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非要讓她爲難,是嗎?她看起來就是這樣的好欺負呀。
宮雲喬慢慢的鬆開了嘴,擡眼看着公冶文,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件大錯事,等待着公冶文的教訓似的。
如果,她僅僅是在想着如此,公冶文待她沒有這般的溫柔,她尚能夠對公冶文存有濃濃的怨恨,但當公冶文總是在她的面前表現出沉默的寵讓時,確實讓她無力還擊。
宮雲喬微微苦笑着,瞧着公冶文拿出手帕,將手指上的血沫子擦掉,一言不發的又將手帕收了起來,他擦掉的仿若不僅僅是幾滴血來,更是宮雲喬的過失。
“王爺,我……”宮雲喬剛要開口,馬車就已經開始前行。
侍衛執行的自然是公冶文的命令,與宮雲喬全然無半點關係,令宮雲喬相當的挫敗,她想要再勸着公冶文時,卻不經意扯動了雙腿,那疼痛感提醒了她,公冶文決定要做的事情,可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就能夠勸得了的。
有誰能勸得動公冶文嗎?
馬車的速度忽然漸漸的慢了下來,直到再次停下。
宮雲喬自然猜得到,必然又是有要事,這一路上的行進可謂是多災多難,難以儘快的到達景親王府,是不是天意就不允她與公冶文走得太近了?
她胡思亂想時,就聽到外面的侍衛,回稟着再次遇到的大麻煩。
原來是侯爺夫人坐着轎子,擋在了面前,令他們不敢行將。
侯爺夫人?說的不正是大夫人嗎?宮雲喬對於大夫人的出現可謂是吃驚,就算是真的要強行將她接回去,由着宮之誠前來不是更好嗎?當然,如若是旁人,怕是也沒有辦法讓公冶文放行吧?
“那又如何?”公冶文扯着宮雲喬垂在肩膀上的長髮,冷笑道,“難道,一個小小的侯爺夫人,本王尚不放在眼中。”
就算是大夫人未出閣時,公冶文都不曾真正在意着她的意見,難道,現在他就會給她幾分薄面嗎?
公冶文再次想要讓馬車前行時,宮雲喬急
切的抓住了她的手。
正是因爲宮雲喬的小小舉動,令公冶文將要脫口而出的命令,給吞嚥了回去。
“王爺,她是大夫人。”宮雲喬認真的對公冶文說道,“王爺就算是再強,也要顧及些,不是嗎?因爲一個女人到處得罪他們,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宮雲喬將自己說得非常不重要,其實是希望,公冶文可以稍稍的現實些。
因爲她,與宮家產生矛盾,倒是得不償失的。
“那又如何?”公冶文冷笑着,“本王從來就是與他人作對,想要留着你,又當如何?”
公冶文在說話時,已經反手抓住了宮雲喬的手,擺明了就不肯讓她離開的。
再這麼僵持下去,對她又能有什麼好處?
“王爺想要讓我進景親王府?”宮雲喬突然擡眉笑着問道,令公冶文有了一時間的失神。
公冶文分明就知道,宮雲喬又在打着什麼鬼主意,卻依然順勢問道,“怎麼?你有其他想法?”
其他的想法?她可不敢隨隨便便的有,但是她很是清楚的知道,想要讓公冶文放行,是需要鬥智鬥勇的。
“如果,我不是被八擡大轎迎娶進王府,那扇門,我是絕對不會再進的。”宮雲喬伸出手來,擺出“八”的手勢,挑釁的看向公冶文,“王爺,想要試試嗎?”
公冶文盯着宮雲喬的雙眼,微微一笑,“你很聰明,知道如何讓本王‘妥協’。”
這麼說,她可以回去了?
公冶文抓着宮雲喬的手,輕聲說道,“本王的耐性從來都是有限的,本王允你回府,不過,你不許踏出京城半步,否則,就不止是傷到雙腿這麼簡單。”
宮雲喬聽着公冶文的警告,心都跟着打了個寒顫,卻努力的揚起了笑容,向公冶文道謝。
早知道,用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就可以說得動公冶文,她何必那麼費心機?早點開口就是了。
當她要移下馬車時,公冶文又問道,“你就這麼
迫不及待的離開嗎?”
宮雲喬一愣,移下車的速度稍稍的慢了些,她回頭對着公冶文抿脣一笑,便蹭下了馬車。
她只能說,公冶文不算是太瞭解她,而她完全不再瞭解自己了。她真的是想要與公冶文保持着距離,纔不肯去景親王府嗎?又有多少原因是希望公冶文不要在樹敵?
這個時候,她竟然要替公冶文着想,見了鬼。
景親王府的車隊從宮雲喬的身邊緩緩擦過,沒有特別的放開速度,但終也會消失於街道上。
大夫人在宮雲喬下馬車後,便也離了轎子,認真的打量着宮雲喬。
宮雲喬上前屈膝道,“讓大夫人擔憂,是女兒不孝。”
她的行動不是很方便,動作稍顯遲緩,倒是沒有讓大夫人過多的怪罪於她,而是牽着她的手,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似的。
“苦命的孩子,最後還是沒有逃得掉。”大夫人很是感慨的說道,“怕是以後,沒有機會了。”
宮雲喬的心頓時“咯噔”一下,怕是她金蟬脫殼的小計謀沒有瞞得過大夫人,畢竟去認宮雲喬屍身的宮家人,正是大夫人。
她還能再說什麼嗎?多說多錯,甚是危險。
她低着頭保持着沉默,像是默認了大夫人的話,也像是在公冶文處受了委屈,至於大夫人如何去想都好過她的解釋。
大夫人牽着宮雲喬的手,慢慢的移到了轎前。
宮雲喬走得甚是吃力,在坐入轎中後才緩緩的鬆了口氣,對着大夫人擠出幾分勉強的笑容後,便不知說些什麼。
大夫人也沒有多問過宮雲喬一句話,而是時不時的拍着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直到回到侯府後,宮雲喬都沒有見到宮啓,府裡的人對於她的迴歸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樣來,惟一掩飾不住的是他們充滿着好奇的眼神。
應該是大夫人特意吩咐過,不允府中人提及曾經的事情,讓她得以喘息吧?不得不說起大夫人的心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