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是幾位大人府中的眼線名單,我已令人將他們監視起來,要如何處置,你看着辦吧。”阮不悔將密封的信遞給齊毓殤,淡然道。
“多謝阿梅費心。”齊毓殤拆開信封,走馬觀花掃了一遍,已默記在心中,“阿梅,師叔常贊你冰雪聰明,你覺得如何處置這些人爲好?”
“師兄心中已有決斷,何必問我?”
“果然冰雪聰明。”齊毓殤一笑,也不在意,將名單遞給一邊擦臉一邊往這邊走的洛千歡,“千歡,這些人交給你處置了。”
“好啊!”洛千歡爽快答應,接過直接信紙揣懷裡,算計目光望向阮不悔,“將計就計唄,不悔,你的梅蘭竹菊借給我一個。”
“你要哪個?”眉梢一挑,阮不悔波瀾不驚,打了個響指,四名勁裝打扮的俏麗少女出現在院中,一穿青衣,一穿藍衣,一穿粉衣,一穿綠衣,在三人身前一字兒排開,恭敬行禮,“見過小姐,洛小姐,齊公子。”
“起來吧。”洛千歡和阮不悔一起看齊毓殤,齊毓殤無奈,擡手示意四人起身,疑惑挑眉,“我一直在奇怪,你們怎麼知道我跟千歡被困皇陵絕地?那下面是地牢,要回去必然會跟祝副統領他們遇上……”
“這個要多謝洛小姐了。”青衣少女調皮一笑,嬌俏吐舌、
“此話何意?”齊毓殤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俊臉上疑惑更濃。
“洛小姐早就知道公子要去皇陵祭奠聖慈皇后(安暖的封號),年後就派風月樓的弟兄查探皇陵情況,用了兩個多月才略有眉目,繪了內部的大致結構圖出來。”
“大致結構圖是有用,但外面,你們怎麼會知道……”
“我們並不知道洛小姐和齊公子就在那裡,只是在這裡轉悠好幾圈,覺得這邊比較好動手,就用洛小姐說的方法鑿了個洞,誰知道湊巧,兩位正好在,就省我們尋找了。”
“是呀,要真進去,我一定會被嚇得把禁軍都引過來的。”粉衣少女苦了臉,水汪汪的眼睛透出靈氣。
齊毓殤一笑,偏頭看洛千歡低垂着腦袋裝死的樣子,想到在皇陵中她說的話,忍不住心中魔鬼,狠狠揉了下她黑髮。
“喂,跟你說過了,再揉我頭髮我跟你急啊。”果不其然,洛千歡炸毛跳起來,小手捂着自己凌亂的發,杏眼噴火。
齊毓殤瞪眼,小丫頭,反了你了,還敢跳腳?
邪魅勾脣,洛千歡心裡陡然升起不詳的預感,正好逃跑,已被他搶了先機,手一勾一拉,就把她禁錮在臂彎,修長手指狠狠揉她臉頰。
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他得意大笑,洛千歡似乎看到他身後耀武揚威的大尾巴。
靠,大尾巴狼!
“我要回去了。”兩人相處的畫面雖然很和諧、很養眼,阮不悔還是“殘忍”打斷,轉了轉腕上玉鐲,冷淡道。
“回去?回哪兒?”洛千歡不顧跟齊毓殤鬥嘴,掰開他手指就跑了過去,圍着她團團轉,“小不悔,你要拋棄我麼?”
“回山練功,師傅催我了。”不理會她的調侃,阮不悔冷淡道,“等我練成兩儀真氣,我也要去大燕的,畢竟,我的仇恨在那裡。”
“剛剛相聚又要分離麼?”洛千歡低聲嚶嚀,落寞斂眸,“不悔,什麼時候我們才能真正的達到我們的理想,笑傲江湖,遨遊列國呢?”
“沒有分離的悲傷,哪來重逢的喜悅?這是你之前跟我說的,只是娘卻再也回不來了,我不努力練功,怎對得起她拼死護我?”
說着,阮不悔也哽咽了,落寞盈滿心田,她低垂着頭,不讓幾人看到她的脆弱。
“阿梅,注意安全。”齊毓殤看一眼落寞的洛千歡,走過去,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叮嚀道,“記得寫信給我們。”
阮不悔點頭,擁抱洛千歡,低聲在她耳畔說了句什麼,洛千歡一掃剛纔的落寞傷感,喜笑顏開起來。
洛千歡看來看去,覺得青衣少女竹活潑開朗,跟她很合得來,便跟阮不悔借了她,讓她留下幫自己處理一些事情。
阮不悔答應,令竹留下幫襯,帶梅蘭菊三人離開林府,臨走前卻塞了一塊令牌到洛千歡袖子裡。
阮不悔走後,林二公子更加失落,尤其是旁側敲擊問了洛千歡,得知阮不悔真的有一名指腹爲婚未婚夫時,更是不顧林越規定,跑到酒肆喝了一個下午的酒。
當晚回到林府已是腳步虛浮醉醺醺的了,林越一見大怒,罰他到祠堂跪一個晚上反省,這才稍稍減了些怒火。
清怡長公主疑惑不解,派林越母親和林李氏找洛千歡追問緣由,得知之後震驚不已,那阮不悔是才十三歲女童,怎麼眼高於頂的二公子,就迷上她了呢?
尤其是,洛千歡告訴清怡長公主,阮不悔的身份來歷和未婚夫是誰之後,清怡長公主那麼淡定的人,都砸了手中杯子。
當晚就跟林越商議,第二天便給林二公子訂了婚事,女方是官宦人家的嫡女,年方十六,與二公子年齡相仿,據說是位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的六月初六,林二公子抗議也沒辦法,他被林越關在房中,成親前不許出門。
二公子怎麼也不明白,他的一次醉酒,竟換來一樁婚事,一樁他一點都沒有期待的婚事。
他反抗過,掙扎過,但都沒有用,最後他無力了、妥協了,林越纔將他從房中放出來,讓管家帶他去試穿新衣。
林二公子的表現很反常,婚禮當天他神采奕奕的出門,容光煥發的回來,跟之前的頹廢落寞相比,好像變了一個人。
拜堂之後,他借身體不適爲由去了書房,對着一幅畫半個時辰,最終下定決心將畫卷收起,放在了櫥櫃最底層。
多年後,由林府小廝傳出消息,那幅畫上是一名身量未足的女童,白衣如雪、白紗遮面,美眸盈盈瀲灩着水光,據說,那是是林二公子最愛的姑娘。
當時已是戶部尚書的林二公子聞言,淡然一笑,回府後並無任何異常,跟夫人恩愛得緊,那些留言也就慢慢消失了。
畢竟,林二公子婚後與夫人恩愛非常,到哪兒都能看到他們成雙入對的身影,多年來夫人只生一個女兒後再無所出也沒納妾,被聖京百姓盛傳爲模範夫君,這些則是後話了,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