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胸中都充斥着巨大的喜悅,爲衛零的死裡逃生,也爲自己的死裡逃生。祭壇被摧毀了,千血被幹掉了,所有的勇敢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報。就算還有其他祭壇,但已無關痛癢。不完整的祭壇是無法摧毀整個秘境的,這也是千血在得知一個祭壇被破壞後,親自出動的根本原因。他想重新補立一個祭壇,但沒想到卻被鎮殺於此。
“真好。”木森輕輕說道,是啊,真好,陽光溫柔,清風和暢。
“好了,既然那小子沒事了,我們就來算算我們的賬。”一個張狂霸道的聲音打斷了木森的輕喃。雷照,雷峰部落開光期高手。
看着走到木森和冷南懷雲面前的雷照,衆人都驚訝不已。難不成小森他們和雷照有樑子?這可不好整啊,小森肯定得吃虧。李雲和柳河對視一眼,然後腳步輕移,佔據一個極有利的攻擊角度。只要雷照敢動手,他們就敢衝上去狠狠咬他個鮮血淋漓。
“人生果然紛雜,沒有一刻的太平。”木森輕輕地感嘆道。但他並不怕,再沒有比衛零死在自己懷中更可怕的事情了。雷照,匹夫而。
“算什麼賬?”安洛擋在冷南懷雲身前,面色淡然地說道。沒有人可以欺負青衣坊的弟子,除非她死了。
“雷蒼是死在你們手中嗎?”雷照說的是疑問句,但目光中流露着肯定和不可更改。他很確定,雷蒼是死在他們手中。
‘轟’的一聲,人羣炸裂開來,這樑子可不淺啊。雖說進入白蓮秘境前,人們已經做好了與同胞相互廝殺的準備,但除了生死仇敵,這些年來很少有人隕落在白蓮秘境。畢竟人們進入此地,是爲了尋求資源,而不是爲了鮮血和殺戮。在爭奪資源時,人們也會自我剋制,不會下死手。
可是,現在木森他們竟然殺了雷峰部落的人,而且聽雷照的口氣,死者和他的關係不淺,這下恐怕是沒法善了了。
“你不問問我們爲什麼殺他嗎?”冷南懷雲冷哼道,目光裡滿是不屑。
“我不需要知道。”雷照沉默了一會,然後冰冷地說道。其實他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逃回來的族人沒有任何隱瞞,把事情期末清楚地告訴了他。但那又如何?死的是自己弟弟和族人,而作爲這次部落的領隊,他們就得償命。
“小森,其中還有內情不成?”李雲忽然高聲喊道,他可不相信木森和冷南懷雲會無緣無故殺人。
“對,小森到底什麼情況?”
“如果不是你的錯,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護你平安。”
“小森,誰要敢動你們一手指頭,我們就和他不死不休!”
……
嘈雜的聲音瞬時沸反盈天,人們神色激動,有些急性子的人已經抽出了武器。不管面前是誰,敢傷害他們的恩人,就不要怪他們刀劍無眼。
“嗯?”雷照挑了挑眉毛,他沒有想到木森兩人竟然在衆人中有着如此高的威信,高到他們不惜與一個開光期高手爲敵。
“你嗯什麼嗯?那個小王八蛋想要殺人奪寶,結果自己搞糟了能怪誰!”
“只許他殺我們,不許我們還手咋地?白蓮秘境是你家開的嗎?”
“技不如人,就哭着喊着叫大人,你們雷峰的戰士還真是武勇!”
……
木森紅脣白齒,平時沒理還要胡攪三分,更何況現在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一時間口若懸河、舌若蓮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原來如此,我說小森這麼一個翩翩有禮的美少年,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真是不要臉,小的打不過,老的就出來了!”
“小森殺得好,這種雜碎我遇到也會殺!”
人羣這次更加沸騰起來,竟然殺人奪寶到恩人頭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面露兇光,狠狠地瞪着雷照。他們不管雷照的修爲有多高,只要雷照敢動手,他們就敢衝上去。殺不死他,也要從他身上撕下兩塊肉!
“雷照,你也得給我一個交代!我那幾個師妹怎麼樣了?殺人奪寶,真以爲我青衣坊好欺負嗎!”安洛忽然面帶寒霜地說道。在木森侃侃而談的時候,冷南懷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訴了她。作爲這次青衣坊的帶隊師姐,安洛又驚又怒,渾身的氣勢跟着升騰。
現在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劍拔弩張,局勢一觸即發。
“我需要給你交代嗎?”雷照的氣勢也跟着狂飆,雷峰部落縱橫蠻荒靠的可不是交代!
“那就死!”安洛左手持琴,右手撥絃,一股無形的音律波動便向雷照侵襲而去。雷峰部落雷法傲世又如何?難不成抵得住精神的攻擊。青衣坊百年威嚴,又豈是浪得虛名?
“搞他!大家上啊!”
在安洛攻擊的同時,柳河也大喝一聲,手持長槍讓雷照攻去。他明白的很,安洛雖然不弱,但恐怕不是雷照的對手。所有大家必須齊心協力,才能幹掉雷照。
在柳河的暴喝聲中,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瞬時間靈力交侵激盪,吹得衆人衣衫獵獵作響。一路走來,他們早已把木森等人當成了兄弟,救命之恩便以救命之恩報之。
面對鋪天蓋地的攻擊,雷照先是目光一凝,再是目露兇光,真的以爲我雷照可欺嗎?無盡的雷霆在他的身上閃爍,帶着剛烈和死亡。
人族從來不是鐵板一塊,面對百族,他們可以衆志成城。但面對同族,該廝殺時也絕不手軟。前一刻,他們還是並肩作戰的戰友,生死相托。下一刻,他們就是拔刀相向的敵人,要死不生。
可是啊,人畢竟是感情動物。很多時候,他們不會管是非對錯,只會站在自己的親近身旁。九死未悔!九死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