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這小子真是長本事了,完事兒居然還能指出我的疑問,我看着趙偉,有點不服氣的說道:‘行啊,趙偉,你說說我的疑問你怎麼解釋。’
趙偉看上去有點兒心虛:“夏侯,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剛纔啊,不是說衛生間周圍都是宿舍,有將近五十個患兒就在附近睡覺,爲什麼兇手敢於在這種地方虐殺王曉梅嗎?”
我點點頭:“你說啊。”
“很簡單。”趙偉說道:“兇手就是杜曉飛,根據星光醫院的排班表,他們所在的第二層,基本上都是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學員,具備一定的自理能力。
所以說,晚間值班,只留下一男一女兩個值班人員,而且整棟大樓都要上鎖。換言之,當時整棟二層小樓可以視爲一個大型密室,而裡面具備正常行爲能力的,只有杜曉飛跟死者。”
趙偉這傢伙一句話就說道點子上了,這麼說來,當時整棟樓上,真正的正常人也就是杜曉飛跟王曉梅兩個人,那麼難怪杜曉飛膽子這麼大了。
趙偉順着自己的邏輯繼續說下去:“現在大家應該就能明白了,杜曉飛,本來就存在扭曲人格,這種人爲了追求刺激,可以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們現在不妨帶入一下杜曉飛的人格,一個人格扭曲的青年單身男子,在追求王曉梅不成之後,甚至可能還受到了王曉梅的奚落。
但是偏偏兩個人還在一起值班,當天晚上,杜曉飛舊事重提,卻被王曉梅嚴詞拒絕,惱羞成怒的杜曉飛,忽然發現,整棟大樓裡面,全都是一些自閉症患兒。
這些孩子,到了晚上幾乎都會一言不發,根本就不會打擾到他,而整棟樓還上鎖了,給杜曉飛造成了一種環境上的優勢。
這個時候,杜曉飛膽大包天,試圖強行與王曉梅發生親密行爲,最終這種行爲,在他的變態心裡下,演變成爲了虐殺。”
趙偉這傢伙,平時看上去悶了吧唧的,但是說起案情推演的時候,那樣子,直接送到德雲社就能讓他把濟公傳重新來一遍,那叫一個繪聲繪色啊。
這時候我也恍然大悟,趕緊問旁邊的四眼:“四眼,你檢查了沒有,死者有沒有受到性侵的跡象?”
四眼搖了搖頭:“絕對沒有,這一
點我敢保證。”
“趙偉,你剛纔說的全都很順理成章,但是就是這一點不對勁。”我說道:“反正當時杜曉飛已經豁出去了,他之前那麼辛苦追求王曉梅,爲什麼就不發生點什麼呢?”
“他是變態,誰能知道變態的心思,那咱們也稱變態了。”趙偉開始跟我瞎攪合開了。
這時候隊長也說道:“趙偉,你別亂扯,夏侯說的有道理,這的確是一個疑點,四眼,你能不能重新檢查一下,看一看杜曉飛在虐殺死者之前,有沒有過猥褻的行爲。”
“是啊。”這時候老黑很正經的說道:‘我聽說這種心理變態的傢伙,很大程度上是因爲生理上的缺陷造成的,說不定這傢伙上手摸了兩下,就完事兒了呢……’
老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樣子,讓現場參會的同事們鬨堂大笑,隊長氣的直拍桌子:“幹嘛呢!聽相聲呢!有你們這樣的刑警嗎!
我們是幹嘛的,我們的使命是撲滅罪案,你們現在這麼編排死者跟兇手,有意思嗎!”
隊長罵的我們都不敢吭氣,最終我還是咬着牙,小心翼翼的說道:“隊長,不過有一點我覺得趙偉說得對,光從杜曉飛非常違反常理的出逃這一點上來看,這件事情我們就可以將杜曉飛列爲犯罪嫌疑人。
我們現在,就可以先通緝杜曉飛,回頭再讓四眼多做點工作,檢查一些指紋或者現場殘留的體液之類的東西,到時候證據鏈湊齊,加上杜曉飛的口供,我想這個案子應該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隊長點了點頭:“算你說了句人話,現在我宣佈幾件事情,第一,在全市範圍內,通緝杜曉飛,通緝令我會去跟上面申請。
第二,我們會向杜曉飛的家鄉警方那邊,發出協查通報,要求他們協助我們進行調查,另外老黑,你準備一下,明天一早你出發,去杜曉飛的家鄉進行走訪。
另外,四眼這邊對屍體跟現場痕跡進行進一步的檢驗,回頭有了結果我們繼續分析,就按照夏侯剛纔提出來的思路走。
最後,趙偉,夏侯,既然你們兩個是最先到達現場的,那麼星光樂園那邊的線索,你們就繼續跟下去,重點要放在王曉梅本身,還有失蹤的那兩條手臂上面,有沒有問題。”
“隊長,我正放假呢。”
我提醒了隊長一句。
隊長黑着臉:‘但凡是沒事兒,有多少假我都能給你放,但是現在不行,夏侯立刻歸隊,參與星光樂園虐殺案的偵破。’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人家隊長比我大了可不止一級,我只能點點頭:“是,保證完成任務。”
散會之後,忙了一天的同事們就準備離開,我剛剛收拾好東西,就被隊長叫住了。
“夏侯,剛纔開會的時候你敷衍過去,我也就沒有接着問了。”隊長說道:“你今天上星光樂園幹嘛去了?”
我頓時就感覺有點頭大,隊長看着大不咧咧的,但是這種事情他以抓住就不放手啊。
我想了想,就說道:“我……我去當義工了,我有個朋友,叫高建瓴,他兒子就在星光醫院,不信您可以去問。”
隊長楞了一下,看上去好像還是有點不信,但是好歹我已經給了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只能點點頭放我離開。
之前開會的時候,蕭澤良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上了車,車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蕭澤良纔開口了:“夏侯,你不覺得這件案子實在是有點……太正常了?”
什麼?
我聽說過太奇怪了,太反常了,但是說實話,我真心沒有聽說過太正常了這麼一說。
“你什麼意思啊,拜託,你也算是偵查行業的老司機了。”我說道:“現實中的刑事案件又不是電影小說,情節一定要離奇古怪才能對你的胃口嗎?”
蕭澤良搖着頭:“不,但是你發現沒有,這個案件所有的疑點,都指向杜曉飛一個人。
按說啊,杜曉飛這個人心理變態,但是虐殺現場異常殘酷,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心理素質都是非常好的。
既然這樣的話,杜曉飛肯定會隱藏一些線索,但是這個案子的線索卻是在裸奔,明晃晃的擺在那裡,不由得不讓人產生疑惑啊。”
我這就算是明白了,的確,就是因爲太正常了,所以看上去纔有點可疑啊。
“算上你剛纔說的,一共有三個疑點。”蕭澤良說:“第一,杜曉飛爲什麼沒有對王曉梅進行性侵,第二就是王曉梅的兩條手臂哪兒去了,第三就是……杜曉飛時早上九點交班的,但是爲什麼要磨蹭到下午纔出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