓練出來的。沈青楊對黑袍裝束已經習以爲常,在天澤園的地下訓練場跟他們交過手,很狡猾,也很殘忍。沈青楊搖了搖頭:“我的話,聽不明白?”
他們當然聽不明白!弓弩是偷襲的神器,在叢林中堪比狙擊步!他們有理由相信這個厲害傢伙不僅能躲過連弩的攻擊,而且殺傷力足夠驚人,所以沒有輕易動手
。
對付弩箭最好的辦法是隱藏自己的行蹤,但現在是不可能的,空曠的亂石灘無處躲藏,唯一的勝算就是把他的武器給奪過來!沈青楊的手中多了一枚硬幣,冷笑着向前走了幾步,兇狠地盯着掌控弓弩的黑袍漢子,五米的距離,他幾乎躲不過弩箭的攻擊,所以——
“嗷嗚——”一聲長嘯,硬幣無息穿過黑夜射向對手的臂膀,身體卻斜向魚躍出去,弩箭的破風聲驚起,卻射向了天空。沈青楊單腿落地,身子生生頓住,魚鱗刀劃過一道黑影,兩個傢伙還沒有發出第二招,握着弩弓的胳膊已經掉到了地上!
以牙還牙!忍刀披向沈青楊的腦袋,絕殺!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忍刀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雖然斬斷了敵手的胳膊,但他已經丟掉了性命——所有人都這樣認爲。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然後是一道血幕。清冷的海風吹散噴濺的鮮血,路燈的冷光裡是驚恐慘白的面孔,忍刀落在地上,還有一隻手!沈青楊擡起一腳把那個漢子踹出四五米遠,鮮血噴在臉上,血腥味讓人噁心。
現在知道爲什麼西貨運碼頭爲什麼這麼受親來了,這裡可以殺人,只要你能殺死人!也知道了中海爲什麼這麼盛產瘸子,刀槍無眼,成爲瘸子已經是老天對他最大的恩賜!
沈青楊冷漠地看着使用弩箭的漢子,他的胳膊被硬幣洞穿,但不會很疼,因爲胳膊已經不屬於他了。繞指柔刺穿了另一個漢子的鎖骨,沒有傷及到他的動脈,更沒有刺他的喉嚨,否則在地上躺着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沈青楊一揮手,幾個小混子戰戰兢兢地跑了過來:“就是這兩個傢伙把我們騙到這的!”
“潘子呢?”
“在沙灘那邊!”
沈青楊向沙灘奔去,後面跟着十多個殘兵敗將。血腥的亂石灘上,天堂保鏢們掙扎着起來,卻被海風吹倒,痛苦的呻吟被濤聲掩蓋,唯有眼中驚恐的目光瞪着那個奔跑的傢伙!
海邊沒有船,因爲船已經成了灰燼!方纔那堆篝火就是船在燃燒。海灘上一片狼藉,五六個人在海灘上掙扎,沒有死的。潘子渾身是血,不知道是受到了重傷還是被崩上的,不過狀態很好,見一干弟兄們殺了回來,領頭是竟然是沈青楊
!
“影少!怎麼會是你?”
沈青楊憨笑一下:“走吧,這地方太冷!”
一場械鬥草草收場。沈青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也不知道潘子何以被困在海灘,而讓十幾個弟兄們在亂石灘跟天堂保鏢械鬥。
海天別墅。
黑三奎面沉似水。潘子的上大多是棍傷,肩膀被匕首劃了個大口子,繃帶上沁出了血紅,大腿傷到了幾處,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這是一次嚴重的事件。中海碼頭有幾年沒有發生這麼大規模的械鬥了,兩方的勢力在紅燈區堪稱數一數二,關鍵是潘子是奎哥的鐵桿兄弟,天堂公司爲什麼有這個膽量對黑三奎勢力下手?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鐘聲、方躍和豹頭坐在沙發裡一言不發。沈青楊環扣雙臂沉默了片刻:“奎哥,你怎麼看?”
“有人想要紅燈區,要搬開我這塊絆腳石!”黑三奎陰沉着老臉,這段時間一直在中海忙活着公司事情,對紅燈區的事情疏於管理,都是鐘聲和方躍在打理,沒想到竟出了這種事。
這是規律。他已經在紅燈區橫行了十年,許多自以爲是的傢伙們已經忍耐不住寂寞了,出手是遲早的事情,但沒有想到出手的是天堂安保公司。
“奎哥,他們衝着紅燈區分部來的,沒有直接攻擊咱們的其他生意,有點奇怪啊!”方躍沉吟了片刻:“潘子,天堂的人怎麼把你騙去的?”
“談生意!”潘子的老臉一紅:“分部還沒有正式開業,我想多招攬些生意,開闢一下安保市場,沒有多想便去了。”
“你帶了多少人?”沈青楊疑惑地問道。
“二十個兄弟,他們說要選拔一下,只要五個保鏢!”
“你們遭遇伏擊了?”
潘子點點頭:“是,我不知道他們是天堂公司的人,知道了也不會去!”
“嗯
!你沒問過他們爲什麼選在西貨運碼頭談生意?爲什麼不在公司裡?”
“他們提出來的,我不好拒絕!”
黑三奎擺了擺手:“問題的關鍵不是在哪兒談,關鍵是他們一開始便沒安好心,在哪談都會一個結果!”
沈青楊點點頭,黑三奎說的對,天堂公司現在已經展開新一輪的行動,目標是黑三奎勢力!這根兩個月前康橋的行動如出一轍,不過上次的是雲天安保公司,這次則是公司的分部而已。
“潘子,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潘子搖了搖頭。
“天堂公司的保鏢有兩部分人構成,一部分是保鏢,另一部分是忍者,忍者是少數,但絕對是精英。”
“那些壯漢的功夫也很厲害,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潘子凝重地看了一眼沈青楊:“如果你晚來半刻鐘,咱們的保鏢將全軍覆滅!”
黑三奎也點點頭,他知道沈青楊的功夫和脾氣,雖然不會濫殺無辜,但傷人更甚。手下說他砍斷了兩個忍者的胳膊,場面很血腥暴力!
“兄弟,你怎麼看?”
這件事到目前爲止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只是一次普通的械鬥罷了。如果天堂公司想稱霸紅燈區,打壓黑三奎的勢力,其實最好的辦法便是整死黑三奎,讓他們從內部瓦解掉。
“奎哥,事情好像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天堂保鏢不都是日本人,也有華人,那領個領頭的有一個便是華人!”還有那個面黃肌瘦的黑袍漢子,應該也是一個華人。對手的背景很複雜,不能一併歸爲天堂公司爲搶佔市場的非常規行動,其中必有深層次的原因。
黑三奎點點頭,這件事不會這麼就完事了,雙方互有傷亡實屬正常,但這口氣誰他媽的能嚥下?天堂公司現在似乎成了紅燈區的大佬,不僅囂張跋扈,更有把取代自己的野心。“影少,這僅僅是個開始,他既然敢動手,想必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大家還是小心爲好!”鐘聲低沉地看了一眼黑三奎和沈青楊,很長時間沒有人敢挑戰紅燈區大佬的地位了,天堂公司的目的不會在此,但他們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