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真的是奇恥大辱啊。
無論從哪裡開始算,都是宮家被佔了便宜,是必須要細心安撫的。
可惜,公冶文沒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置身事外。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理虧的北郭聞一再的讓步,算是讓宮啓覺得心裡稍稍的舒服一些,便將這婚事訂了。
婚事訂下了,這在宮雲喬看來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沒有真正在乎過女兒失去的貞節,不過,她也只是感慨一番,她那富餘出來的同情心從來就沒有氾濫過,僅是瞧個過場。
只不過,她也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何送客這件事情,還要將剛剛瞧過大夫的她也扯了進來,這可不是長輩們的意見,而是宮雲淑的主意。
宮雲淑說是瞧着景親王曾助益過她,也肯聽她的遊說,沒準就能成其好事,畢竟,景親王的身邊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想必是專情的。
真的嗎?騙誰呢?當宮雲淑將這一番話冠冕堂皇的說給她聽時,爲何其他人聽見之後,都用着各種複雜的目光望着她,更多的是憐憫與同情?
她一直跟在長輩的身後,儘量躲韓夫人的身後,將自己擋得嚴嚴實實的,這客人注意不到她,她也是樂得自在。
“侯爺。”北郭聞再是一個臉皮厚的人,也禁不住宮啓那張黑得猶如煤炭般的臉,及冷冷的目光,甚是尷尬的作了個揖,便向公冶文做出“請”的姿態來。
公冶文微微擡眼,便跟着向前了幾步,好像怕宮啓的心裡不夠添堵的,竟然在隨口恭賀之餘,還會替他們請旨賜婚,以示重視。
宮雲喬只覺得這個穿着素色衣服的男兒,竟是個黑心腸啊。
這北郭府的馬車相當的華麗,但再見公冶文的那一輛,幾乎是與平民的毫無區別,但如果仔細的瞧着,也是能夠看出這車廂做工的精細之處。
當他們相互作揖,分別道別時,不遠處卻傳來震動之音。
所有人都往同一個方向瞧去,便見到一輛發了狂的馬
兒,正瘋狂的往這邊衝來,但凡是想要攔着它的人都被踹翻到了一邊去。
頓時,這邊也亂成一片,向四周分散而去。
公冶文似乎不急,輕皺着眉頭往馬車上靠去,瞧着那架勢是絲毫的不在意,怕是他身邊高手如雲卻隱於侍衛中,不會傷到他的性命來。
一直躲在韓夫人身後的宮雲喬,更是將公冶文的動作看在了眼中,就算是護衛護他不住,恐怕他也會有方法將那馬兒制服,瞧着他手上的動作,應該是有藏於袖中的武器吧。
她自然不會去擔憂着公冶文的安危,不傷到她就好,但是她身邊的宮雲淑卻像是看準了機會,重重的將她往前一推,嘴裡面竟然還叫喊着,“喬妹,不要過去。”
誰要過去呀?豈有此理,這是想要讓她變成馬蹄下的亡魂嗎?歹毒。
宮雲喬張開雙臂,本能的向前跑了幾步,卻是在馬兒趕到之前,狠狠的撲到了公冶文的身邊去。
宮雲淑的這番小算計,真的是讓她望塵莫及呀。
如果她撲到了公冶文的身上,自然就如了宮雲淑所願,如果沒有撲到,在旁人的眼中,怕她也是爲了救公冶文而受傷的吧?
可這是會危及性命的呀!她咬牙切齒的想着,這個宮雲淑與宮雲帛一樣,都是她恨不得拔出來的肉中刺啊。
就在那馬兒靠近的剎那,她立即就伸手撐到了馬車上,在這剎那就感覺到拉着馬車的馬兒也受到了驚嚇,牽動着馬車向前移動。
禍不單行,她重重的拍向車廂,讓自己又向後退去,這前後夾擊,可真的是要命。待她安然無恙,必要好好休養,補充體力,恢復如常那樣,在槍林彈雨中穿梭也絕對不是件難事。
就在她的思緒陡然遊離的剎那,就感覺到腰間一緊,整個人就往一旁“跳”去,重重的摔在了公冶文的身上,兩個人重心不穩,一前一後的倒了下去。
她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疼痛,那疼的必然是被當作肉墊的公冶文。
“王爺,您受累了。”宮雲喬像是八爪魚般“吸附”在公冶文的身上,估計着這麼一折騰,公冶文不僅是鞋子要髒,整件衣服都要髒,宮雲帛弄髒了他的鞋賞了“洗手”,她豈不是要被“洗澡”,那盆加了料的水將她洗了洗,就等於剝骨削肉了。
這王府的人一見到主子受了難,忙着去牽馬車,也去扯着發了狂的馬兒,也是亂作了一團來。
“你也是爲了救我,不是嗎?”公冶文眯着眼睛,眼中迸出危險的光彩來,“丫頭,你趴得太久,應該起身了。”
起身,被馬蹄子踩嗎?她可不是傻瓜,她只要不離公冶文,那些侍衛必會順手護着她周全,但如果她起身,恐怕就真的會被踩着肉泥。她緊緊的環着公冶文的腰際,寧死不放手。
“王爺稍等。”她勾了勾脣角,俯在公冶文的頸間,悶悶的說道。
“莫非,丫頭這是想要藉機投懷送抱?”公冶文的手一擡,就按在了宮雲喬的腰上,“本王倒是沒有料到,這‘舉手之勞’,卻是有驚喜的。”
他的手這是往哪裡放的?她想要反抗,就聽公冶文笑道,“不過丫頭爲救本王如此奮力,本王也就允你繼續趴着了。”
她似乎是沒有弄明白公冶文的態度爲何突轉,也懶得去懂,但是有些誤會,總是要解釋清楚,不要弄出誤會的好。
“王爺,民女實在有心無力,是大姐一心記掛着王爺,飛身相救,我是不小心擋在了大姐的前面,就被推出來了。”她悶聲說道,立即就感覺到本是環在她腰上的手,立即就更改了力道,想要將她推走。
不行,保命重要,她的顏面從來就不值錢。
她的面色一凝,扒着公冶文的手越發得用力,死活不肯起身。
“喬兒,已經沒有事了,你……”宮啓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快些起身,莫要壓壞了王爺。”
恩?她擡起頭來,頓時覺得惱火不已,原來四下已經安全,所有人都瞧着緊纏在公冶文身上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