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灣酒店內只一桌客人在吃飯,好不冷清,小廚子正無聊地靠在椅子上打哈欠,見沈青揚進了酒店,慌忙起身迎上來,正想說話,沈青揚擺了擺手把小廚子叫到了外面。
“影少您怎麼自己出來了?”小廚子疑『惑』地走出酒店。
沈青揚看了一眼,小廚子的臉上還留着好幾塊淤青,顯然是前幾天被人揍的。
“這幾天有什麼異常沒有?”
“沒有啊!”小廚子抓下廚師帽握在手裡:“就是島上的人少了許多,酒店生意越來越不像話了,整晚才一桌客人!”
“你家小姐沒有吩咐過?”
“吩咐了,讓我小心些陌生人,白天的時候我見過一個,還沒向小姐彙報呢!”小廚子低聲道:“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在這吃完飯就走了!”
“是我兄弟嗎?”
“有點像!”?? 傭兵法則325
沈青揚點點頭:“今晚飯店不落鎖,你也不必守在這兒,懂?”
“您有事?”小廚子剛要問話,看見沈青揚的眼珠子瞪了一下,慌忙把剩下的話生生嚥到了肚子:“用不用開燈?”
“不用!”沈青揚擺擺手:“你去山下的分店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即彙報童伯!”
小廚子應了一聲,看着沈青揚拎着雨傘向小街走去,仰頭望了望天,雨稀疏地下着,並不大。小姐的貴客可真是奇怪!
沈青揚裹緊了休閒衣,沿着小街向三灣碼頭走去。小廚子所說的年輕人估計可能是徐武良,但沒有太多的證據證明。徐武良爲何在外面呆了兩天而不回老宅?巴爾嗎說他“失蹤”應該是有根據的,不管是執行什麼任務,徐武良都應該在一定的時間裡向巴爾嗎彙報情況,這是原則。
到哪裡去找徐武良?沈青揚嘆息一聲,點燃一支菸狠吸了一口,徐武良是那種難以相處的人,他的心思不容易琢磨,加之徐青松的死更加重了他的『性』格內向『性』。這是一個不好的傾向,非常不容易融入團隊之中,沈青揚對此極爲了解,但眼下還不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
沈青揚叼着煙正思索着,忽然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手中的傘悄悄握緊,『摸』了一下腰間的魚鱗刀,停下腳步,打開傘瞬間回頭,一條黑影在衚衕之中閃過。憑藉良好的眼力,沈青揚斷定對手應該身懷功夫纔是,而且警覺『性』相當高!
前面便是三灣碼頭。沈青揚撐着傘冷冷地看着前方,碼頭上只有幾個穿着雨衣的人,看一眼便知道是跑海的。碼頭上停靠着幾艘漁船,其中兩艘亮着燈光,裡面有人影不時晃動着。
“這位兄弟,您要出海?”身後傳來蒼老的聲音。
沈青揚擎着雨傘轉身看了一眼,一個身穿青黑『色』雨衣的年輕人手裡抓着一捆繩子站在後面。沈青揚憨笑道:“天有些晚了!”
“我們專做晚上的生意,總有急着離開島的人需要夜行的!”
“是嗎?”沈青揚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年輕人:“什麼船?”
“滾輪,到尾嶼不成問題!”年輕人說完話把繩子扔在地上:“如果您急需離島,咱們可以商量一下!”
旁邊的兩個人圍攏過來,上下打量着沈青揚:“您不是三灣島本地的吧?”
“嗯!我想去東小島,能送一下不?”東小島距離三灣碼頭三十海里,沈青揚的目的是找徐武良,也想去看看徐青松的葬身之地,回中海好跟芙蓉有一個交代。?? 傭兵法則325
“去那裡幹什麼?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沒有人煙的!”年輕人疑『惑』地看着沈青揚問道。
一箇中年人走到沈青揚身邊:“兄弟,那裡不遠,我們哥仨可以送你去!不過貴一些,一百美元往返,怎麼樣?”
沈青揚點點頭,向來時的小街望了一眼,黑影鬼鬼祟祟地在街邊遊『蕩』,但不知道是不是跟蹤自己的人。
“好!這樣吧,我先跟我朋友交代一下,你們準備船吧,目的地是東小島碼頭!”沈青揚看着三個人興致勃勃地跑到漁船上做準備工作,盯着黑影出現的方向緩步走過去。這傢伙的跟蹤術屬於最垃圾那種,傻子都能發現!
二十多米的距離,沈青揚根本沒有躲閃,途中忽然一個加速,雨傘瞬間收起便到了目標位,對手已經逃進了衚衕,身手還算敏捷,但跟沈青揚比起來還差一大截!對手顯然對此處的地形不甚熟悉,到了衚衕並沒有加速,沈青揚站在衚衕口盯着對手,一種奇怪的聲音傳來,雨傘隨機張開,頂風向對手刺了過去!
一聲撕裂聲音傳來,沈青揚已經到了對手的面前,眼見一把匕首滑坡雨傘衝着胸前襲擊過來,沈青揚向旁邊一閃身,躲過匕首,飛起一腳揣在雨傘把上,傘的頂端砸在對手的小腹上,力道很大,對手“呀”的一聲匕首落地,慌忙轉身向衚衕內奔去。
沈青揚的心一沉!望着對手奔跑的影子,咬了咬牙,是個女的?
“兄弟,船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走?”
後面傳來一聲呼喊,沈青揚定了定神,撿起落在地上匕首看了一眼,十分精緻,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股淡雅的清香。『奶』『奶』的,她要找死嗎?
“這就走!”沈青揚把小匕首揣在懷中,心裡卻有些異樣,雲姨爲什麼跟着我?這丫的不在老宅保護二小姐竟然對我這麼有興趣?!對手應該是雲姨,從身法聲音和氣味三點便可確定。
沈青揚拎着破雨傘重新回到碼頭,年輕人站在碼頭前面正在張望,見沈青揚回來才低聲道:“兄弟,有人襲擊你?”
“你怎麼知道?”
年輕人楞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三灣島的混子不少,您的穿着打扮會招來賊!”
“是嗎?”沈青揚深意地看着年輕人:“到東小島碼頭要多長時間?”
“一個小時!”年輕人跳上船回頭看着沈青揚:“那裡前幾日發生了大火災,沉了一條船,碼頭損毀很嚴重的!”
沈青揚看了一眼漁船,是那種十幾米長的輔助船,只能在近海作業那種,跟上次自己駕駛的那艘相仿。沈青揚上了船,三個人一通手忙腳『亂』,收錨,發動柴油機,船離岸駛進黑暗中。
“外面有些冷,您可以進船艙避寒!”
沈青揚把破雨傘放在甲板上,身體搖晃着走進船艙,裡面亮着馬燈,『亂』糟糟的狼藉一片。沈青揚掃了一眼,心裡感覺十分不舒服,一股奇怪的氣味衝進鼻子,仔細嗅了一下,心不禁陰沉下來,是血腥味!
傭兵對血腥味很敏感,不是因爲鼻子超級靈敏,而是因爲心中的警惕使然!船艙裡的血腥味道是不容易散盡的,因爲空間相對封閉一些,更是因爲裡面的狼藉讓沈青揚起了疑心。從船艙的情況的看,船主人應該是很邋遢的,而這三個年輕人看似跑海的模樣,言談舉止卻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死人要比活人更有吸引力!沈青揚小心地站在艙門口,點燃一支菸看着甲板的年輕人,另外兩個傢伙應該在駕駛艙,沈青揚回頭向駕駛艙望去,卻只看到一個人!
“兄弟,這麼晚了到東小島幹什麼?”
“看一個人!”一陣柴油機的轟鳴聲傳來,沈青揚感覺到船在加速行駛。
“據我所知,東小島上現在沒有人了!”
沈青揚叼着煙:“你確信那裡沒有人?”
“確信!”
“那裡有土著漁民居住,我朋友就住在那。”沈青揚盯着年輕人,船速不會超過十節,距離東小島三十多海里,至少得用兩個小時到達,他說一個小時就到,很明顯是在騙人!
年輕人沒有說話,此時駕駛艙的門打開,沈青揚沒有回頭就知道是那個駕駛員出來了,但漁船的速度並沒有減慢!
“你是血影?”
冷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沈青揚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肩膀上的傷口之處傳來隱隱的疼痛,心底的戾氣油然而生,臉上卻帶着冷笑:“這世界上知道我的名字的人沒有幾個,除了我的兄弟!”
“有個人想見你!”年輕人的手裡多了一把刀,臉上『露』齣戲謔的笑,彷彿是在欣賞就要到手的獵物一般。
沈青揚的右手腕下壓着那把精緻的小匕首,耳朵不禁動了動,從聲音判斷後面的人距離自己不過是五米左右,而且手中的武器也是一把刀,一把忍刀!
“去東小島是個明智的選擇,如果是去尾嶼我們會很累的!不過機會會更多些!”
話音未落,對手已經出招了!五米的距離的確沒有時間反應,尤其是對手訓練有素。沈青揚沒有回頭,手腕的勁力催發,雲姨那把精緻的匕首已經飛了出去,動作很輕微,在夜『色』中幾乎感覺不到沈青揚催發暗器的動作!
一線火索憑空飛出去,前面的傢伙速度很快,二尺多長的忍刀向沈青揚的前胸刺來,但幾乎同時魚鱗刀已經抽出來,跟忍刀撞在一起,發出激烈的金屬碰撞聲,魚鱗刀向下一壓,沈青揚的鐵腿已經踢到對手的小腹上,那傢伙“啊”的一聲倒飛出去,滾出五六米遠!
後面的人攤倒在甲板上,忍刀墜落,甚至都沒有吭一聲,精緻的匕首已經『插』在了他的胸膛。沈青揚依舊沒有回頭,也沒有繼續發出攻擊,他對自己的鐵腳信心十足,對手已經沒有了反擊能力!
大嶼島的勢力已經展開了行動!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對手來的不是精英團隊,他們的實戰素質太差,而且缺少足夠的運氣,沒有展開像樣的進攻便被沈青揚給打翻在地了!
“四地忍者想見我?”沈青揚不屑地看着在地上掙扎的傢伙冷然問道。
“你……”
船的速度突然降低了不少,駕駛室裡的人已經意識外面發生的情況,沈青揚未來得及回頭便縱身跳進船艙,馬達的聲音遮掩了槍聲,但可以看到一串子彈打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擊破聲音!
沈青揚翻滾了兩下,緊張地思索着,對手本來可以兵不血刃地把自己給狙擊了,他們卻沒有那麼做,而是放棄了武器優勢而選擇在海上動手!顯然是低估了沈青揚的反抗能力。對於殺手,在各種環境下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戰鬥,尤其是剛從大嶼島火線上下來的殺神!對手雖然有槍,但不會給沈青揚帶來更多的壓力,儘管船上的空間很小。
沈青揚一揚手,馬燈碎裂,船內一片黑暗。有槍的人總是很牛的,對手顯然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柴油機馬達的聲音變得怪異起來,裡面夾雜的一連串的槍響,子彈打到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這樣打槍基本就是浪費!沈青揚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滾到了對手的死角,沒有了退路,對手也沒有更好的進攻手段。除非沈青揚出去送死,或是他進來打死沈青揚。
“別他媽的開槍,岸田要活的!”
又是一陣槍聲,子彈穿透了艙門。沈青揚屏住呼吸躲在艙門後的死角,多得很巧妙:打不到自己,卻也斷了自己的後路!
“他很厲害!”
“死定了!”艙門被一腳踹開,一梭子子彈『射』過來,一溜火索夾雜着嗆人煙霧就在沈青揚的眼前。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更沒有太多的思考,繞指柔已經出手,沈青揚感覺到刺中了對手,卻不見血!
槍落在地上,又飛起來!沈青揚在黑暗中刺傷對手,一腳蹬在對手的下巴上,力道十足,直接把對手踢起一尺多高,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是一腳踢在腦袋上!
沈青揚幾乎沒有停留,直接衝出了船艙,身形一晃便出了船艙,繞指柔直刺對手的胸膛,電閃一般!對手顯然沒有料到事情會發生得如此之快,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只覺得胸口冰涼!
“岸田是誰?”沈青揚陰狠地盯着那傢伙:“真正的忍者不會多說一句話!”
“你……”
“岸田在哪?”沈青揚
“鬼影堂……”
“最好說實話,我可以給你找一塊好墓地!”
“他……在等你……”“在東小島嗎?”沈青揚用魚鱗刀碰了一下對手的忍刀,忍刀墜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繞指柔快速地從對手的胸膛裡抽出來,沒有流一滴血!但對手的鼻子和嘴角卻溢出血來,身體痛苦地抽搐着,身體搖晃了一下便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