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的清晨,晴朗了好幾日的藍天突然飄來幾朵壓抑黑雲,鵝毛似得雪花和刺骨冷雨一起灑落,寒風也跟着凜冽了幾分。
冷雨落在地上,將雪花融化,天氣寒冷到哈氣成冰,天牢到法場的必經之路上卻是人頭攢動、擁擠不堪。
爲送愛民如子的林越大人最後一程,附近的百姓一早就將防寒衣物穿戴整齊,等在這條路上,翹首以盼。
辰時剛過,守在天牢外民房上的大臨望見馬隊疾馳而來,當先一人身穿漆黑鎧甲,威風凜凜坐在馬背上,馬後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們訓練有素、步伐整齊的跑着,還面不紅氣不喘,大臨知道,這些人都是高手,一馬當先的人可能就是主子再三交代要小心的北齊第一高手,聖京十萬禁軍統領——華銳!
忙俯子、屏住呼吸,生怕被華銳發現自己蹤跡。
好在華銳的心思不在這裡,也沒想到天老外會有人監視,策馬到天牢的三十三層臺階下,才翻馬,早有機靈士兵拉住繮繩、穩住鼻孔不斷噴出白氣的駿馬。
大搖大擺在刑部官員的陪同下走進天牢,將林越一家提出,裝上士兵帶來的囚車,他看向身後穿着普通禁軍服飾的黑翼。
黑翼搖頭,華銳皺眉上馬,同禁軍精銳和黑鷹衛精銳一起,押着十二個囚車朝菜市口刑場走去。
官兵開道,禁軍押送,囚車上是林越夫妻和他們的二子三女,以及林越弟弟林景夫婦和他們的二子一女。
他們的孩子都未他們的堅持並未成家,雖然他們有婚約,所以這次的災禍,並未影響到他們本來的家人,兩兄弟還挺欣慰的。
見滿城百姓爲他們送行,拼命往前擁擠,被官兵強行阻攔在外,不得而入,有的甚至跟官兵動手,被官兵打得遍體鱗傷,還往前爬,他憤怒嘶吼,“你們住手,他們只是無辜百姓,你們怎麼能對百姓動手?”
“你們這些混賬,他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下這麼重的手,你們於心何忍?”林景脾氣火爆,常年沉浸在商海,性烈如火,這次齊清早有準備,專門挑了他回來的日子下手,見百姓被,他忍不住胸腔內洶涌的火氣,大聲咆哮道,“你們現在是士兵,別忘記了你們的父母,你們的親人朋友,他們也是普通百姓,將來有一天如果他們被人打成這樣,你們又作何感想?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你們最好祈禱你們官位亨通,不然早晚有一天,會有人將你們踩在腳底下……”
“不錯,把這些人渣敗類老鼠屎踩在腳底下,讓他們跪着唱征服!”囂張女聲橫插而入,華銳和黑翼齊齊擡頭,少女黑衣黑裙,頭上斗笠垂下的一圈黑紗將她真容遮蓋,抱臂站在屋頂,居高臨下的姿態好像女王巡視自己的領土,杏眼黑亮有神,高傲自信、神采飛揚。
洛千歡優雅撫弄着隨風飄揚的黑紗,毫不在意衆人打量的眼神,好奇打量林景。
見他是陌生面孔卻跟林越有八分相似,應該就是齊毓殤提到的林越之弟,常年在外經商的林景了。
“林大人,好久不見!林家幾位兄弟,好久不見,想我沒有?”將黑紗捲起,連着斗笠摘下,背在身後,她笑着對林氏幾人揮手。
“洛姑娘?”林家幾位公子驚訝的望着神采飛揚的黑衣女子,既震驚於她的出現,又震驚於她的變化。
她杏眼晶亮好像天上的星星,灼灼閃爍着自信光彩,渾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氣息,神采飛揚。
這樣的女子渾身上下充滿未經雕琢的野性和,紅脣張合,散發出無聲的之美,在場男子,已有八成被她刻意展現出的妖嬈魅色迷得酥了身子。
“是我,好幾年不見,很驚訝吧?”眉梢上揚,洛千歡笑得顛倒衆生,人羣中看到穿着百姓衣服的齊強,他滿臉驚訝的樣子非常滑稽,她又揮了揮小手“嗨,齊國太子,還記得我嗎?”
齊國太子?
百姓和華銳、黑翼,連帶着林越等人也轉頭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齊強俊臉浮現尷尬薄紅,索性裝糊塗,“姑娘認識本宮?”
呦呵,還挺能裝!
妖嬈一笑,洛千歡抓了抓頭髮,魅惑勾脣,“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你還出了三千兩買一個人的人頭呢,我把獵物都帶來了!”
齊強臉上喜色倏閃既斂,繼續裝糊塗,“姑娘在說什麼?本宮不懂,本宮之前從未見過你,你認錯人了。”
“好吧,就當我認錯了,既然如此……”妖嬈媚笑,洛千歡刻意展現出自己的,眼角微微上挑,媚眼如絲道,“齊毓殤,你可以出來了,畢竟他當年只支付了一成訂金,還欠我兩萬多兩銀票呢。”
齊強臉色又變,果然一條火紅色宛如烈焰的身影落在洛千歡身旁,妖孽無雙、精緻絕色,熟悉的長相,熟悉的人。
“太子殿下!”林越林景齊齊大呼,百姓愣住,怎麼會有兩個太子?
“齊毓殤,你……”齊強手指一緊,差點拔出腰間兵刃,利眸望向洛千歡,質問低吼,“奪命仙子怎麼會出手失利?兩萬七千兩黃金……”
“誰說姐失利,姐只是覺得這麼漂亮的美人殺了怪可惜的,先勾搭勾搭玩玩罷了!”俏皮眨眼,洛千歡小手拂過紅脣,道,“姐看上了他,他的命現在是姐的,你還想殺他?”
“我……”齊強語塞,這麼多人在,他怎麼能說跟殺手有關係,還……
“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別忘記我們今天來的目的!”齊毓殤倏然開口,身上氣勢狂飆而出,狂風暴雨般朝華銳等人壓下。
“美人說的是,不該浪費時間!”優雅笑着接話,洛千歡臉色倏然一沉,擡手打了個響指,冷喝,“動手!”
華銳和黑翼等人面露戒備,洛千歡的響指好像是一個號角,路邊上的店鋪裡突然衝出來十幾名身手矯健的大漢。
他們身穿勁裝,臉上畫得花花綠綠的,訓練有素的朝囚車衝去。
見他們出來,人羣中僞裝成百姓的飛龍衛成員也紛紛抽出兵刃,撥開距離最近的士兵跟黑鷹衛打成一團。
“擒賊擒王!”齊毓殤冷喝,他身邊的洛千歡身形一晃,如矯捷的燕兒朝齊強衝去,手中奪命劍揚起漫天劍芒,帶着死亡的氣息朝齊強衝去。
華銳和黑翼臉色大變,想過去幫忙卻被黑衣人纏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劍快似一劍的將齊強逼到角落,然後點穴,提起來,飛快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