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羲第二次出現在淺紅樓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樓子裡的焦點所在了。上次來之後不久,他就成爲淺紅樓那些姑娘們必然談到的話題。給陳羲買茶葉的那個小丫鬟覺得自己只告訴了一個人,可沒多久整個淺紅樓裡的女人們都知道了這樣一個帥氣俊朗還很有錢的翩翩佳公子。
頭官看到陳羲進來,恨不得自己貼上來。
“公子,您可來了。”
頭官笑着迎上來,伸手去挽陳羲的胳膊,陳羲卻向一側閃了半步避開,那頭官臉微微一紅倒是也不會生氣,連忙把伸出去的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快到裡面坐。”
“墨香姑娘在嗎?”
陳羲問。
頭官連忙道:“在的在的,這會兒恰好清閒着。公子你上次走了之後,墨香姑娘可是捨不得呢。她問了我好幾次,可我也說不好公子你下次什麼時候來啊。”
陳羲笑了笑道:“那勞煩你請她出來相見。”
陳羲隨手把一包茶葉遞給頭官:“上次見你也愛喝這武夷神紅,所以買了些送你。”
頭官看着那小小的一包茶葉,臉上的肉都在抽搐着。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心說公子你這麼大方,幹嘛不把金子直接給我呢。這茶葉掉在地上一芽,就相當於掉了不少銀子。
可她又捨不得不去接着。
頭官訕訕的笑着,把茶葉接過來:“多謝公子了……這次又想到了什麼新詞?”
陳羲搖頭:“喜歡看墨香姑娘寫字而已。”
頭官故意把胸脯挺的很高,就好像在對陳羲說雖然我不是少女了,但我也一樣迷人啊。你看看我這胸脯,比墨香姑娘可高多了。屋子裡熱,她衣衫又少,所以挺起來走路的時候,有一種山巒起伏的錯覺。
如果說小蝶姑娘那飽滿胸脯上有兩個小小圓圓的凸起,那麼她胸脯上那兩顆就要大的多了。
不過這頭官保養的確實極好,看皮膚依然還算細膩身材也沒有走形。腰依然很細,屁股依然很翹。這樣的女人身上又多了一種成熟,再加上她多年來練就的本領,勾引男人自然不是墨香姑娘可以比的。
她走在前面,臀部扭動的幅度恰到好處。每走一步,那渾圓的曲線都會展現的淋漓盡致。或許是她之前出了汗,所以衣服貼在身上比較緊。走路的時候,臀部那圓特別清楚,而透過紗裙,又能隱隱約約看到裡面那誘人的白膩還有兩瓣之間的那一抹深深的溝-縫。
紗裙之下,若隱若現。
她身上有一種香味,不過應該不是體香而是塗抹了脂粉的緣故。而且她走路的時候,很會控制節奏,時而快時而慢,要是陳羲稍稍不留神,擺動的手臂就會觸碰到她的臀部。這種若有若無的撩撥,換做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青頭小子只怕已經硬了。
走到後院,始終不見陳羲有什麼舉動,頭官明顯失望了。她忍不住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要知道當年她第一次這樣勾引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在碰到她屁股兩次之後就忍不住了,直接把她按在牆上強吻,那隻大手粗暴的伸進了她的衣衫之中。
已經很久沒有對男人有過這麼迫切的。
頭官回頭看陳羲,眼神裡有些幽怨:“到了,公子玩的開心些。”
陳羲微微頷首示意,舉步走進了亭徐小樓。
頭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悲傷的自語:“我早生了十年啊……”
陳羲才進門,就聽到亭徐小樓裡一片低低的驚呼。原來這亭徐小樓裡的姑娘們聽說陳羲來了,凡是沒有客人的全都跑出來看,她們不似那些普通女孩看到心上人還要躲躲閃閃,全都直勾勾的看着陳羲,如果眼神能把陳羲的衣服扒光的話,陳羲早就一絲不苟了。
“真是標誌的少年郎。”
有個看起來珠圓玉潤的姑娘靠着門道:“這樣的客人,我怎麼就遇不到呢。要是我的客人,不收錢也願意呢。”
她身邊的姑娘輕輕推了她一把:“你去啊,把他從墨香那搶過來。若是你能搶過來,我今天也不接客人了,咱倆伺候他一個。”
“呸呸呸。”
稍顯豐滿的姑娘白了她一眼:“我若是能搶來,會捨得分給你?莫說被你佔去一半的時間,一下都不許。”
說到一下這兩個字,那個姑娘頓時臉有些發紅:“你……那淺顯的東西,能留得住人嗎?”
豐滿姑娘挺了挺胸脯:“淺顯?你知道什麼,男人就喜歡淺顯的呢。再說,你也未必深到哪兒去!”
陳羲忍不住心裡苦笑,這種場面自己果然還是不適應。他雖然看起來很鎮定的從無數的視線之中穿過,可是居然有一種快點逃離的衝動。這些個姑娘直言直語,有些話露骨的讓人血脈噴張。
……
……
“公子倒是嚇着了吧?”
墨香姑娘爲陳羲倒了一杯茶,放在陳羲面前笑了笑:“她們其實只是嘴巴沒有把門的,其實人都挺好。若是公子和她們熟悉了,或許還會喜愛她們的真性情。”
陳羲微笑着搖頭不語。
“小蝶,去研墨。”
墨香姑娘吩咐了一聲,然後問陳羲:“公子今天要寫什麼字?”
陳羲道:“只是覺得你寫字的時候着實美,所以你隨便寫一些就好。”
墨香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男人,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寫一首楚風流的懷江題壁,一共一百二十六個字。楚風流自己寫的時候,用了六種字體。我筆力不夠,最多可以用三種而不毀了這詞的意境。”
陳羲點了點頭,走到書桌跟前。墨香姑娘接過來小蝶遞給她的毛筆,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運筆寫字。這一百二十六個字除了蘸墨之外幾乎沒有停頓,而且真的用了三種字體。每一種字體轉換的時候都恰到好處,絲毫也不顯得突兀。
陳羲看她寫完之後,眼神裡閃過一絲異樣。
若是換做別人,只怕瞧不出來墨香寫的這一百二十六個字藏着什麼玄機。陳羲心思太細,所以看的時候總是會注意到筆鋒流轉之間的變化。墨香在轉換三種筆法的時候,都有些稍稍的不自然,這是在所難免的事。
但正是這三次轉化筆法所寫的第一個字,挑出來看就是……請幫我。
所以陳羲點頭讚了一聲:“真是好字,尤其是三種筆法轉換時候的圓潤自如,幾乎都看不出來。”
幾乎都看不出來,意思是看出來了。
“小蝶,去拿些乾果來。”
墨香謝過陳羲之後吩咐了一句,那假的小蝶隱藏起來自己的不情願,轉身走了。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加快步伐離去。
陳羲走到茶几旁邊坐下來喝茶,擺了擺手阻止墨香說話。
他用手指蘸了茶水在茶几上寫了三個字:我知道。
墨香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哀求,或許她真的是已經快要崩潰了。其實想想也能體會她的感覺,面對着一個極有可能殺死自己姐妹的人,還要裝作如以往一樣親密,這種事若是心理素質差一些,早就已經忍不住了。
陳羲蘸着茶水寫字,寫的很快:留心她讓你唱的曲兒,我下次來的時候把歌詞給我。
墨香姑娘連忙點了點頭。
陳羲手輕輕一揮,茶几上的水跡隨即消失不見。
墨香沉默了一會兒,張開嘴說話但是沒有發出聲音:“我知道小蝶已經死了,但我不知道誰還能幫我。頭官或許也知道,但她卻裝作不知道。現在淺紅樓裡,我不知道還能信任誰。”
陳羲伸出手,握住墨香姑娘的手,這一刻,墨香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
與此同時,陳羲的靈魂之力直入墨香的內心深處:“我知道小蝶的身份是什麼,我也知道那個找你唱曲兒的人是誰。我是聖庭官員,正是來追查此事,這兩個人都是聖庭要追拿的要犯,你且安心就是了。只管把歌詞都記下來給我,我會查到他們的目的。”
墨香的眼睛裡,眼淚就在那旋轉着。她張開嘴無聲的說道:“以前給那人唱過的歌詞,我都記下來了,就在書架裡藏着,這就拿給你。”
就在此時,外面腳步聲響起。
小蝶進門,恰是看到陳羲握着墨香的手,她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卻聽見墨香幽幽的說道:“公子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可我出身卑微,哪裡配得上公子你?只是遺憾此生不能侍奉公子,你我終究是有緣無分。”
這句話,將她眼裡的淚水遮掩了過去。
陳羲故意裝作才發現小蝶回來,收回手說道:“你不需要去管別的,頭官那裡我去說就是了,自然會爲你求了自由。”
這話,是安墨香的心。
墨香轉身,將那一百二十六個字的懷江題壁捲起來。又走到書架那去了一些紙張,也捲起來紮好都遞給陳羲:“這些字送給公子,若是公子不得空來見我,看看這些字也是好的。就好像我在念着公子,公子也在念着我。”
陳羲點了點頭,將那些紙張拿起來。
“我先去把要做的事做完,過幾日就去找頭官給你贖身。”
陳羲起身離開。
墨香看他走到門口,忍不住說了一句:“妾心付君心,盼君不負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