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天界舉行了一場小型的婚禮,儘管知道的人不多,但影響還是不小的。因爲舉行婚禮的乃是兩位重量級的人物,分別是天帝之子落塵與大神女媧之女晴雪。”
“本來對於六界來說,這都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的,可是偏偏這兩人是私下訂的婚禮,除了邀請風皇做主婚人之外,並沒有讓其他任何一個人參加,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還有就是二人的年齡在天界均不算大,只能算個半大的孩子,由此也顯得不是那麼的正式了,就好像普通的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
“本來這事知道的人就不多,就算是真的舉行了一場婚禮,對於不知道的大多數人來說也只當是一場過家家了,是誰也不會當真的。畢竟他們還那麼小,而且天帝和女媧娘娘也沒有一個參加的,就算知道了,又有誰會去相信?大部分人還會以爲是在開玩笑的吧。”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在他們舉辦婚禮的當天,這事最終還是被天帝和女媧娘娘知道了。只可惜天帝和女媧娘娘還是去晚了一步,當他們到達的時候,晴雪已經穿上了那件大紅色的嫁衣。”
“除了天帝和女媧娘娘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紅色的嫁衣對於尚且年幼的晴雪來說意味着什麼。甚至是晴雪自己都不知道。因爲她一直生活在白茫茫的冰雪之城中,除了風皇之外也見不到幾個外人,所以女媧娘娘一方面怕她會有心理負擔,另一方面也覺得在她成年之前就碰紅嫁衣也沒什麼可能性,就沒告訴她。”
“事實上,晴雪是由女媧娘娘在人界時所流的眼淚凝結而成。本身就集齊了人界的多種情感,自與其他凡人靈長不同,而又由女媧靈氣神魂孕育,沾了不少靈智神氣,所以一出生便能凝結仙體神胎,而又因之屬性屬水,雪爲水中精魂,故而從了女媧娘娘的名號,封爲雪媧,掌管天下之雪,是爲雪族之母。”
“常言道:凡事有利必有弊。在人界的情感積累雖然幫她積聚了靈氣,但也有一個弊端,那便是在她滿一千歲之前,不能碰象徵着感情的制高點的紅色嫁衣。而且穿嫁衣的另一方對她的感情越深,她便越是承受不住。正所謂物極必反,超標的情感不但不會對她有所幫助,反而會壓垮她。而又因她年幼,修爲不夠,可以說在她一千歲的成神禮之前,只要她穿或者碰了紅色的嫁衣就有可能引發雪劫。”
“也就是這麼一次,雪劫就發生了,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時候。而且破解雪劫的唯一辦法便是那一曲雪舞,只有舞完一整支完整的雪舞,雪劫才能安然解除。好在女媧娘娘之前爲了以防萬一派人教了她,想要解除這雪劫也並非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可偏偏不湊巧的是晴雪平時貪玩,並不怎麼學習,所以也就只是粗略的記得一些姿勢,並不精通,如此一來再想成功解除這雪劫可就困難了。”
“毫無疑問的,她最後失敗了,自然也因此受到了雪劫的懲罰。而雪劫的懲罰並不如一般的小劫難可以以功法相抵,而是直接打回原級,需要肉體重塑和靈魂重生方可再次復活。肉體重塑和靈魂重生,哪一樣都不算小事,其中的痛苦和艱難可想而知。”
“女媧娘娘本來就疼愛這個女兒,現在卻因爲天地之子落塵遭此大難,她又豈能善罷甘休?因此當場便要求天帝對其子落塵做出懲罰,以償其女晴雪所受之苦。”
“本來天帝是覺得此事並非落塵一人的責任,想要爲他說些好話的,可偏偏那時落塵對晴雪已然情根深種,難以自拔,而又因事情確實也是因自己而起,便請求接受與晴雪同樣的懲罰,希望能夠與她共同承擔痛苦。天帝無奈,也只得同意。”
“女媧娘娘念在落塵本是年幼,而又自願領罰,之前也是因爲心急才說出了那種重話,經過這這一會也冷靜下來不少,但是儘管如此,愛女的罪也不能白受,所以最後只給出了很輕的懲罰煮酒安天下。那便是在幽冥界守護重生的晴雪長大,因爲每一位歷劫失敗的神仙都會在幽冥的生泉重生。所以女媧娘娘才安排他去那裡,待到晴雪歷劫歸來之時方可與她一同迴歸天界。”
“見女媧最終竟沒有怎麼太過處罰自己的兒子,天帝自是感激萬分。由此承諾,待到重生後的晴雪重回天庭後一定讓落塵以天妃之禮迎娶。然而經此一事後,女媧卻再難放心把女兒交給落塵了,所以未等落塵開口便斷然拒絕。”
“見狀,落塵更是難受和愧疚萬分。由是,以此事因他而起爲由,極力請求願以同樣懲罰以償晴雪所受之苦,否則他心中難安。但女媧娘娘卻不願再看他,轉身離去。示意他們其它的事,可自行處理。無論他說得再多,也無法挽回晴雪遭受雪劫的事實。她可以減輕對他的處罰,卻不會原諒他。”
“而天帝平素也是最寵愛自己這個兒子的,見他如此固執,心中也是十分難受,最後一咬牙便將他有關於晴雪的所有記憶全部封印,然後送往幽冥界託他舅舅幽冥王幽冥淵照看。”
“既然女媧極力反對自己的兒子和她的女兒,選擇了不再信任落塵,那落塵也就沒必要留着這份記憶了,這些記憶只會讓他更加痛苦而已。至於日後還能不能挽回他和晴雪的這段感情,那就只有看他們自己了。”
“天帝之子落塵殿下,那個木晴雪就是歷劫失敗的雪媧晴雪。這就是二十年前那件被刻意隱去,不希望你知道的往事。因爲你對晴雪是付出了真心的,但她卻因爲你遭受了雪劫,致使你覺得自己犯了個無法原諒的錯誤,內心痛苦萬分,怎麼都不肯放過自己。所以天帝陛下才封印了你的那部分記憶。”
小乖嘆了口氣,但還是照實說出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唉!最終還是瞞不住的,畢竟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即便不是他和雪陰,這件事早晚還是會被捅出來的。只是這樣一來,少爺只怕是更難做了。
“就這些?還可不可以說得更詳細一些?”聽小乖說完,何洛晨也算是瞭解了整個事情的大概,但還是有很多疑問和不清楚的地方。
“我就知道這麼多,不過你不用懷疑我是不是爲了你隱瞞了什麼事情,這件事,無論你去問誰也不會有比我說的更清晰到了。當時因爲這件事分別涉及到了天帝和女媧娘娘這兩個天界的標誌性人物,所以也就禁止宣揚,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更是寥寥無幾,我既然選擇了告訴你,必然是最詳細的、毫無保留的。”小乖搖了搖頭解釋道。
“這”何洛晨更加糾結了。按小乖說的,他確實是對不起雪媧晴雪的,可是這樣一來,晴兒又該怎麼辦?自己又將把她置於何地呢?難道真的要爲了以前的事情而選擇捨棄她?他覺得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那如果自己選擇了晴兒,那晴雪呢?她因爲自己而遭受雪劫,如今又淪落個魂魄殘缺,自己又該怎麼去面對她?自己又能若無其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發生過嗎?
突然他想到了冥雪神殿裡雪陰、雪女她們說得話,以及那尊哭泣的雕像。既然晴兒也會那些法術,那是不是就存在那種可能?
“小乖,你說晴雪和晴兒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何洛晨大膽地假設道。眼睛裡帶着幾分希冀,看得出來他很希望小乖給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只是,那可能嗎?只怕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應該不會。”小乖誠實地搖了搖頭,說出來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其實我一早也這麼想過,甚至也很強烈地感覺她們倆就是一個人過。但是,從我得到的消息和資料來看,卻沒有任何一樣可以證明她們是同一個人的。不僅如此,反而還樣樣都顯示出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如果她們是的話,不用你問,我早就會提前告訴你了。”小乖也有些遺憾地說道。
“不——是——吧——?”聽完小乖的回答,何洛晨只覺得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和糾結總裁他是偏執狂。她們不是同一個人,自己到底該怎麼辦纔好?一時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
“首先從時間上來說就不對。”小乖開始詳細地解釋道。
“雪劫發生在二十年前,那麼雪媧重生就也應該在二十年前。單這一樣,宋大小姐就不符合條件。因爲宋大小姐今年才十七週歲,這中間整整差了三年。”小乖說着還看了看何洛晨的反應,以確認自己說出的話不會刺激到他。
何洛晨倒是很平靜地點了點頭,示意小乖繼續往下說。雖然如此,但小乖依然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是有多麼的沉重,多麼的糾結和痛苦。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所以小乖一咬牙,仍是繼續說了下去。
“其次就是,歷劫失敗的神仙要想重生就必須在生泉才能完成。而木晴雪身爲冥北木家的女兒,手臂上又是生來就刻有的晴雪二字,可見她就是歷劫失敗的雪媧晴雪無疑。而薛芝晴呢?她也不過就是菩提小仙在凡間收養的一個女兒罷了,根本就和高貴的女媧之女晴雪不沾邊。”
“什麼?晴兒是養女這事是真的?”突然聽到小乖說薛芝晴只是甄菩提在人界收養的一個女兒,何洛晨立即打斷他道。
這件事他還沒來得及查呢,只是他之前也沒想到這事會是真的過,也就沒太放在心上。接着又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也就暫時放在了一邊。現在聽小乖這麼一說,事情貌似就沒那麼簡單了。
如果晴兒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之女,那麼那些人又何必費盡心思地傳出那些謠言來?在背後議論、重傷一個凡人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是因爲先來無聊,散步點謠言或者八卦些隱私秘聞找樂子?這貌似是不大可能吧,除非那散播傳聞的人是個少腦子的精神病患者。
“是。”小乖點了點頭。“黃泉之主根本就沒有女兒。宋大小姐今年才十七歲,黃泉之母和黃泉之主都分開了幾百年了怎麼可能再生出個這麼小的女兒!而且她也不具備黃泉之女的任何一個特徵。”
“那你說你木小姐一出生就是魂魄缺失,是不是有那種可能,就是她的魂魄或許是附到了另一具完好的肉體上?”何洛晨大膽地假設道。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薛芝晴就算雪媧晴雪。也許是自己心中很希望這種想法是真實的,所以才極力的這麼認爲吧。以至於自己在明知道這種機率很小或者幾乎爲零的情況下,仍是止不住還要去幻想。
“不會。”小乖想也不想便否定道。“歷劫失敗的魂魄重生只能在生泉裡進行,而且魂魄缺失也屬正常。歷劫失敗後重生的過程是十分的困難和艱辛的,一些魂魄因承受不住便會灰飛煙滅。所以魂魄殘缺並不能說明什麼。”他不得不道出這個殘忍的事實,因爲讓少爺一直再這麼自欺欺人的幻想下去,沒有任何好處。
“那還有沒有別的可能呢?”何洛晨仍是不死心地繼續追問道。他並不能接受小乖的說法,因爲若是真如小乖說得那樣的話,那晴雪必是受不住歷劫失敗及重生過程中的痛苦,損失了一部分魂魄。這樣一來,自己欠這個女子的便更多了。
小乖已經說過她和晴兒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了,那就代表着自己必須從她們倆中間做一個選擇。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無論自己選擇了誰,都會傷害或對不起另外一方。
想到這裡,何洛晨心煩意亂地撓了撓頭髮,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我也不知道。”小乖反覆思索了良久,最終還是無奈地說道。
看到何洛晨的糾結和痛苦,他心裡也十分的難受,可是那又能怎麼辦呢?這些事情,他無法幫他解決。
他能做的也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然後默默的陪在他身旁,怎麼做還得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