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白之火迸發出的力量，瞬間可炸裂山脈覆滅海川！瞬間耀起的白光刺得人眼睛像火燒一樣疼痛。
但就在那趙榮無比恐懼、我反淡漠而笑，閉住靈魂雙眸的時候…
“蹭~”
有什麼東西劃過了我的臉龐，緊接着就是摧枯拉朽的爆炸，轟轟轟的爆響不絕於耳，整個人像颶風中一葉小草捲入百米高空，遠遠的飛了出去。
死了…嗎？
帶着這個疑問，我睜開了雙眸。眼前還是那個漆黑壓抑的的世界，只是前方至少半里見方的大地被炸出一個深陷的巨坑。坑洞周延密密麻麻全是寬闊的裂縫，好似百條巨龍在其中穿梭過一樣。
沒死？？？不對，應該是…靈魂沒被物質的能領磨滅吧…
抱着這個想法，我苦笑一聲要站起來，卻詫異的發現動不了。眼眸瞬間瞪得滾圓。
我還…沒死？？？還是被囚禁在靈魂牢獄裡面！！
***！怎麼回事？？這麼強大的力量，我的肉身不可能承受的住啊！？？
疑惑，在刃上已經佈滿裂痕的魔刀，徐徐浮起後打消…
是你？？？
“吾之主，不該隕落於此…”
是他救了我，沙啞的聲音傳入我的靈魂，卻並沒有讓我感到歡喜、感恩，反而讓我膛目欲裂。
“你、幹、什、麼！！！？？”
“該死的！！這不是正確的選擇！”
“是不是，但僅是於你而言…”
它在我眼前搖晃的漂浮着，斬仙飛刀與鬼頭書纏繞其上的沌氣已經飄渺不實，擋住將邪全力一擊的就是這股力量。
“保護你的生命，是鑄造我的他給予吾本能的意志。你可爲其他人放棄你的生存，然對吾而言，除你之外此世界再無任何有價值之物，吾與你共生共存。”
“對不起，保護你，是吾之職責，除非吾徹底毀滅，否然無人可危及汝之性命，你自己，也不可以…”
想要脫嘴的咆哮，在那一刻硬生的嚥進了嗓子裡。因爲我知道它沒有錯。它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責任，所作所爲與我的矛盾，正就像這世上子嗣的反叛與其父母的管教約束一樣說不清對錯，只知道，那是一種對你的好…
也就在我張口無言的時候，趙榮，已經從靈魂震盪中恢復過來。詫異的望了眼四周後，他冷冷的笑了。
“原來，你最好玩的東西是它…”他笑着拽住魔刀在手裡撫摸，眼眸一冷，卻又扔在地上跺了一腳：“可惜已經廢了！”
拼力踩踏，可以折鐵斷剛的力量卻怎樣也無法撼動這已經斷橫累累的魔刀，他不悅的哼了聲，就棄之不顧向剛纔爆炸的地方飛去。而我的心卻陷入最劇烈的慌亂。因爲我知道將邪已經拼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這一次，沒人可以救他。我也無法…
將邪就像攤泥一樣趴在巨坑裡面，渾身上下除了白骨就是岩漿冷卻的黑塊，耗盡所有力量的他此刻就連自我修復都沒法做到，要不是那雙眼眸冷冷瞪着，我都懷疑他已經死了。
“呵呵，了無希望了還能有這種眼神，你是個狠角色…”
趙榮降落在他旁邊，冷蔑的哼笑：“可惜，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沒實力還發狠的垃圾…”
一把掐着喉嚨提起，將邪一點反抗都沒有。而趙榮一拳頭，就將他變成白骨的半個腦袋打碎，眼珠掉在地上，被狠狠踩成一團熄滅的岩漿。
另一隻眼珠，卻依舊那樣冷蔑的瞪着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這讓趙榮本海打算戲耍折磨一會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冷哼一聲，一道雷霆炸裂而出，頓時將整個頭顱都給炸碎。緊接扔在地上，就像在踩一堆垃圾一樣瘋狂踐踏，將邪的身體，那一刻脆裂成了百十塊，滿地都是白骨…
不…不…
我在囚禁中就眼睜睜看着這一切。心如刀絞。
但是，趙榮的冷笑沒過多久就戛然而止，因爲它看到那些碎裂的白骨，居然像有生命一樣緩慢蠕動，粘連在一起，又組成新的白骨之軀，那雙眼睛還是冷冷的看着他，就像在嘲笑根本無法殺死他的一樣。
這讓我想起六道說過不毀滅心臟就無法殺死將邪的話，眼眸一怔，而後露出興奮的喜色。
“原來如此…”趙榮竊取着我往生魂裡的記憶，冷笑一聲：“六道仙軀…所有生命的本源都鎮壓在幽冥殿擎天石之下，心臟不毀，肉身不滅嗎…”
“呵呵，但是，你還有靈魂啊，與這具強大仙軀不匹配的，屬於人類弱小的普通靈魂…”
靈魂二字一出，頓時讓我所有表情都僵硬住。
“吞噬摧毀了你的靈魂，就算你的肉身沒有被破壞，也已經失去了思維和記憶。鎮壓在幽冥殿的心臟就會變成一團無主的能源…這樣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哼哼，哼哼哼~~”
他的笑，讓我感覺看不到光明，更讓地上的將邪眼珠瞪直，片刻後歇斯底里的掙扎起來。
可惜…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連像蟲子一般蠕動都做不到…
而趙榮，只是伴隨着越笑越瘋狂的聲音張開雙臂，漆黑的眸子溢出濃稠似血的鬼氣，那是他魂體的延伸。在半空盤旋幾下後，毫不猶豫的，插裹入將邪白骨的內部。、
“啊啊啊啊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嚎從將邪嘴中發出，我能看到一股又一股火紅色的靈魂之力，正在從骨骼中被趙榮抽離出來，而後源源不斷的注入那漆黑的雙眸。隨着這股靈魂的注入，我耳邊，似乎聽到一陣聲音…
憤怒的，嘶吼的聲音…卻不似將邪，也不屬於趙榮。而是…一種陌生又蒼老的聲音。
等不及辨別那孰真孰假，我的思維已經亂掉了。因爲我看到伴隨靈魂的抽離，將邪的白骨正在飛速變得灰暗；再從灰暗，開始寸寸斷裂、這一次，再也無法恢復…
眼眸，瞬間失去光彩。囚禁在肉身裡的靈魂，緊緊的攥住了拳頭，緊到渾身發抖。
你怎能就這樣…剝奪走我兄弟的生命…
你怎可以，以我的手，去做下我最不願去做的事情…
趙榮，你這個畜生！！！
老子要將你生吞活剝！！老子***恨你！！！！
這一次的咆哮，再也不像之前沒得到一絲的迴應。因爲這次，我聽到了一些聲音。
咚~~
咚~~
咚、咚、咚~~~
彷彿一面小鼓被連續拍打的悶響，從我耳畔響起。我登時就懵住了，怔怔看着自己從幽藍，逐漸轉爲猩紅的魂體。
趙榮也感覺到這絲異變，笑聲戛然而止。他面眸有些生硬的問我，混賬，你在做什麼？？
我沒有迴應他，只是像柱子一樣站在那裡。因爲我感覺到魂體滲透出的紅光，正在逐漸滲透出這個靈魂監禁，漸漸的，沒入到肉身裡面…
心裡騰起一絲疑惑，我試探性的，動動手指。
“咔吧~”
肉身的指頭，隨着我的意念，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卻立馬又緊攥在一起，趙榮的咆哮隨之而來。
“雜種，說，你特麼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
我無法回答他，因爲連我自己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知道隨着紅光不斷擴散，我似乎又一次，感受到肉身的存在。而且這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
當紅光讓我靈魂的視野全部充斥爲紅色後，我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開來時，視野，已經轉移到了肉身。魔刀也在同時從身後徐徐飄來。
“魔刀，這是…“
“吾之主心神被怒火焚燒，吾之主結晶中的潛能就會被激發，軀體所有的動作，也就會源自肉體的本能，源自肉體潛意識的反應而動作。”
“而肉體的本能，源自往生魂裡的記憶。”
“此外來物以控制你的靈魂，轉而驅使你的肉體；但他的控制，只來源於對操縱肉身的兩魂七魄，往生魂是屬於肉體儲存的記憶，是他無可侵犯之物…”
伴隨着魔刀的聲音，我似乎已經理解了爲什麼會重新得到對肉身的控制權。
是因爲…我暴君化了嗎…
也在那時侯，趙榮已經從往生魂裡窺視到他想知道的一切，發出不屑的冷哼。
“暴君化？哼，有何用？”
“只會持續一小段時間的小孩把戲罷了…”
“等這時間一過，呵呵，小子，咱該做什麼，就照做。你已經淪爲我的奴隸，我會用你這具肉身，將你最摯愛的人，狠狠的，狠狠的踐踏在腳下，***成肉醬，吞噬它們的血肉，而你，只能在他們由摯愛轉爲仇恨的注視裡永恆的享受這一切痛苦！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榮的聲音在腦海裡叫囂着。讓我下意識看了眼已經在無聲中膨脹了很多倍的肌肉，將我從重奪肉身控制的興奮裡，拉了回來。
是的…
就算奪回肉體的控制，又能怎樣？不過短短，幾分鐘罷了…這麼短的時間我能做什麼？？把將邪送回人道？？有什麼用，等暴君化解除，趙榮還是會驅使着我的肉體，重返人道。那時候，只會是更加徹底的屠殺…
要終結掉這災厄，只能是徹底毀滅掉他這個災厄的源頭，可是…怎麼毀滅？不管肉身在暴君化下強大了多少倍，也永遠無法把這隻蛆蟲從靈魂裡拖拽出來。事到如今我早就黔驢技窮了怎麼去毀滅他？？
等等…毀滅？
毀滅靈魂？？
腦海裡，突然竄出一個念頭。隨着思考這個念頭越來越凝實，到最後我看着地上仇視的瞪着我的將邪，深呼一口氣，將這個念頭落定。
“對不起…將邪…和對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但相信我，這一切，都不盡如你想的那樣子。”
話音落下，我已經感覺到大腦一陣昏沉，思維也在血光濃郁之中，變得混亂。
“時間不多了…”
“我現在無法解釋哪些誤會，只希望你別把對我的仇恨牽連在其他人身上，照顧好小天…”
“再見…將邪…告訴小天我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這樣至少他還能長的再大點，再來接受這種痛苦。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愛哭鼻子的小鬼罷了啊…”
“呵呵…”
隨着話音落下，我再也不能耗費所剩不多的時間。冷冷凝視一眼遠方，我直接沖天而起，向着閻羅殿的方向飛過去。
“吼！！！你想幹什麼！？你這個雜種！立遺囑嗎？不用立了，因爲老子馬上就會把你所擁有的一切統統毀滅掉！繼續做你的無用功吧，哼哼哼~~”
聞聽趙榮的叫囂，疾飛在空中的我只是冷冷一笑。
“趙榮…我對你的恨意足夠我將你殺死千萬遍，可惜我做不到了…”
“因爲你特麼的只有一條命！所以老子只能殺你一次！”
“剛纔那一次，沒有得手；但這一次趙榮…我黃天罡必將與你同歸於盡！！！”
我的聲音裡，充滿了決然與自信，這讓趙榮戲虐的笑聲淡了下去。沉默半天，他問我，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因爲答案伴隨着我驟停的飛行，已經到了眼前。
血河…
滾滾血河，永恆不息的流動。血河每時每刻都在沖刷着不知從何而來的屍首，和無法上岸的冤魂。但其中充斥最多的卻不是這兩種…
而是，死者的怨氣。匯聚了所有屍首和冤魂的怨氣！源源不絕，雄厚到可以抹殺掉任何鬼氣組成的靈魂！他趙榮這隻邪神也不例外。甚至如果沒有我的阻攔，牛頭在之前就已經做到了…
“不…不…不不不！！！”
“你這個雜種，***給老子停下來！你不可以這樣做！！”
“不可以？呵呵，你似乎忘掉了現在誰纔是這具肉身真正的主人。其實趙榮，作爲你的主人我已經做的夠好，想方設法讓你吞噬其他靈魂來強大自身。就算那只是一種利用但我，從未真的傷害過你，包括將你煉化成鬼影，也只是因爲你肆意屠殺生靈，挑戰我地藏師的道義戒律，不得已，而爲之…”
“所以，我從來不是你的敵人，因爲兩方交戰，必有勝者；所以，你千不該萬不該，以屠戮我摯愛之人這種方式，來折磨我，讓我痛苦到，已經看不到不豁出生命也要打得你魂飛魄散的理由…”
聽到這些，趙榮已經開始借坡下驢，他換了種口氣說前面只是剛重獲自由一時頭腦發熱才做的那些事，現在他已經清醒了，不如就放過他？鬼影的限制和師父的鎮壓已經在我和他靈魂徹底融合時破開了這一切禁制。放過他，他跟我，誰也不用死…
多麼誘人的條件啊…誘人到，***就像是真的一樣…
但我沒立即實行心中想法，因爲現在，他還有一點用處。
強壓下心裡的急切的想將他碾滅的念頭，我掉轉方向，向牛頭那邊飛了過去。
牛頭依舊佇立在那裡，似乎在思考什麼。看到我飛了回來，它似乎有點驚疑。
“你居然還未被邪神吞噬…“
“呵呵，遲早的事情，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話音落下，我絲毫沒有猶豫，直接疾飛到它的上空。血翼煽動，立時涌出股股濃稠血水凝結成繩索，瞬間貫穿進牛頭的腦袋。
牛頭一聲悶哼，像拍打蒼蠅一樣揮了過來。可是就在之前交戰的時候，他已經有些追不上我的速度，更何況我已陷入暴君化的此時？
我如同長空中狩獵的獵鷹，眼神刁鑽捕捉着牛頭身體的動作。他向上打，我就往下飛；它鎖鏈飛舞斬斷了血繩，我就直接貼到他的脖頸，更加肆無忌憚的吞噬。
力量一股一股的涌來，伴隨而至的是牛頭整個身體迅速凹陷、乾癟，就像大象一樣，身形巨大，卻無法阻止蚊蟲的叮咬。當整個頭顱都佈滿凹陷的大坑時，他重重一拳揮砸在大地上，遠方血河，再次崩涌而至。
對此，我只是冷笑一聲。
“趙榮，你想活？“
“是的，是的我的主人！只要你不投入血河跟我同歸於盡，你想幹什麼我都會幫你做到！“
被我瘋狂念頭嚇到的趙榮，聲音裡都夾雜着一絲掐媚。儘管知道那只是報復來臨前的敷衍，但我無所謂。
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儘量多的償還剛纔犯下的一切罪惡…
“好…其實我也不想死，呵呵，也許真的可以跟你前面說的一樣，尋求到共存的方法。在此之前，我讓你吞噬掉這個該死的怪物，我不容許踐踏過我的東西繼續生存下去！“
趙榮沉默半晌，冷笑了一聲。與此同時我漆黑的雙眸突然爆出一股似火焰般灼燒沸騰的黑光，剎那就將已經包裹在血河裡的牛頭籠罩起來。
wWW ●тт kǎn ●C○ 靈魂在猝不及防下被大量吞噬，頓時讓牛頭慘嚎一聲，周身血浪不攻自破。它本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搖曳出幾絲畏懼。吼叫着衝我發起狂亂的攻擊。
但是，此時此刻，我已在變得越來越強；而它，卻在變得越來越弱，這是一條單行道，它已捕捉不到我的速度的那一刻起，已經沒有了能戰勝我的機會。
血繩，吞噬者它的血肉；趙榮，又在源源不斷萃取着他的靈魂。牛頭的拳頭舞動的越來越慢，粗壯的雙腿都彷彿被纏上沉重枷鎖一般漸行艱難。最後呼哧喘着粗氣，如喝醉酒的老翁一般，轟然墜倒在地上苟延殘喘。
那雙眸子裡的憎恨，卻反而越加濃郁。
“生者，爲何要來掠奪死者的安寧？你們已掠奪走它們的生命，又來此破壞它們的安寧。你們就像醜惡的蛆蟲般摧殘着弱者的國度，但記住終有一天你也會死去，也會變成此方世界中無助的一員。那時候，你將爲自己犯下的罪行所懺悔…”
那時候懸浮在半空，靜靜看着這個無比強大，卻甘願在這永恆黑暗孤寂牢籠裡守衛冤魂的巨大怪物，我心裡，泛起一絲漣漪。
好像看到那些年明明弱小的無自保之力。卻還是那樣不自量力的，去捍衛所謂地藏使鋤強扶弱道義的自己…
它，不該死…它只是在這黑暗裡，捍衛者與自己並不相關的弱小者。就算與我的目的有衝突但…
也許我真不該藉着拯救其他生靈的藉口，以殺伐其他無辜生靈的代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樣跟六道欲犧牲整個人族來挽回沌界道域，有什麼區別？
不能這樣做…
精神越來越模糊，但那股殺意，卻漸漸消磨下去…
“趙榮，停下…”
“什麼？該死的，我馬上就要將他完全吞噬了，你…”
“我讓你停住啊！！！”
籠罩在牛頭身上的黑光，搖曳幾下終究不甘願的收回我的眼眸。牛頭的靈魂已經被吞噬掉大半，就算能借助血河的力量也無法修復。他只是艱難的擡起頭，詫異的看着我。
“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大道，它創造了這個生的世界，卻制定了只有自相殘殺才能保存生的權利的規則，所以，錯的絕不是我們；所以，我不會殺死你…”
“繼續保護你的亡靈國度吧，呵呵，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要掠奪你們的什麼安寧，我想要的，只是閻羅殿裡的東西罷了…再見…..”
話音落下，在牛頭詫異的注視中我再不停留，徑直向血河飛去，再拖下去真怕要控制不住那股暴君的狂躁。
“你想幹什麼？”
當我再次懸浮在血河上時，趙榮頓時驚亂了，他問我，想幹什麼？
“呵呵…你心裡應該最清楚不過。”
“該死的，你這隻小…”
“呵呵，別這樣，黃天罡，你認真想想難道你真的想死嗎？拋下你哪些摯愛的人不管就這樣不負責任的離開？接受現實吧，你做不到…”
“不如離開這該死的壓抑的世界，回到陽間去。我答應你不會再傷害你所摯愛的人，並且還會用你跟我結合的力量，帶給你莫大的享受。權利、財富、名譽、美色，應有盡有！呵呵，如何？”
我的迴應，只有短短的三個字。
“你、做、夢！！”
仰頭又高飛了數十米，然後，猛然收掉了羽翼，整個人，像被鳥叼上半空又鬆開的石子一樣，迅速墜落…
“不！不不不，你這隻天殺的骯髒又愚蠢的廢物！！快飛起來！老…”
沒說完，下面的話，已經化爲陣陣接連不斷慘烈的嚎叫，因爲我人，已經直勾勾墜進了血河…
“咕嘟~~”
血河內，視野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深暗的硃紅。血液的腥味和屍體的腐臭充斥整個鼻腔。隨目可見斷裂的頭顱，和冤鬼扭曲的面容。
血河也很濃稠，濃稠到不像液體，在裡面我根本無法遊動，只能緩緩的，向那深處的黑暗裡下沉…
在這無比緩慢彷彿沒有盡頭的過程裡，我得到的只有痛苦。那種魂體每一秒都被怨氣腐蝕，肉身也在同時發黑腐爛的痛楚，就好像活生生將你的胸膛剖開，然後往裡面潑灑硫酸，你無從躲閃，無從阻攔…
隨着魂體持續被腐蝕着，我腦袋已經昏沉到逐漸聽不清趙榮的慘嚎。雙眸由硃紅轉爲灰暗，再從灰暗轉爲徹底的漆黑，眼珠彷彿已經化爲一灘血漿混入到這滾滾血河裡面。
也許…這就是我的死法吧？靈魂被湮滅，肉身沉澱在這無比腥臭的血河之中。伴着怨氣，一點、一點被腐蝕成散發惡臭的肉漿。跟所有墜落在這裡的生靈一樣，永恆的，沉澱在這裡…
爲什麼…我，不該得到這樣的命運；我沒有大義，種族滅亡與親朋之間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護自己愛和愛自己的人。但…
我是個好人啊…就跟師父一樣…
就跟醜叔一樣…
就跟娘和父親，就跟所有生存在這大道之規下縱身入慾海，明明可以摒棄良知害人利己卻亦不自量力肩扛痛苦死死堅守着自己一絲道義的好人啊！！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爲什麼…
這他嗎的不公平！！！
“因爲，這世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命運…”
嗯？？？
誰…是誰在說話！！？？
那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昏沉的思維被這莫名而來的聲音激的恢復一些清醒。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本已經失明的黑暗裡，居然綻放出一絲絲微弱的金光…
聲音，還沒有停止…
“因爲，你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掌控在你這一分這一秒對自己行爲的抉擇。抉擇怎樣的選擇，就該走怎樣的路，這是因果循環…”
“所以…”
“生，由天給；命，由己生…”
滄桑、又彷彿沒包雜任何情感的聲音落下，眼前的黑暗，被一股瞬間膨脹，充斥在每個角落的金光所覆蓋。
金光逐漸退散，我詫異的發現居然可以再次看見那血河裡的猩紅。也就在那時候，我人似乎已經下沉到了血河河底。入目處整個身體已經腐爛到可以看到內臟和白骨，但那雙眼眸，卻變得越發明亮。
也就在那血水最濃稠的地方、在視野最灰暗之處，我…
看見一具靜躺在裡面，大半被掩蓋在淤泥裡的屍首…
一具胸口，有着和太昊一樣烈陽印記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