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黑月壓根沒注意我的驚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修羅煞，表情十分緊張。
“嗯…從血脈波動的時候，我就一直靜守在道域封鎖最薄弱的地方等他，直到現在亦無發現半點蹤跡…也許仇恨，真的會隨時間而沖淡，畢竟，我們是同根同源的兄弟。”
說完，他皺眉掃視了一眼四周：“老四呢？這裡滿是被雷霆炸出的坑窪，怎麼不見老四蹤影。”
“死了。我殺死的。”我哼了一聲，語氣有點淡漠。
因爲從他直接包庇以兄弟性命威脅我、甚至欲恩將仇報在我背對他時取我性命的小人——伽百列之時，我就知道，林道虛是林道虛，修羅煞是修羅煞，他有林道虛的記憶，卻不會向那個林道虛一樣看重我，拿我當兄弟。甚至在現在的他眼裡，我也許，只是一個有印象的陌生人罷了。
“你說什麼！？”
如我所料，聞聽此言他立馬怒氣騰騰的轉頭看我，眼神中帶着質疑。直到看到張黑月點頭後，才徹底被一股濃稠、赤ll的殺意所覆蓋。
“你殺了我四弟！？我宰了你！！”
對此，我冷眼以待，隨手就將魔刀握在手中。眼前修羅煞已不等同人道的林道虛，既然如此，他要戰，我便跟他戰！生死各安天命，我不會手軟！
張黑月一副頭大的表情，慌忙就衝上來擋在權杖和魔刀的中間，在修羅煞大喝着讓他閃開時，他緊忙道出了薩爾巴哈的野望，以及他殘忍的、在我眼前虐待小天嘯博他們的經過。
最重要的是，其實它薩爾巴哈早就“殺死”我了，要不是有這把魔刀救我的話…
修羅煞聞言，依舊不改殺意，只是垂頭俯瞰着張黑月。
“不…這不可能！老四的確有私心，沾染了衆生的貪婪和***…可我們是兄弟，同樣是王的奴僕，這種事兒，他不可能做的…”
質疑，在張黑月垂頭喪氣的，將自己被折斷的羽翼和晶核掏出時，才變得啞口無言。修羅煞怔怔望着那羽翼根部明顯被雷電炸焦的痕跡，良久後，轉頭複雜的注視着我。
片刻，垂下腦袋。
“…對不起…”
“呼…沒事。”
深呼吸口氣放緩緊繃的神經，其實這也不怪他，換個角度，若是被殺死的是嘯博，我只會比他更瘋狂。
在救治張黑月的同時，他倆小聲嘀咕了很多話，修羅煞時不時會擡頭錯愕的看我幾眼，最後雙眼狂熱的，凝視在我胸口的結晶上。繼而單膝跪地，連聲向之前的殺意致歉。
“沒關係…我真不認爲自己是你們那什麼路西法王的後代，就算真是，也只是個後代，並不是什麼王者。你們都別這樣，這樣弄得我很不舒服…”
聞言修羅煞撿起權杖，而我壓抑很久的疑惑和好奇心，卻也在此時騰起。順着話茬，我追問他倆，到底什麼是翼魔？？它們跟暗黑阿修羅、路西法王，到底又有什麼關係？修羅煞不是創造這阿修羅道的六道衆仙之一麼？按理說那個勞什子路西法都是他創造的，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他追隨的王呢？
修羅煞搖搖頭，沒有言語，只是淡漠的走回到嘯博身邊。而張黑月卻是皺起眉頭，彷彿陷入了回憶。
“在我們四兄弟眼裡，他是王者；但對於你們，對於整個阿修羅道所有的生靈，他卻是創造一切的神靈…”
“創造一切的…神靈？？”我膛目結舌，下意識看了眼修羅煞：“你是說？？”
“沒錯。”修羅煞接過話茬：“路西法王，纔是創造阿修羅道的、真正的神靈。而我，只是他隕落後的替代者。”
什麼！！？
這話讓我登時就是一頭霧水，緊忙詢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修羅煞皺起眉頭，思索半晌，說道：“路西法王，是六道仙人“創造”的第一個仙人，比所有六道衆仙都要年長、並且強大。甚至可以說，他本身就是六道仙人的一鏡像之體…”
我撓撓後腦勺：“爲什麼這樣說啊…”
修羅煞盤坐下來，放下權杖：“萬物有陰陽，這是永恆不變的法則。沒有什麼生靈是一經創造便陰陽分離的。六道仙人，也是一樣。”
“做爲創造所有生靈的仙者，他包含世間所有對立的情感和***，這些情慾凝成實質，化作五隻羽翼，與一隻天珠附着在他身上，分別對應着喜悅、快樂、愛意；悲哀、憎惡、貪婪、和破壞。擁有這些複雜情感的六道仙人，是他最原始而完整的形態，簡言之，等同“混沌”。”
“而當六道仙人從混沌中誕生一抹思維的時候，他卻認爲，真正的神靈，是該以絕對生冷、近乎法則鐵律的意志，去仲裁一切是非對錯的——神靈，不該擁有情感。”
“所以在創造出六道衆仙以前，他便欲徹底將這七種情慾去除、湮滅。然而他只做到一半，就被那創造他的、處於未知，也永遠不可接觸的至高神靈所阻止。”
“去除情慾失敗的他，已沒有之前那樣複雜的情慾，卻依舊了保存大部分的喜悅、快樂、悲哀和愛意；以及其他少量的三種情慾；而另外四種少量、與三種大部分的情慾，則衍化誕生出了另一個生命——本性充斥着大部分貪婪、憎惡和破壞***的路西法王。”
“他沒有天珠，卻擁有七隻羽翼，有和六道仙人近乎相同的力量！並且，還必然性的擁有與他截然相反之意志——六道主張創造，而路西法王，主張毀滅...”
“創造與毀滅，這是最截然相反的兩種因素。一經碰撞，勢必會有一方蕩然無存。但路西法王並沒有在誕生之初便急着摧毀六道仙人，他想的並沒有那麼簡單。他真正想得到的，是最完整的神靈之軀，簡言之，他想吞噬掉六道仙人，迴歸到那最原始也最強大的，“混沌”姿態。並且將這個世界徹底肅清一空，已達到他與生俱來、“破壞”的使命…”
“所以，他一直在隱藏，隱藏着沸騰的魔性，等待那最好的可以讓他成功吞噬六道仙人的機會。這個機會，就是六道削斷自己的羽翼，由此締造出六道衆仙、狀態最虛弱的時候…”
“六道仙人創造出衆仙后，立馬勒令它們創造屬於自己的道域，此命令同樣適用於當時被他視作座下衆仙之一的路西法王；而他們怎能跟我路西法王相比？創造這阿修羅道，路西法王只在一念間便做到了，也因此完成所謂“命令”，矇蔽了六道仙人對他的戒備之心。”
“在其他衆仙，沉浸入創造道域，與外界感知完全隔離的時候，路西法王衝六道仙人展現出他真實而殘暴的一面！乘六道仙人毫無戒備，當先戳瞎了他的“天珠”。”
“戳瞎？？”我聞言一愣，回想起六道老頭眼睛的位置，總是纏繞繃帶的那副古怪模樣：“所以說，所謂的天珠，就是六道父老的眼睛？”
修羅煞點點頭，皺眉繼續說：“戰鬥，一觸即發，最終的結果，卻是路西法王的隕落，因爲它始終比六道仙人，少出一種情慾。多出分毫、差之千里。那多出的情慾賦予了六道仙人絕對凌駕於路西法王之上的力量，路西法王，自此隕落。他的七隻羽翼被折斷四隻，與他一起，墜入了這他所創造的阿修羅道裡…”
說到這，修羅煞皺眉掃了我一眼：“你該聽說過路西法還是“天使”的時候，在邪惡與善良中爭鬥，最終被折斷羽翼墮落到阿修羅道的故事吧？那就是爲了向六道生靈合理解釋路西法王之存在、而被刻意包裝過的謊言——不過，卻是個真實的謊言。”
聞言，我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片刻後恍然大悟，指着他倆詫異道。
“那、那你們翼魔，難不成就是那四隻被折斷的羽翼變化的？”
“沒錯。”修羅煞點了點頭：“血翼洛基薩德，代表憎惡；皇翼聖比休斯，代表悲哀；死翼耐薩里奧，代表貪婪（吞噬）；雷翼薩爾巴哈，代表破壞…”
似乎是爲了證明，他背後的盔甲突然被撐開，一隻碩大的、彷彿沐浴在晨曦之陽照耀下金色聖潔的翅膀，從背部展了出來。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隻羽翼，直到此時，我纔算真正、徹頭徹尾的知曉了路西法王，與他們四隻翼魔之間的關係，並且有自己的理解。
在我心裡，完全可以說六道與路西法之間的關係，是最原始那唯一神靈的“陰陽”兩面，可謂“陽神”、和“陰神”；而陰陽兩立，陽神創造了六道衆仙，陰神被陽神擊敗隕落後，則衍生分化出了四隻翼魔。
想到這，我眉頭皺起。
如果真如我理解的這樣，那是否就是說，修羅煞其實並不算六道衆仙？
那爲何…六道仙人沒直接弄死他們斬草除根，反而把修羅煞歸納爲六道衆仙，讓他當阿修羅道的神靈呢？奇怪了…還有，四隻翼魔現在我已經見過了三隻，那個血翼洛基薩德，卻依舊只聞其名未見其身，他是誰？現在，又身在何處。張黑月說他們之間有十分嚴重的仇恨，可到底怎樣的仇恨，才能讓如同兄弟的他們，刀劍相向呢…
奇怪…
思緒至此，疑問也就脫口而出，修羅煞皺眉似乎不想提起這個，但望眼我胸間那代表他王者的結晶，還是張嘴欲言。
而就在這時候，身後的嘯博突然***了一聲。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嗯！”
贊同的點點頭，我緊忙跟修羅煞跑了過去。眼前的景象讓我心頭一喜，因爲小天跟小冷已經能聽到明顯的呼吸聲，臉頰也恢復一點血色。
唯有嘯博，***了一聲後，再沒發出一丁點聲響。
“怎麼樣？”我焦急的問道。
“很顯然老四的大部分攻擊都被嘯博所承受，所以這兩個小孩，並沒什麼大問題。但也因爲保護他倆，嘯博受的傷，可真是不輕…”
我拳頭頓時就緊攥起來。
“別繞彎子，怎麼個不輕法？？”
“他的經脈全部被炸碎了。最關鍵的是，他的血液裡殘餘了太多老四的阿修羅力量。雖然他本就流淌着一些阿修羅的血脈，但他本體卻是個徹頭徹尾的人類。過強的阿修羅血脈，並不會帶來強盛的力量，反而會讓他盛極而衰，所有血脈，也會因此失去活性而枯竭…”
修羅煞一番話，直接讓我急紅了眼。我緊張的只是撕着他的衣襟，問他該怎麼做？？既然是血脈枯竭，那是不是可以用我的活血來救活他！？
修羅煞白了我一眼：“除非你想害死他！他本就是因爲承載不了血液裡過重的阿修羅之力而陷入枯竭狀態，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是用另一種相反的血脈進入其軀，讓兩股血脈相互制衡，達到可以繼續保持活性的平衡…”
另一股…相反的血脈…
修羅的血！？？
一聽這話，我兩眼都要冒出光來，毫不遲疑的看向伽百列。
伽百列臉色一涼，陰狠的掃了我一眼後，又裝作弱勢的模樣看向修羅煞。
“修羅皇者，你是我們修羅族最至高的信仰！我，伽百列，現在是整個阿修羅道裡，修羅族僅存的一枚火種，抽取了血液，我的血脈將不再強大。難道您真的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種族，爲了一個卑微渺小的人類，而自此滅亡嗎？我的皇！！”
說着，他又垂下頭，擺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
“但，若是您真決意如此，我，伽百列，也沒什麼好說的。皇者的命令，便是我伽百列的最高使命！”
聽着他的能言善辯，我，攥緊了拳頭；而修羅煞，卻嘆了口氣。
“罷了，用我的血吧。”
“不！”我卻戾然出聲，打斷了他的念頭。雙眼燃燒着怒火，瞪視着伽百列。
伽百列、伽百列，你特麼算個什麼東西！？三番兩次用我兄弟的性命要挾我；好心給你個活命的機會卻依舊耍陰滑詭計想謀害我的性命！你死不足惜，特麼有什麼資格跟老子談條件！？
“人類卑微、渺小是嗎？呵呵呵，好啊，我告訴你，老子就是人類！但現在你是死是活還真就掌控在我這個卑微渺小的人類身上！”
厲喝一聲，我直接握起了刀，殺意縱橫。
“我現在就殺了你，用你的活血，救這個卑微渺小人類的性命，你奈我何！？”
一刀直接插入伽百列的肩膀，股股金色的血液頓時流淌出來。一旁的張黑月緊忙翻找出半截阿修羅頭骨過來盛血，修羅煞，卻黑了面色。
“小黃，你…”
“不要阻止我！要不是魔刀的幫助現在躺在這被放血的就是我！你知道這隻豺狼有多狡詐、差點得逞害死我幾次嗎？什麼修羅族的存活和滅亡，關我屁事！”
修羅煞神色緊繃，片刻後，深呼吸一口氣，語氣放緩。
“讓他活下去吧。就當，給我修羅煞一個人情。”
“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的，小黃…”
朋友…
一句話，勾起往日林道虛在人道救我、幫我的場景。雖然知道眼前的修羅煞並不等同過往的林道虛，但朋友二字，終歸是讓我猶豫了。
好歹，他的分身救過我好幾次命，而且算是我爲數不多真正的朋友之一…
“呼…好，我答應你修羅煞，我給你一個面子。但我保證，你遲早都會後悔…”
半晌後，我還是抽出了刀。冷着臉，有點氣悶的退到他背後。
修羅煞臉色一緩，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結果張黑月遞來的骨盆，又咬破手指滴出幾滴更加精純的修羅之血混在裡面，之後便以金色氣流緩緩滲透到嘯博的毛孔裡。
看着嘯博臉色越來越好，我心頭舒暢了好多。而幾番差點被我殺死的修羅煞，卻始終沒有停止的、用那雙陰毒的眼珠窺探着我，並且時不時露出貪婪之色，盯着魔刀湛白的那一面。
真是一隻十足貪婪的豺狼。真的該，放過他嗎…
等修羅煞做到一半休息的時候，他就迎頭走了上去：“修羅皇者，救好這幾個人類，你便是要帶他們去修羅墳冢吧？可否帶上我，伽百列？我是我們修羅族除您之外僅存的族人，我應該在那裡，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已保住代表種族希望的衍生…”
聞言，那股躁動的殺意，再次涌了出來——如果那個奇特，和艾玲娜，真的是我的父母的話，那這龜孫子現在這番話是不是在說，他待會要去我爹孃的墳墓裡，挖出我孃的屍體，然後，掠奪她的血液…
呼…
修羅煞看着他的貪婪，眼裡也流出幾絲不耐。但之後望眼四周已被黃沙掩埋的修羅屍體，猶豫半晌，終究是點了頭。
“好。”
“好個屁！！”
我蹭一聲就站了起來，惱火的搡開修羅煞，緊盯伽百列。
“如此的貪婪，就像一隻飢腸轆轆的豺狼，伽百列，我真找不到讓你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的確很貪婪…我也覺得不妥，畢竟那都是古老修羅的血液，用他們的血液來完善自己的力量，這種行徑的確有點…”
“這樣好了小黃，剛纔答應他，的確是我一時疏忽犯的錯。那就不讓他進入修羅墳冢了，好嗎？”
“不好！”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懂嗎？他有這個念頭，今天不會去，明天不會去，但我們離開了呢？以後呢！！？”
“狼，就不能用肉養，養肥了會吃了你！要用棍棒砸，砸不出個好脾性，就該殺！！”
我氣的咬牙切齒，眼前的修羅煞真的讓我很頭疼，換做還在人道里的林道虛，一、壓根就不會答應這噁心的請求，考慮一下的都不會，二，就算是同族人，正氣凌然的他也斷然不會爲這種本性貪婪的王八蛋求情！
伽百列神色一慌，緊忙躲到修羅煞身後；而修羅煞看到我火冒三丈，咬咬牙齒，皺眉道：“可你答應過我，留他活命…”
我愣了一下，瞬息過後，滿臉邪惡的笑容。
是啊，我的確答應過你留他活命，至於怎麼活，我可未曾承諾過…
我雙腿邁動，瞬間如電閃出現在修羅煞身後，在他錯愕的注視下一把拎起了伽百列。
“小黃你…”
“呵呵，放心，答應過你就不會反悔…醫好他的四肢，我讓他“好好”的活…”
伽百列和修羅煞同時錯愕一聲，在我眼神示意下，修羅煞還是滿腹疑惑的爲伽百列渡入濃稠的修羅力，斷裂的四肢和骨頭，頓時在這聖潔之力的滋潤下，癒合完好。
伽百列畏懼中帶着陰沉的看着我，問我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好好的活啊！哈哈哈~”
一陣略帶瘋狂的大笑後，我揮出了刀，卻不是斬向伽百列，而是割開了自己的手腕。一小股猩紅的血液頓時溢了出來。緊接我眼中流露瘋狂之色，看向似乎明白什麼了的伽百列。
“你…”
“咕嘟~”
他話還沒說出口，我直接將手腕塞到他嘴邊，滾滾最純正的阿修羅血瞬間涌入他的嘴巴。他吐着斷舌驚恐的就要吐出來，卻被我狠狠一拳打在肚皮上，喉頭一開，阿修羅血，頓時竄進了他的五臟六腑…
“你、你這個狗雜碎，我…啊啊！！”
“呵呵，給過你太多機會，你卻從未放下貪婪的本性。你放不下，我就親手幫你斬斷它，你該謝我，謝我沒直接滅了你…”
在我邪異的注視下，滾滾黑氣從他毛孔竄了出來。他悽慘的哀嚎着，在地上打滾。
這股並不是許多的阿修羅血液，並不足以讓一個純正的修羅皇室因此而死亡。不出幾分鐘他就平復下來。但完全相反的兩股血液混合在一起，卻徹底攪亂了他的血脈結構。
從此以後，他將再也不是、那個讓他引以爲傲，甚至爲此俯瞰、輕視其他種族的皇室修羅了。而最重要的卻是修羅墳冢裡的修羅血液，自此對他再也沒有任何益處，因爲全新的血脈，將會排斥修羅與阿修羅任何一種血液的侵入。
我保住了他的命，也徹底，斷了他日後做惡事的可能。
手段的確有些毒辣，但面對你的敵人，亦如很多人對我告誡過，並且我親身經歷過的一樣——善良，會是種軟弱。會是豺狼最容易下嘴的，那塊兒軟肉。該狠時，你就必須狠！
伽百列，最終還是翻了起來，起身後的他面如死灰，雙眼如九幽毒蛇般陰沉，立時對我發動了最狠毒的攻擊。
我沒出手，只是任憑他已經薄弱太多的修羅力在我身上四濺紛飛，最終眼看着他帶着仇恨的目光，與近乎瘋子的咆哮，狂奔消失在沙漠盡頭。
緊接着，我卻苦澀的搖頭…
“對你來說他是親族，對我來講，他是遲早都會反咬我一口的敵人。我不認爲我是錯的，但修羅煞，想罵，想打，儘管來吧，我不會還手…”
“呼…”修羅煞深呼吸一口氣，臉色，卻沒我預期的那樣難看：“不，你的確是對的。如果你不這樣做，依舊像在人道里那時的你，一樣軟弱，一樣舉棋不定的話，我纔會感到失望。畢竟，你是我們王的後代，你，該有王的仁慈，也定該擁有，王的狠絕…”
聽到這話，我多看了修羅煞幾眼，確定他沒有撒謊，是發自內腹如此訴說後，才由衷的舒了口氣。
還好，有變化，變得更復雜。但終歸，還是跟之前的林道虛一樣，沒有太多自私和怨氣的性格。
苦笑兩聲後，我一拍腦門回想起來這的目的，立馬便問他怎麼沒再創造出分身返回人道，也沒對六道仙人的傳言做出迴應？而修羅煞一聽到這個，臉色卻黑成一片，滿臉陰沉。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