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伴着一陣劇烈的頭痛,我漸漸的恢復了意識。心中想他們爲什麼要用這種不負責任的方法,這對我的腦部傷害一定很大,該死的!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這是哪裡?難道我被綁架了?沒有理由的。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口袋,錢包還在,手機卻不見了,我的心一下子涼了,我失去了和外界聯繫的唯一途徑,這時我才意識到我陷入了非常危險的境地,幸好我的手腳並沒有像電影裡演的那樣被綁起來。我站起身,準備先了解一下週邊的環境,至少讓我知道這是哪裡。

忽然前方傳來拉鐵門的聲音,有一點點光線從地面透進來,卻並不足以讓我看清楚,現在天已經黑了。鐵門被完全的推了起來,幾個人影出現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們的臉。看來這裡應該是一個車庫。他們走進來,開燈,重新拉上鐵門。難道他們準備揍我一頓?這是眼前的景象讓我在瞬間就可以聯想到的,還有我看到了那一黑一白。不出我所料,一黑一白在不斷的向我靠近。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會事?”因爲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和這兩個傢伙有仇。

“好,你還記得我嗎?”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一個東方男子,目光犀利。

他?我好像沒什麼印象,我努力在腦海裡搜索,但是並無所獲。

“你不記得我沒關係,只要我記得你就可以了。”他說話間走上來掐住我的臉。“你爲什麼還要出現,你不是已經離開他了嗎?你憑什麼傷害了他還能再得到他?”惡狠狠的眼神,卻有着一絲悲傷和無可奈何!

他是誰?難道他認錯人了,我怎麼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鬆開了手,我的下巴被掐的生疼。他落魄的退後了幾步,點起一根菸,菸圈彌散在我們之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剛纔我的腦子被打壞了,喪失記憶?但是我可以清楚的記得宏,記得和他的點點滴滴,記得剛剛Leo嚴肅的臉,記得阿祖送我的生日禮物,記得……等等,他?難道是……我忽然記起他那雙犀利的目光。是的,就在那個下雨的晚上,我決定接受阿祖的那個晚上,是他從樓上走了下來,然後也是用這雙眼睛看着我。可是他爲什麼說出剛纔的話,他一定以爲我就是阿祖鋼琴上相片裡的人。難怪,我和宏是如此的相像。

“是你!”

“你記起來了?”他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示意其他人離開,現在這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我們個頭相仿,如果打架我不一定會輸給他。我們就這樣站着,沒有說話,但是我看得出他的憤怒,大概這就是兩個男人的戰爭,可是我並沒有想和他爭什麼!此刻可能是雄性激素佔了上風,我也一觸即發。在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他一拳打過來,重重的落在我的臉上,我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他過來抓住我的衣領,又是一拳打了過來,我擡手抓住他落下的拳頭,反腳把他甩開,就憑着我僅有的兩次打架經驗,和這個男人扭在了一起。打架的過程是很奇妙的,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只是拼命的想把對方制服,同時也是一種發泄,好像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是這個人造成的。當然心中的憤怒也會隨着體力的消失而減退。還有就是我總是想到Leo,如果他在這裡我肯定不會這麼吃力的。該死的!

終於,我們兩個人躺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了。

我忽然覺得很好笑“我們爲什麼要打架?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

他沒有回答,我知道他是爲了阿祖打我,那我呢?爲了宏捱打嗎?人生真是很滑稽,就像是一個大戲院,誰都要在上面演戲,沒有退路。

“你離開祖吧,他不能再受傷害了!”

我坐起身,看着他,左眼有點腫了起來,嘴角青了一大片,估計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你們,你們認識很久了?”

“哼!”他苦笑了一聲,“是,很久了,很小就認識了。其實他很可憐,從小就沒人疼,誰都能欺負他,常常在外面捱打,都是我在幫他,保護他。”說着他把頭轉向我,用他那特別銳利的眼神望着我“你爲他做過什麼?除了讓他痛苦。”

是呀,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還不斷的利用他。

“本來我們在一起很開心,直到他遇到你。爲了你,他從日本到臺灣,我成全你們,以爲你會讓他幸福,可是你爲什麼讓他一個人傷痕累累的回到日本!”這時的他很激動,邊說邊喘着粗氣。“他好不容易恢復了,來到這裡,你又要跟過來,你到底要幹嗎?”

“你認爲他真的恢復了嗎?”

“至少他是快樂的。”

“他是用這種放縱的生活來麻痹他自己,他並不快樂。”

“你閉嘴!”

“事實上他根本忘不掉……”

“忘不掉你?”他藤的站起來,充滿憤怒。

他忘不掉的不是我,是你搞錯了,但是糾正是毫無意義的。是我或是宏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時候鐵門再次被推開,除了鐵門刺耳的聲音我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放開我,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快放開……”

這聲音“Stacy!”

“星凱,你真的在這裡!你們放手!”

“她是誰?”

“她一直在門外鬼鬼祟祟的,我懷疑她和這小子有關。”

“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放開她!”我對他說。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離開阿祖,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不然這麼漂亮的女人……”

“我答應你!”我不想再生什麼事端了。

“好,我相信你,你們走吧!還有,這件事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明白嗎?”

我沒有理會他,帶着Stacy離開了這裡。

“他們打你了?怎麼可以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Stacy淚流滿面的爲我清洗傷口。

“你爲什麼會在那裡?”

“傍晚我路過林蔭道的時候,看見兩個傢伙架着一個人,感覺好像是你,我不放心就一路跟着。”

“那怎麼不通知Leo?”

“電話聯繫不到他,我怕你有危險卻沒人知道,所以我就一直在那個車庫門口守着。”

“這樣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這時的Stacy已經泣不成聲了,我內疚並心痛的把她摟在懷裡“對不起!你爲什麼這麼傻。”

“凱,我什麼都不在乎,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可以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抱着她!

這幾天我以考試爲由,一直在迴避阿祖。Stacy倒是每天來我這裡報到,一直陪在我身邊,和她一起很開心,尤其是她的眼睛,可以讓我忘掉一切煩惱!或許我也應該像其他人一樣,談一場普通簡單的戀愛。

“凱!”

“嗯?”

“我現在好開心!你說這是不是叫因禍得福呢?” 我們坐在草坪上,Stacy靠着我,看着天上,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你不要只是笑不說話嘛!對了,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呀?爲什麼不肯告訴我。”

“那你就不要問了!”我站起身向圖書館走去。

“凱,等一下!好了,我不問就是了” Stacy撒嬌的上來挽住我的手。

忽然一個人擋住我們的去路,是阿祖。我感到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呼吸也急促起來,我不敢正視阿祖,不知怎樣面對。

“凱,他是?”

“對不起,你先回去吧,我遇到個朋友,我們有些事情要談。”我想Stacy趕快離開。

“是的,我和你男朋友有很多事要談。”阿祖特意強調男朋友三個字冷冷的說。

“你要去哪裡?”阿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加大油門。風在我耳邊呼嘯,夾雜着發動機的聲音,除此之外我聽不到其他聲音。我衝着祖大吼:“你瘋了,難道一次還不夠,你要我陪你一起死嗎?”

車嘎然而止,還好有安全帶,不然我已經被彈出車廂了。

“這就是你的考試,你是爲她不見我的!”

“你認爲是就是吧!”

“你撒謊!我不相信我們之前的一切是假的。”

“我無話好說!”事到如今,我是真的無話好說。我覺得好累,就讓我自私一回吧,不去替任何人着想,包括宏。

“你的臉怎麼了?”阿祖發現了我嘴角殘留的淡淡的紫,伸手過來觸摸。

“與你無關”我扭過頭,我不是因爲這個在生阿祖的氣。結束了對大家都好吧,如果我繼續和阿祖在一起,他遲早要和宏碰面的,不敢想象會怎麼樣。

阿祖沒有再說什麼,開車載我回到學校。看着他的車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心中莫名的傷感,難道他就這樣輕易的放開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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