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發現我很倒黴,真的很倒黴!
我驅車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公寓樓下,卻發現那裡停着幾輛警車,還拉起了警戒線,周圍站着幾個同僚,阻止看熱鬧的羣衆上樓。
不是吧。
這裡又出什麼破事兒了?
我覺得自己的精神已經快處於崩潰的邊緣了。我跨下了摩托車,摘下了頭盔,推開人羣徑直走向了警戒線,一個同僚伸出手臂攔住了我的去路,用嚴厲的眼神警告我不許再多邁一步。
“警察。”我已經沒有耐心對這些同僚好聲好氣了,心裡莫名竄起一股怒火,唰地向同僚亮了一下證件,還沒等他們認真查看我的證件,我便撩起了警戒線踏入了公寓樓內,一口氣爬到了三樓。
“喲,這不是夏侯嘛。”一個人影閃了出來,擋在了我的面前,“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啊,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負責天華那邊案子的警戒吧,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不用看我也知道說話的是誰。這有點趾高氣揚又目中無人的態度我是再熟悉不過了。葉茵,以前和我是同一屆畢業的同學,而現在,她已經是重案二組的副組長了。同樣進警局不過一年,我還在最基層混,而她一路飛昇,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點本事。在警校裡的時候,她就格外討教授們的喜歡,人長得漂亮,也非常機靈,擅於變通,成績也十分出色,所以在進了警局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我和她不算什麼知交好友,充其量不過點頭之交,只不過恰好都被分配到了總局罷了。對於她的成就,我不否認的確有些眼紅,而她也從來不會放過在我這個老同學面前炫耀身份和機智的機會。久而久之,我都有點厭煩見到她了。
不過,警戒線加上她出現在了這裡,只能說明一點,我所居住的公寓樓發生了命案。
“我住這兒。”我擡手往前指向了走廊的盡頭,“305.”
“啊,太好了。”葉茵道,“那你一定認識302的住戶了。”
“不熟。她怎麼了?”我皺眉道,對302裡的鄰居沒什麼印象,只記得是個
漂亮的女人。
“死啦。”葉茵聳了聳肩,“屍體腐爛得面目全非了,也有可能是別人,這樣吧,你跟我來,法醫就在裡面呢,能儘快確定死者的身份也好。”
葉茵雖然態度有點自傲,但在辦正事上毫不馬虎,說完便已經轉身往案發現場走了。我腳步機械地跟在她的身後,腦子還有點沒有適應剛聽到的信息。
302的住戶死了。
一天不到,看見三具屍體,這樣的概率未免也太小了吧。這都是從碰到蕭澤良後才發生的,我的確想要破案子,不過這遇見案子的機率,還真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了。
“這人看起來還挺有能力的。”蕭澤良突然在我身後發聲道。
我嚇了一跳,剛纔太過於專注自家公寓樓變成了罪案現場,差點都忘了自己身邊還跟了個能量體呢。
“是不是有點躍躍欲試了?”我放緩了腳步壓低聲音調笑蕭澤良道,“話說,你經常作爲顧問與警方合作,還不認識她嗎。”
“我只是有時受邀幫章池的忙而已,並不算與警方合作,其他部門基本沒什麼接觸。”蕭澤良道,“不過要是知道你們警局還有這麼個美女幹探的話,我倒是會考慮考慮做顧問的可能性。”
“現在考慮也晚了。”我揶揄道。
此時葉茵已經來到了302的門前,站在門口抱着雙臂不耐煩地等着我,見我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道:“你倒是悠閒,看來你和這個鄰居關係不怎麼樣啊。”
“點頭之交而已,只知道她的職業好像是個業餘的模特。”我來到了葉茵的身邊道,“不過你大可排除我的嫌疑,我和她既沒有什麼紛爭,我也沒有作案時間,我昨晚一整夜都在天華錦繡園執勤來着。”
“誰說了她是昨晚死的?”葉茵噗嗤一笑,“我不是說過,屍體已經腐爛得面目全非了嗎,這深秋的天氣,沒個三四天,這屍體能變成這樣?你前幾天的不在場證明,我等會還是要覈實一下的。不過你也真行,作爲一個刑警,鄰居家裡躺了具屍體那麼久都你都沒發現……”
“公寓質
量好我也沒辦法。”我板着臉打斷了她的話,一邊走進了302室的公寓房。
迎面就是一股子濃重的屍臭味。比起之前聞到的焦屍,還有噁心上數倍。
我一眼便看見了一團混亂的房間中一塊米色地毯上的一灘東西。要不是這堆東西上面穿着亮閃閃的一套服裝,一雙希臘樣式的高跟鞋極爲顯眼,我還真認不出這是個人了。
屍體高度腐爛,已經化作屍液,紅黃一灘的身體裡爬滿了白色的蛆,更可怕的是,她的頭部有個巨大的洞,五官已經完全被砸爛了,洞裡全是碎裂的頭骨,還有蠕動着聚成一團團的蛆蟲,但是從那一團鮮血粘稠,緊貼在那一堆破碎顱骨上的黑色長髮來看,這具屍體無疑是個女性。
現在我倒有點想回到道觀裡去了。
那焦屍比起這腐屍來,不知好接受多少倍。
就連我自己都有點驚奇,在離家不到幾十米的地方有這麼一具散發惡臭的屍體,我竟然都沒有發覺,看來的確有點遲鈍。
“初步驗屍結果。”一個法醫正蹲在屍體旁,輕輕觸摸着已不成樣子的頭部,連頭也不擡地說道,“受害者是女性,20到25歲,頭骨受到嚴重破壞,下顎骨幾乎完全被破壞。從生長在上顎與下顎上前齒上的肌肉組織撕裂狀況來看,這傷口很不尋常。”
“臉就像是被吊車上的大鐵球砸了似的。”蕭澤良已然先我一步,蹲到了法醫身邊和他一起研究起了屍體。
“沒錯,吧啦吧啦吧啦。”葉茵靠在門邊,伸出手朝我做了個不耐煩的手勢,“單醫生,我要的是死因,不是她受傷程度判斷,畢竟她已經死了,對吧,弄那麼清楚也不能讓她起死回生。”
“這你就說錯了。”那個被稱爲單醫生的男人站了起來,“真相往往隱藏在細節之處。”然後他轉向了我,用依然呆板像是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的語氣對我說道,“無關人員似乎不能進入案發現場的吧,葉副隊。”
“啊,我是讓她來幫忙確認一下屍體的身份的。”葉茵道,“怎樣,夏侯,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鄰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