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一路走一路埋怨陳羲:“你好好的去招惹那些四翅神僕幹嗎?他們本來就一個個的都是不通人情的怪物,整天就知道把自己埋進符文之中。還有就是,你贏了就贏了,幹嗎把所有的人都打倒啊?打倒就打倒,其中還有幾個永遠都不可能恢復實力了,讓你直接給廢掉了。”
陳羲聳了聳肩膀:“如果我不狠一些,可能被廢掉的就是我了。”
二十七道:“這下完了吧,黑金山那種地方有去無回的。而且你被判爲苦力,去的是苦力營,黑金山最危險的地方纔會讓苦力營的人上,幾乎是上去一次死一大批。本來你有個大好的前途了,幹嗎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陳羲笑着回答:“我腰好。”
二十七愣了一下一下:“這和你腰好不好有什麼關係。”
陳羲道:“當然有關係,我腰好,所以我站的比較直,挺的比較硬。”
二十七再次愣了一下,腳步一停回頭看向陳羲:“硬有個屁用,現在還不是要去死!”
陳羲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讓後勾肩搭背的摟着他往前走:“你放心就是了,也許√我去黑金山非但死不了,還會得到一些好東西呢。萬一有什麼天大的機遇,我實力提升了,再回來的時候就能一口氣打贏三十六場了對不對。”
二十七道:“我就知道,上次我提到黑金山能找到黑金原石你就動了歪心思!”
兩個人這樣勾肩搭背的走着,二十七渾然不覺這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放眼整個半神世界,什麼時候有過半神和執法者這麼勾肩搭背的情況......在絕大部分時候,半神和執法者之間的關係都很僵硬。如果不是不敢的話,那些半神恨不得把所有執法者都弄死纔好呢。
“就在前邊了,那個苦囚車。”
二十七腳步停下來,指了指前面一輛看起來格外堅固的車,拉車的東西更像是大號的犀牛,表皮就好像披着一層極爲厚重的鎧甲似的。這兇獸看起來特別笨拙的樣子,也不知道用它拉車走的會不會很慢。
“囚車是用最精純的黑金提煉打造的,別說是你,傳聞就是假神都打不開弄不壞。這輛車會一直把你送到黑金山苦力營,那地方在最陰暗的地方,處處兇險。我警告你,黑金山沒有你想的那麼美好,也沒有什麼機遇。大家都知道黑金山可以找到黑金原石,可幾個人找到了,又有幾個找到了的人是真的找到了?”
二十七道:“比如高雄,你真的以爲他是黑金山找到的黑金原石?”
陳羲笑了笑:“當然不可能是真的,黑金山能找到黑金原石沒錯,但是概率太低太低了。而高雄去了黑金山得到了黑金原石,當然是背後支持他的家族,那些在他身上下了賭注的人給他的。非但是高雄,我覺得九成得到了黑金原石的人,都是背後的勢力給的。”
二十七怒道:“你知道你還去!”
陳羲聳了聳肩膀:“我和他們不一樣,我運氣好。”
二十七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苦囚車旁邊站着的六個黑甲武士說道:“那是囚監司的黑武士,不要以爲他們會和我一樣好說話,你可以把那兩個四翅神僕打一頓,但是千萬別去招惹黑武士。因爲黑武士可以處死苦力,囚監司有這個權利。而且他們的實力也遠非四翅神僕可比的,最起碼他們動動手指就能把我滅掉。”
二十七嘆了口氣:“除了祝你好運,我也沒有別的什麼可說的了,你去吧。”
陳羲道謝,然後朝着苦囚車走了過去。還沒有到跟前,陳羲就感覺到了苦囚車上那濃烈的符文氣息。那是一種很強大的囚禁符文,陳羲走了四步,在腦海裡把這些符文全都推演了一遍,確定自己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破掉這符陣。然後就是囚車本身了,如果真的如二十七所說是黑金精華提煉出來的東西,那麼可能就算破開符陣也沒有用。
那六個黑甲武士身上帶着一股子好像不屬於活人的寒意,黑甲是全覆蓋式的,就連頭盔上的面甲都只露出來眼睛。而且他們的眼神都很冷,看陳羲就好像看一個死人一樣。這些黑武士身上帶着兵器,是一種紅色的好像光束一樣的刀,沒有刀鞘,也不是掛在腰畔,而是在背後。
黑甲的背後應該有個什麼裝置,可以把光刀卡住。
“上車。”
領隊的黑武士聲音硬邦邦的說了兩個字,然後就再也沒有別的話。這些黑武士看起來都很強壯,比陳羲還要高些,看起來健碩的如同熊一樣。他們背後的紅色光刀散發着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這種光刀切開半神強大的肉身只怕也不費吹灰之力。
苦囚車的構造實在太堅固了,陳羲進如車中之後又留心了一下,發現這車簡直就是一大塊實心的黑金。從外面看這車廂很大,但是進入之後發現內部空間並不大,坐下還行,站起來就要彎着腰。這應該是押送四個苦力的車,但這次看來押送的只有陳羲一個人。
拉車的犀牛獸等到人都上了車之後,仰起下巴發出一聲特別難聽的吼聲,然後慢吞吞的邁出了第一步。可是這一步,在看到苦囚車的時候,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之外了。這犀牛獸居然擁有強大的空間力量,比起之前陳羲乘坐的黑麒麟車來說,竟然好像還要快一些。
陳羲也不避諱,直接釋放出神識探查了一下這些黑武士的實力,發現二十七說的果然沒錯,這些傢伙在半神世界來說簡直強的有些變態了。囚監司是個很特殊的存在,並不只存在於半神世界,就算是在真神世界也有這個衙門。在明威殿確定誰觸犯了神域法則之後,刑罰之事一般就交給囚監司了。
只有重大的罪犯,纔會囚禁在明威殿的石室裡。陳羲探查這些黑武士的實力,爲首的那個黑武士立刻回頭看了看。在車廂上有幾個窗口,那個黑武士首領的眼睛就貼在窗口上看着陳羲。眼神裡的寒意,就好像萬年不化的寒冰。陳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黑武士首領的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你們似乎很不一樣。”
陳羲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些傢伙的冰冷,看了看周圍。車廂裡有兩個黑武士,還有四個在外面。其中兩個站在車廂兩側,一個坐在車廂上面的觀察哨。而那個黑武士的首領,則坐在車廂前面驅使犀牛獸。
“在半神世界,那些傢伙雖然看起來暴戾,但比較低級,不過是打架鬥毆而已。這就好像被關在籠子裡的一羣野獸,被關押的時間久了之後難免會變得脾氣暴躁。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壞人,利用別人的暴躁來達到某種目的。你們和他們的不同之處在於,你們看起來很安靜,一點也不暴躁......但你們身上有殺氣。”
陳羲靠在車廂上,像是自言自語的繼續說下去:“可是殺氣這種東西,可不是天生就有的。而且殺氣這種東西很奇怪,比如說你是一個屠夫,你殺了不少牛羊,一般人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你身上的殺氣,但牛羊感覺的到,看到你就會害怕。你只屠狗,別人也感覺不到你的殺氣,但是你走在大街上,路邊的野狗見到你就會掉頭就跑,如果你的殺氣足夠重,野狗會嚇得尿了卻連跑都不敢。”
陳羲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可我感覺到了你們身上的殺氣,也就是說......你們殺過的半神似乎數量不少了。但是像你們這些訓練有素的傢伙,當殺氣無法壓制的時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們得到了什麼人的命令,在半路上弄死我,然後到了黑金山之後隨便找個地方把我丟了,就說我死於意外,這樣說......沒錯吧。”
犀牛獸車吱的一聲驟然停了下來,車輪在大路上犁地一樣犁出來兩條深溝。那犀牛獸因爲驟然停住而痛苦的發出一聲哀嚎,驟停幾乎讓它的身體被剎車的力度拽的散了架。
“原來你是個高手。”
黑武士的首領從車上跳下來,緩緩的抽出背後的光刀:“那麼借用你剛纔的判斷......殺氣不是誰都能感覺到的,只有自身帶着殺氣的人,纔對對殺氣特別敏感。而越是敏感的人,就說明他殺的生實在太多了。所以......你到底什麼來路?!”
陳羲笑着回答:“我要說我是你七大姑家的朋友的岳父的二姨夫,你肯定不信是吧?而你們馬上就要對我下手了,所以連遮掩都懶得做了。之所以這麼着急是因爲你們知道到了黑金山只怕就殺不了我,因爲端木骨很在意我。要想除掉我,機會只能是在半路上。”
他看了看兩個同在車廂裡的黑武士:“難道你們就不擔心到了黑金山之後,被人識破拉來的是一具死屍?”
黑武士的首領將光刀插在地上,閉上眼:“動手吧,這個傢伙似乎有些難纏,你們小心些。”
車廂裡的兩個黑武士立刻出手了,車廂裡太窄小,光刀抽不出來,所以他們是直接撲向陳羲的。
陳羲忽然笑了,因爲他知道怎麼利用車廂了。
苦力營的獄長站在黑金山苦力營的高牆上,看了一眼從遠處快速靠近的犀牛車,他算計了一下時間,發現犀牛車比預計的晚到了差不多一炷香左右。他擺了擺手,苦力營的大門隨即打開。他一邊往下走一邊說道:“怎麼,難道六個黑武士弄死一個半神,也需要耽擱這麼久?一會兒四等執法者飛歷要親自過來,再晚就沒辦法做一個假象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陳羲施施然從犀牛車上下來,然後看起來裝的一點兒也不真誠的吃力的把六個黑武士從犀牛車上搬下來,一字排開擺在地上:“真是不好意思啊,解決一個當然用不了那麼久,但解決的是六個......從你的語氣來看,原來你也是知情的,看來我得罪的人還真是個大人物啊。”
獄長的臉色一變,一股無邊的寒意從後背上升起來,直衝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