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很好聽,帶着些磁性但又不失少年的純淨,天生怕蛇的聶小川嚇的身體僵直的時候,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她順聲看去,見屋內燈影裡有一位男子,只披了件寬大的袍子,慢慢走出來。
“什麼人竟敢來行刺本王?”他慢慢說
聶小川回頭看,魏嶺以及方纔追殺她的人均已不見了。
“大膽!大王問你話!”站在聶小川身邊的一個魁梧大漢喊道。
聶小川低頭,看到地上那些蛇依舊在身邊盤旋,個個三角頭,身形細小,顯然是毒蛇,看來這南詔國果然是鼠蛇遍行之地,竟然用此作爲防備暗器,真是別出心裁。
“咦?蛇兒們怎麼?”屋檐下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聶小川擡頭眯眼去看,那是一個長相極爲難看的中年男人,個子矮小,衣飾古怪,忽然將手指放入口中,發出一聲尖細的哨聲。
聶小川臉色大變,這樣子好像是在指揮蛇進行攻擊,這些蛇她可對付不了,念及如此,在那男子剛發出呼哨聲時,快速而起撲向站在門口的那位大王。
萬一被蛇咬了,就拿他來換解藥。
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會如此放鬆警惕,就算聶小川速度再快,擺擺架勢的時間也有啊,聶小川用銀簪抵住這個大王的脖子,自己也不可置信,真沒想到南詔國的侍衛如此稀鬆,難道這就是北齊皇帝獨獨讓南詔國不去使館,住進皇宮的原因?
所有的人似乎對她視而不見,全部傻愣愣的看着地上那羣蛇,矮小男人的哨聲越來越急促,但蛇卻像是睡着一般,動也不動。
“奇怪吧?”被聶小川挾持的男人突然說。
他地個子很高。似乎並沒有注意自己被人挾持了。注意力也放在那羣蛇身上。竟然語氣輕鬆地詢問聶小川。就好像相識已久地朋友。
聶小川還從沒這樣被人無視過。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那男子在此時轉過頭。看向她。
這是個很好看地男人。\\面容清秀。乾乾淨淨。棱角分明。眼窩略有些深。在燭火地映照下膚色微微泛着銅光。肩寬腰細腿長。身型高挺筆直。一眼看去十分賞心悅目。
“我地蛇兒莫非也被刺客嚇到了?”他微微一笑。有些俏皮地說。
“不可能。不可能!”四周站立地侍衛們紛紛低聲嚷着。反應最激烈地莫過於那名呼哨男子。咚地跳下來。彎下身子雙手亂抓。蛇羣就在這時醒過來。紛紛梗起頭。噗噗咬上那男子。只一眨眼時間。人已經倒地而亡了。
聶小川也顧不得挾持此人。不由驚呼出聲。再看四周人們並無異色。司空見慣一般手揚了揚。有些粉末四下飄散開。那些蛇立刻又恢復溫順地安睡樣子。四個侍衛走過去抓起來放入懷中。另外兩個擡起死屍退下了。
“姑娘要不要進去坐坐?”他很有禮貌的問,一面伸手指指聶小川抵在他喉嚨的銀簪,“這種美麗的飾物沾了血就不好了。”
聶小川眨眨眼,有點不知所措,想了想便退開幾步,躬身道:“大葉國冷蓉得罪大王了,實在迫不得已。”
他哦了聲。嘴裡慢慢重複道:“冷蓉?大葉國?”
聶小川擡頭。看到這位年輕的大王怔怔看向自己,靈動的眼睛裡閃着奇怪地光芒。忙接着說道:“冷蓉無意捲入宮中貴妃娘娘一案,方纔遭人暗算,驚擾了大王。”
他顯然已經聽到這件事了,點點頭,眼神還是有點奇怪,一直在聶小川身上打轉,直看得聶小川十分不自在,又低頭道:“煩請大王派侍衛稟告皇上一聲,來接冷蓉到安全之地,眼下冷蓉實在不敢冒然出去。”
就算她不擡頭,依舊可以感到這位南詔大王詭異的眼神,一想到剛纔那些蛇,那個被蛇咬死的人,就頭皮發麻。
前世裡她從未踏足南疆之地,哪裡給她的印象就是諸葛亮七擒孟獲的場景,她討厭陰暗潮溼毒蟲,雖然這位大王長地並沒有一絲陰暗之氣,但仍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
“我這裡應該算是最安全的,蓉三公主安心。”他慢慢說道,他說話的語速一直很慢,語音也有些奇怪,可能是不太習慣說漢話。
聶小川忙道謝,又說道:“還要煩請大王派人告訴茯苓殿下,免其擔憂。”
南詔大王似乎心不在焉,隨意的點點頭,皺着眉,卻並沒有召喚侍衛,反而一揮手,四周的侍衛們快速而退,他自己大步走進屋內,看到有些呆呆的聶小川,回頭一笑道:“蓉三公主,請進來坐坐吧,我這裡毒蟲甚多,請不要隨意走動。”
聶小川先一刻還有些遲疑,聽了最後一句,幾步便跳進來,門輕輕關上了,屋內點燃着數盞明燈,懸着幾個薰爐,整個空氣中彌散着一種檀香味,擺設簡單,只是幾個大蒲團,最裡面一張寬大的木牀,垂着一層紗帳。
“蓉三公主請坐。”他站在一邊,沉靜的看着有些侷促地聶小川,微笑着說,一面走到桌案前倒了杯茶。
聶小川見這位大王親自斟茶,忙快步過去,嘴裡說道:“不敢不敢,我自己來。”
她剛伸手去接,那大王手一抖,嘴裡說道:“哎呀,有些燙。”滿滿的茶水便準確無誤的潑在聶小川的右肩上,立刻溼了半邊衣服。
燙個屁!聶小川心裡大怒,這小子明擺着故意的,這茶水涼的都快結冰了!
“真是得罪了,我幫你擦。”他一臉無辜的的說,一伸手就抓住聶小川的肩膀。
“不敢有勞大王!”聶小川冷笑一聲,錯肩後移,只退了一步肩上便一沉,沒料到這個看似文文靜靜地大王,手上竟有如此力道,猶如一張鐵鉗,將她牢牢抓住。
聶小川竟然三掙不脫,又驚又怒地低喝一聲,擡腳一撩,南詔王隨意邁了一步,將她的腿絆住,同時聽得衣錦撕裂聲,聶小川半邊衣服被撕下來,露出點綴着些許傷疤地肌膚。
這個淫徒!聶小川腦中熱血上涌,猛地伸張手臂,手成刀形直刺向他的前胸。
“穆桔公主殿下。”南詔王揹負雙手,穩穩的站在原處,冷冷的喚道,對她狂風般的襲擊絲毫不懼。
這一聲只喊得聶小川魂飛魄散,聚齊起來的殺氣瞬間消失,無法掩飾驚恐的看向他,結巴道:“你,你。。。
她偶爾也曾想過,如果穆桔公主以前的親人見到了,會不會認出她,不知不覺已經見過兩個姐姐一個仇人,可以說都是很親密的人,竟然沒有被認出,看來就算站在穆楓王爺面前,她也不會再聽到穆桔這個名字了。
但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怎麼在這短短的相會中認出她?
迷惑只是一瞬間,聶小川猛地側頭去看自己的後背,雖然八年過去了,混雜在一道道新傷疤中,那塊帶着若隱若現圖案的舊疤痕依然顯眼。
她怎麼忘了,這句身子不僅被自己佔了,而且也被南詔國主佔住了!
“這倒是很有趣,正則帝是在跟我玩什麼遊戲呢?”他臉上帶着一絲笑,但眼裡卻冒出森森寒意,“塞給我一個假公主,而我的王后卻成了他國的公主?”
被他這麼一喊,聶小川不由生出此身是誰的迷茫感覺,她是誰?聶小川,穆桔,冷蓉,到底哪一個纔是她真實的形體存在?
聶小川一頭冷汗,忍不住苦笑道:“別說你糊塗,連我也糊塗了。”
“你怎麼會認出我?你從來沒有見過我?”聶小川難掩疑慮問道,到底從哪裡懷疑她,纔想要驗證印記,他們可是從來沒見過的啊。
南詔王見她如此痛快的承認了,臉色稍緩,伸手一揚,說道:“這個!”
聶小川雖然看到有物體拋向自己,但竟然速度快到她無法避開,就那麼被砸在胸口,原來是條綠花斑點小蛇,正擡着頭,用綠瑩瑩的眼睛看着她,聶小川驚叫一聲,死命往外甩,那小蛇卻極爲機敏,刺溜纏在她的手腕上,竟然還用頭在她的肌膚上蹭了蹭,好像撒嬌。
撒嬌?聶小川猛地想起來了,曾經有條大蛇也這樣對她,腦中豁然開朗,大聲道:“因爲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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